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 第360章 扰乱视听

“当时你们都不露声色，让洛有信继续欺骗董氏，你则是得到了令牌，劳德彰得到了董家的商道，并且借此道的大批银钱得到了三皇子这个靠山，洛家和劳家相得益彰，之后---死的，也只有一个董氏罢，是啊，一个先太子妃的娘家，连真正的佟姓都不敢用，你们就欺负她了又如何？”

裴东锦想到了另外一支的结局，鸢黛姨娘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但是一个惨字---他没有告诉柴溪，也不打算告诉程普庸，后者来这里不一定是打听消息，更有可能是扰乱视听，他可没有忘记，当年，祖父灵前，程普庸演的那一出，带着不善，到底有何深意，他可是至今没有摸清呢。今天程家知道的太多了——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他程普庸自己能查出来，可是，不该让外人察觉自己也知道，和他差不多的情报。

“这---我---不是---是劳将军，是他---”

“屠灵草现在还有吗？从哪里得来的，功效还有什么？”

程普庸打断了洛五的吞吞吐吐，他想听的可不是自己早几年就知道的洛家站在劳家前面侵吞佟家财产的过程。

“这个---这个，就是佟家药铺子里的东西，它形似能安神的百合根儿，没有特别的味道，极易混淆，不易被察觉，还少见，所以---所以---”

“现在药铺子里还有吗？”

屠灵草正是佳阳公主被下过的药，这是巧合吗？这草药，可是不常见的。裴东锦当然也没有忽略程普庸对于图灵草的关注——他是报仇的？嘉阳公主是---王家下的手？为什么呢？既然羽林军退役的将士掌握在景福王一系手里---会不会----嗯，说得通。

“这个不知！”

洛五现在又用不到屠灵草，当然不会注意，当年也没有刻意隐藏这个药物，反正佟家四处躲藏，没有人了，他不怕！对了，佟家没有人，就没有苦主---他后悔呀，自己不承认，从第一条人命就不该承认，还有一线生机——手太疼，他不能思考了，他懊恼的垂下头认命等死，整个人如同烂泥。

裴东锦也听出了不寻常，这个药---他何等机敏，那年的乱，有祖父和父亲的离世，更有佳阳公主难产而死，程普庸的意思是---他也马上帮忙追问，但是方式不同，也改了主意，程家不愿意搅进来，但是程普庸为了当年真相私下想查清，那就再抛给他一个诱饵——他裴七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何况时间不多。不管是不是盟友，几年内不算仇家就好，他还是得信自己。

“董家就是佟家，那离开的董氏的兄长姊妹的消息，后来--你得到过吗？还有---洛姑娘和杨家的姻亲，你知道多少？”

他没有问董家就是佟家的消息来源，这个显而易见，他转向这两个消息---程普庸突的看向裴东锦，裴家小子比自己认为的要老成的多，多得多。

洛五像是听不到一样，他其实心里开始打主意了，自己刚刚可没有画押，要是---还有一丝希望吗？他们真的敢上达天听吗，劳得彰说过，好像是说过，他们不敢提佟家的事情。

“快说！”

只春生的一声厉喝，就让他幻想破灭，噢噢连声，却不知道谁问的自己，问的什么。他没有大智慧，这个，父亲在世的时候也说过。

“啊？”

程普庸急切的很，但是只能表现不耐烦，不能表现急切，刚刚，裴东锦似乎看出了猜出了太多东西，他吸一口气，重复一边裴东锦的问话，洛五这才歪着头忍着疼细细的想，想了半天才说：

“他们逃亡---隐姓埋名，大约劳将军是知道的，也追杀，追杀过吧，这个不知，洛家和杨家的姻亲---不知道呀，最近才在库房中---也是有人来找那丫头---才---才---”

竟是一点儿有用的也没有，程普庸不甘心，但是此刻思考又困难起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甚至急出汗来，裴东锦想到了自己，无数次他觉得自己接近父亲被围杀的真相了，每一次都是一个虚影儿，心被闷住堵住不能动的苦，他感同身受。羽林军程普庸肯定知道，但是---景福王，自己不能透露半分。

“洛五，你要知道，你是劳德彰的傀儡，本官是官家派出来的巡查使，无论佟家有什么罪，都不该由劳德彰去处置，更不是你洛家能随便决定一条人命的，你想要整个洛家都因为你的隐瞒，落得满门被灭的下场---甚至洛家全族都受牵连，那么，你当初哄骗董姑娘的目的---你不是要统管全族，将洛家发扬光大吗？”

洛五被戳中心理，小时候读书，大族的辉煌---他是要带领洛家成为也能位列五姓七望齐名的家族，起码自己是第一个能被写进洛家家史的——哪怕自己看不见，王谢等大族的崛起就一定光彩正当吗？反正他是不信，虽然现在的洛家不是自己最想成为的那样的洛家，可是，他们都称自己老爷子，五太爷，事事问过自己，又又多少外姓，提起首富洛家，都要羡慕嫉妒---这都是自己---全部都是自己的功劳——裴大人说，他能保住明面儿上洛家的光辉，自己信不信的---要信，不信，还能怎样？

“不是，老朽---小老儿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儿---我小老儿女儿无意中发现的，我---不太确定！”

春生又要来踩自己的手，他可不能卖关子谈条件。

“---是往京城送的，说是说---是一个商号里取药，就是屠灵草，大约---大约杭州的药堂里没有，这个---药堂赚的银子有限，这个不还真---真不知道。”

程普庸马上懂了，京城，对呀，传言劳侧妃可是刚刚弄掉了正妃卢氏的孩子呢，用的也是---那卢氏就怕是---

“那个商号在哪里？”

“相州府！”

回答的不是洛五，而是裴东锦，他基本确定鸢黛姨娘的身份了，这样，姚全盛所做的一切都有依据了，他又想起柴溪偷来的账册，药堂赚的银子确实不多，这个不必和程普庸说。但是他不知道，只是他答这样一个地名，佟家的一切，程普庸就已经全部都明白了，不过他现在是悲是喜---内心的翻腾已经搅动的他愤愤之气不能发出来。

“至于和杨家的姻亲---小老儿怀疑---”

“算了，这个不用说了，春生，带他下去画押！”

程普庸打断了他，也不管裴东锦想听，想听就自己审问去吧，他是不管了，谁知道，裴东锦是个脸皮厚的，根本不管算是长辈的程普庸的话，自己的父亲原来和程普庸的关系还不错呢，现在伏低做小不算什么。

“春生小哥儿，一等，程侯爷，小子在问一句，就一句。”

招呼完也不管程普庸是不是答应，先问了。

“一年1200两银子，对于开药堂来说，还是三个，是不多，那么为什么别的买卖都是把账归总给劳家，药堂不用？”

洛五想打死裴东锦，这小子，偷了账本还这样来质问自己，真是不要脸，这手段---做官的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