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 第357章 巨富佟家

洛老五已经察觉出不寻常了，这人不但知道自己的过往，洛家的家史，还知道令牌能号令的是轩大统领的老部下，但是他还抱着希望，他这人就这样，遇到好事往坏处想，但是遇到坏事---他能想到最好，现在，这个“柴东家”是拿裴七的话来诈自己的，就是最好。他还要装作不知道裴大人是裴大人，不知道在裴七眼里很是可笑。

“裴大人告诉你的？她走的时候留下这些给你保命？”

裴东锦躺着，气势足的倒像是居高临下，看一个这样顽固且坏的老头子，能把偌大家业搞到手，落到洛家手里的那个女子大约真的能力有限——明明，好友皇太孙柴续说他的母家无论男女都能出去独挡一面的---也对，京城还有传言说先太子妃柔弱无能最后只能一死明智呢？传言不可信，哪怕是亲近的人。

“你可以再猜猜！”

洛老五不敢想，裴东锦的笑意直直的刺向他最不愿意相信的，早已经是真相的事实。

“---不可能！”

“怎么？一个文官还能翻墙离了你洛家庄，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能受点伤就起不来了？”

他就是要挑明了，这伤有多严重，他是自己最清楚，现在他不仅要轻描淡写描述子的伤情，还要一口气把洛五逼到绝路，要打碎洛五的所有信念，过去太顺利给与的，和劳德彰的势力给与的，都要击碎，一一破坏掉。

“你---你---”

“她一个十几岁的小郎，是怎么像二十几岁，在官场久浸的过的？”

裴东锦干脆明说，那种压迫，让洛五无法思考，他只是怕。这些要是拿出来，牵连的人怕是会通天，证据---就是羽林军退役的老侍卫们。

“二十年前冬，太子薨逝，同时太子妃娘家佟家因为海运粮食武器，不缴税赋，买卖舆图，和东洋通商过于密切等等十余条莫须有的罪名被问罪，佟家的人，还没有等到被锁拿到京城，就在茫茫海上消失，围杀他们的人当中，就有但是连个总兵都不是的劳德彰----这个我可以不必和你一商人说的，但是---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就和你说说洛有信这个岳家，我所知道的比你要多，要细---更重要的是---要致命，足以要了你洛家千余口的人命。”

他一个命字出口，仿佛带着雷霆，让洛五一个站不稳，坐在椅子上，险些摔下去！他装不下去了。

“还不让你手下退下吗？难道，你想让天下人知道你洛家有多无耻，你自以为有身份的洛五就是一个吃绝户的无赖！”

洛五咽了咽口水，想抬起下巴，坚决否认，可是他连头都重的抬不起来，要是眼前是真的柴溪柴东家，他就可以大声反驳她，辱骂她，甚至私自处置她，让她说不出话来，可是---他是裴七郎，最近哪一个消息都再预示着洛家的危机，他甚至连返给各商家的银子，降一半的息都放不出去，约那些平时追着对来求见自己的商户见面，对方别说赴约，就是回信儿都没有一个。

“我没有，她---那是她心甘情愿的，洛家给她庇护，她教出银钱，她爹娘同意，她也同意，我们庇护了她---董氏她是洛家的儿媳---那些银子---洛家该的得的！”

裴东锦玩世不恭的摇摇头，好像看一个脏东西，全是嫌弃，下人怯怯退下去，他们---可是不想被灭口。

“心甘情愿？好一个心甘情愿，你们能让姻亲，只有一个女儿的姻亲，心甘情愿的方式也是太多了些，在她家的生意你安插洛姓的管事，是人家心甘情愿，把她名下的产业嫁妆都写在洛家族产上是她心甘情愿，两次害死她腹中男胎也是她心甘情愿不生的，把当家主母的位置让给李氏，也是她心甘情愿，洛家该得的？呵呵，你巧取豪夺变成人家心甘情愿，你害了人家性命，不想要她血脉的孩子，现在唯一的女孩，大姑娘的姻亲，你都能给坏掉，你们洛家人贪婪恶毒---灭了全族，都是上天仁慈！”

“你---你怎么---她嫁过来，嫁给有信---就是---就该---”

“有信？亏他有这个名字，那我问你，你们结亲的时候，答应了佟家什么？第一条就是闷声享受她们的财富，不可谋官，不可高调露富，是不是？你们---这个且不说，董氏的父母双亲是怎么死的，她的姐姐又被卖到哪家的窑子里，你倒是说说看！”

“不是佟，是董，有信家的姓董，她没有姐姐，她怎么---你---是劳家自己找上来的，找上来结亲的---我---”

洛五再次被问住，他没有错，发了才怎么能不风光，怎么能不重修祖坟，让祖宗知道，让十里八乡羡慕，有了银子不炫耀，就是锦衣夜行，他---他是为了全族，劳家是自己找上来的，找上来给他们做靠山的，他给了银子，是交换。

“我怎么知道？是吧，我不只知道她有个姐姐，还知道她有个哥哥，也---有个弟弟，她董家的人---不，是佟家，可是多得很，庇护？对她爹娘动手的是凶虬吧，应该是叫凶虬，还有刚刚案发的那个---那个校尉叫什么来着？---哎，不重要，劳德彰见你们一夜之间银子成山，怎么不起疑，怎么会不去查，虽然为下等军官，但是为人极为聪明，这块肉，你洛家闷声吃了，擦干净嘴还罢了，可是你们---哼，他杀心重，比你们贪婪，加上他的人手脚不利索留下的把柄，今天又被二皇子的人翻出来，应该说是吓出来，他急于灭口，没有想到，那个小姑娘能把证据呈送到景福王面前---哎，不知道该说董家---不对，应该说的佟家---该沉冤得雪呢，还是劳德彰和你们洛家恶有恶报，总之，这件事，掩不住了---”

裴东锦从相州于归传来消息就开始串联所有的线索证据，前世的和这一回的，他大胆的猜想，在传来于归亲娘鸢黛姨娘身份消息的一刻，都连成一片，化为真相，他没有能力把消息传给柴溪，但是他能护住鸢黛，能为佟家人想出一口气，也为好友柴续，那些被欺辱，冤枉，绞杀的人是他母家至亲。

当时洛五爷是后悔万分的，自己家得到银子，不止分给劳德彰，还要源源不断输送给京城，甚至留给他们的都成了少数，他们洛家就担了个首富的名声，内里---他甚至拿不出超过万两的银子，比起洛家的名声，简直就是笑话儿，可是——他能怎么办，之后像劳德彰靠过去，依靠这银子。劳德彰成了争缺钱的新贵王家的心腹和赚钱工具，他也得到一步步升迁，损失最大的---

“无论有什么，洛家，洛家的好处---洛家就是傀儡，洛家的都被劳德彰瓜分了---洛家被啃的---骨头架子都摇晃---”

“那是佟家的东西，太子妃娘家的佟家！”

裴东锦其实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说的话太多了，他看着颤抖恐惧的洛五，知道，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