仿生战役——我们天生浪漫 第5章 一尘不染

第二天一早，郑言琦刚在厨房里忙完俩人今天的早餐，就看见两个穿着蓝色毛衣的人面对面坐在货架一侧，一个是周若铭，一个是应该是蓝鲸，正长大嘴巴任由其摆布。

“你怎么把他带下来了，还给他换了衣服？”

周若铭放下手里的照明灯，转过头看着郑言琦。没想到，一夜之间，郑言琦好像一键以旧换新了一样，头发剪短了还抓了个造型，昨天的扎眼的胡渣也都剃干净了，要不是站姿依旧的带着痞气，倒是还蛮精神的。

“嗯，我想了想，还是在下面方便点，零件和工具随拿随取。我担心会有顾客上门，所以给蓝鲸穿个应季的衣服，伪装一下。还好我妈打包的时候着急，拿了两件一样的毛衣，新的我穿了，旧的那件刚好可以给蓝鲸。”

“你倒是蛮谨慎的。”

“那是！”周若铭冲着郑言琦挑了下眉得意地说。

郑言琦心想，这个小破店，别说天气好的时候都没什么人来，这零下10℃的鬼天气更是半点人影都看不见。

“别管他了，过来吃早饭吧。”

……

周若铭慢悠悠地啃着玉米，但莫名觉得旁边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他了？等下，周若铭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问过具体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居然一头扎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仿生人身上了，会不会已经被扣分了……

很好，从慢悠悠到颤巍巍只需要1秒钟。

周若铭放下手里的玉米，问道：“老板，我昨天收拾房间太匆忙了，没来得及问，我的工作内容有哪些啊？”

“喏，先把他给我尽量复原吧。”郑言琦扬着头冲着门外的蓝鲸说。

“就没了？”

“有。”郑言琦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是什么不太方便说的工作吗？莫非……”周若铭脑袋里闪过几种模糊的念头。

“把你的玉米吃完。”

……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电器行里面供暖还可以。外面寒风阵阵，穿梭在街道，无孔不入，成为了这光彩陆离的城市最让人讨厌的喧嚣。

周若铭依旧在修理。

蓝鲸坐在对面，张着嘴，一动不动，远远看去还以为在诊所看牙。

周若铭盯着他的睁开的双眼，回想起自己大学时老师用来展示的仿生人，没有一个的眼球构造可以达到像蓝鲸这样，明亮水润，只有微微的红血丝，看起来与真人眼球无异。又按了按高耸的鼻梁，鼻头和鼻翼摸起来比一般成年男性的稍微软一点，或许是作为男友型特别的一点——方便亲吻。唇周也是没有一点胡茬，只微微的泛清。周若铭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仿生人能保存得这么好且材料完全不输Ⅳ型仿生人，应该是VVVIP定制款，郑言琦这个富二代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富。

“要我说，这个蓝鲸的设计者或者第一任的所有者的审美真的可以称得上顶尖了。”

周若铭小心翼翼地试探，想着能不能解锁蓝鲸背后的故事。

郑言琦坐在靠近门口的前台处，盯着电子屏，喝着咖啡，浏览今日新闻。

“说的没错，蓝鲸是设计师给自己设计的，外形上肯定要千挑细选，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采集了二十个明星的外貌优点。”

二……二十个，周若铭听到这个数字后表面平静，内心十分震惊。这个设计师是个究极颜控啊！

“老板，那你认识这个设计师吗？”

“认识。”郑言琦面色突然有些凝重，没有想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周若铭虽然年纪不大，心思却比同龄人要细腻得多，看到郑言琦这个反应，也很识趣地没有再问，专心投入到自己的“蓝鲸工程”了。

还好，店里的氛围没有因为两人停止的对话而变得尴尬，只有老板轻轻地放置杯子的声音，员工时不时打开关闭照明灯的声音，还有蓝鲸嘴巴里传出的微弱的电流声……其实对郑言琦来说，身边有个活人与自己长时间同处于一个区域，仿佛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郑言琦起身了两次，一次是上厕所，一次是重新摆放了货架上的两个零件的位置。而周若铭坐在凳子上一直没抬过他的屁股，完全没有在意几次由前方投来的眼神关注。

其实周若铭凭着自己大学学的那些知识是不太能够处理这个问题的，毕竟大学课堂上展示的仿生人都是最基础最大众化的一种。除了大批次生产的那些仿生人，像蓝鲸这种很有设计性的仿生人在哪里都不是常见的。此时此刻，周若铭只想感谢自己毕业后的两年，除了疯狂投简历，还疯狂吸收了REX集团和很多独立设计师上传的关于各类仿生人的知识。当然了，实际操作上还是有些生涩，一上午已经被蓝鲸“咬”了三次了。

“老板，你这儿有检测装置吗？”

“你结束了？”郑言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自己是相信这个小孩是有能力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看来自己是有些低估他了。

“对，但是我有些担心会不会哪个地方疏忽了，直接启动的话反而弄巧成拙了，所以想问问你会不会刚好有个最终检测装置？”

“看来你懂得不少，还知道仿生人生产的最后一道防线。”郑言琦放下自己的翘起的二郎腿，起身向周若铭走去。

“嘿嘿，基础知识，基础知识，只是我脑子好使，记得牢而已。”周若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跟我来，地下室有。”

“好！”周若铭把蓝鲸关机状态下的行走模式打开，领着蓝鲸跟在郑言琦身后。

“老板，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郑言琦停下脚步，转头很认真地对周若铭说：“以后有什么问题，随便问，回不回答我自有我的考虑。”

“好的。”周若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拽！

“我一直很好奇，这店里是怎么保持这么整洁干净的，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我早起在货架上找零件的时候就发现了，就算是最里面的，最角落的零件上面也是一点灰尘都没有。”

其实不止货架上，周若铭从搬到楼上的那个晚上就有些疑惑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就连衣柜顶上都没有灰尘，反正他是不相信老板会给员工打扫房间的，更何况还打扫得一尘不染。蓝鲸属于男友型机器人，虽然打扫家务算是基础，但是设定里是不会有如此细微的识尘技术的，否则就不是男友，而是保姆了，更别说蓝鲸一直语音系统有问题，要让他正确识别主人意图并给出正确的行为估计得花个大半天，郑言琦会花这个时间吗？很显然，他不会。

“有多好奇？”郑言琦停在地下室的门口，转过头面向周若铭问道。

“有多……好奇？”周若铭被反问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回答，“这个，大概就是，非常好奇？对，非常好奇！”

郑言琦差点笑出声来，随即指纹识别，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那就进来看看吧。”

郑言琦侧过身子，站在一边，示意让周若铭先进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对周若铭来讲，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了。

这个地下室完全可以说是大型仿生人研究实验室了，一眼望过去全是专业设备。

“你能掐我一下吗？”

周若铭向后伸出自己的胳膊。

“啪！”

郑言琦重重地拍了一掌。

“啊——嘶！”周若铭弹簧一样收回胳膊，疼得直向发红的手掌印处吹气。

“够真实吗？”

“够，够！”看着这些设备，周若铭一心只有自己以后幸福快乐的日子，根本不在意刚刚小小的一巴掌。

两人慢慢朝里走去，准确地说，是周若铭好像舍不得粗略地看过，迈的步子极小，郑言琦只能慢慢跟在后面。

“这个是3D打印机，好大一台，比我学校里的大多了。”

……

“这是CNC，应该是日本进口的吧，他们做这个还是比较在行。”

……

“合成反应器也有，那我们应该能试着自己设计一个仿生人吧。”

……

“校准台，模拟舱，可以可以！”

郑言琦无奈地笑了笑，他算是看出来了，周若铭已经处于无法自拔中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郑言琦把蓝鲸推到自己身前，周若铭一个回头，离蓝鲸的脸只有不到0.5cm的距离，吓得里面弹开了。

“交换测试检测装置在最里面。”

郑言琦说完双手插着兜就向里面走了。

“来了来了！”周若铭带着蓝鲸迅速跟上。

……

交互检测装置是一个主体为可传声透明圆柱体，顶端和底端同步安设D65光源，可在仿生人关机状态下，检测线路，零件安插，皮肤状态等基础问题，更多用于初步检测仿生人包含语音交互模块、力反馈设备，测试仿生人对人类指令的响应准确性和互动自然度。

等蓝鲸走近装置内，周若铭便把行走模式关掉了。

“OK，先进行初步检测。”

周若铭虽然有99%的把握，但是还是有一点紧张的。郑言琦按下开关，装置上下瞬间亮了起来，开始缓慢进行深度扫描。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店里看起来这么一尘不染吗？”郑言琦侧过脸来看着周若铭问道。

“哦对，差点忘了！”周若铭这才想起来自己5分钟前刚问的问题。

“大家都出来吧！”

郑言琦两手一拍，好像电影里召唤坐骑一样。

“大家？”

正在周若铭一头雾水的时候，接二连三，接三连四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