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 第302章 大财归了谁？

“其实---我也可以找洛家人收拾书房住，这里---就挺好，还有长榻在，我睡完全够了。”

柴溪想打死曲兰亭，他这是---要从自己身上找什么破绽。

“小郎的意思是让本世子担一个把你撵到书房睡的恶名，算了，算了，我还是依了你们，我就睡小郎之前睡的那间。”

柴溪还没有回答，他就大声叫自己的小厮。

“清风，去把小郎的卧房收拾了，就左边那间是吧，一来我就感觉到了，除了你的私物，其余的放着便是，我不那么讲究的。”

好一个反客为主，柴溪就这么没有了自己的房间，要是团团在就好了，管他是谁，一句话给噎死，是好一顿赌，就怕一通胖拳，让他找不到门，现在---不行，那里有自己一副涑胸，还有内裤---

“我陪他去，小的，小的自己收拾，省的有久不洗的衣物，污了贵随从的眼。”

他的高傲可是每句话里都有，至少语气里有，现在要住自己房间的也是他，就别怪她阴阳怪气了。

“不用，不用，都是大男人，还怕有什么不成，你别看清风瘦，一个顶几个，对了，你不是有个丫头伺候吗？这么不在，不然---我找个和和清风差不多的送给你，身边没有人伺候总是不行，让下人摆饭，我也饿了。”

柴溪看不出曲兰亭这波操作，望向裴东锦，对方的笑还在，这不像亲自上阵刺探，他提到团团，是说，傅斯年母亲的案子？那个叶芳菲可是曲兰亭的人，他是威胁还是暗示付思捷不安全。

“你的下人，怎么能收拾小郎的东西，大白，去，帮小郎把他惯常用到的都搬到我卧房里。”

柴溪苦笑应着——她的东西，谁收拾都不合适呀，可是现在---希望大白压根不认识自己那些女子专用的东西，更不会注意自己很久没有用的染黄脸上的草汁。

大白和清风在门外互看一眼，其实，他们都没有能完全领会主子让他们做事的目的。

真到了柴溪房间，大白还真有些懵，这位---确定是商户子？这个曲流拐弯木棍的带着四五排整齐毛毛的是什么呢，装在带了螺旋口的陶瓷杯里，他拔半天不开，原来是要扭开的，甚是精巧，还有一盒---嗯，这里面好像是盐，哦---他知道了，这就是二白说的洗漱之物，真是奇巧奢侈，和它放在一起的是几乎透明带着红色杂物的香胰子，他们说的香，是相对于腥臭的平民皂而言，就算公子这个世家子也是，而柴溪这块，真是花香四溢，红色是杂质---是花瓣儿。

再有就是光滑的衣架，让每一件衣服都平整，收拾起来，省了下人小厮，真好，这个可以给主子借鉴，长条的粗布带着两根绳子---是什么？这个看不出来，还有----这个丝绸做的---这个小一块，还带绣花---不是手帕，做工精细的---奇奇怪怪的。看来石溪阁不是小商户，而是不比皇商差的大财主。

大白边收拾，边惊叹，忘记自己该掩盖着些，这些，或许，主子和柴小郎不想曲世子知道，可是为时已晚，清风凑上来，他感兴趣的是那个三个翡翠扣子的桶状皮包，几根皮绳一套，里面东西也掉不出来，甚是方便。

大白回看他一眼，挨个把洗漱的东西收起来，用来束胸的白布还真是让他奇怪，应该是擦背的？是啊，他可是听那个傻团团说，没有人伺候柴溪起居的，奇怪了，又不是没有银子，怎么还不用下人，就算和自家爷一样长得太好，不屑于小丫头的纠缠，有个小厮总该是有的，这个柴溪，古怪的很，小的时候聪明的过分，大了又许多怪癖。

清风见大白不让自己插手，也不恼，自顾收拾床上的物件，那枕头---都说高枕无忧，这个商户少年的枕头是扁平的，上面没有布巾，反而是真丝套子，再看被子，哪里是什么大红大蓝的繁复绣花，只在边缘不到一尺的地方绣了一排没有一指宽的回字纹，四角是梅兰竹菊，床单被子和枕头，都是一样，说不出的雅致不俗，什么瓷枕玉枕，都不如这个少年的一套东西，不行，回去要立马给世子准备一套出行用。

至于柴溪最担心的武器，以及内外衣物，反正有带轮子的两个箱子装的好好的，就算清风想动，大白也早就拉出来送到裴东锦房间了。

一顿饭，除了曲兰亭咬牙吃了洛家上来的各种贵重食材堆砌的饭菜，没有忍住嘲笑几句以外，一切还算是平静，至于凶虬，裴东锦不认为曲兰亭带了清风一人，能发现他的住处——发现了也没有什么，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至于清风细细讲了柴溪用具的不寻常，曲兰亭倒是没有过于吃惊。

“一个半大孩子，即使有年少时的几分情分在，也不足以让她们在这个时候凑在一起，惹人怀疑，甚至有巨大风险，不过，姚大人的说法不错，石溪阁的财力和潜力是不小，裴东锦---官商相交，无非各取所需——裴家抄家的时候，银子可是都没了公家的。”

清风不解，八年前那时候，他刚刚到爷眼前伺候，不敢问什么，现在有了胆子，也有了机会，更有了对主子的了解，主子对于柴溪，总想多说几句，从第一次在景福王行苑就是如此，做人家下人第一步就是不扫兴。

“爷，小的不明白，裴家的财产不都是裴二爷赚到的，裴尚书卖官买官的账目之外，这些，完全不必交上来呀，裴家当时，只有一个十四岁的裴七做主，毕竟太小不经事儿，是吓坏了。不然，现在何须和一个商户纠缠不清，为了银子，凭的自降身份。”

曲兰亭摇摇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裴相一死，裴尚书流放，裴家谁还能支撑门庭，他不断尾求生，还等着和财产一起被埋了不成。”

清风还是一脸懵懂，裴东锦当时是出名的才子，要说支撑裴家，也算大周的后起之秀，怎么就非到和裴家一起灭亡的地步，爷这话---

“蠢，你以为，当时，裴二爷真的死在党争之下？要不是他赚了那么多银子，握着太多赚银子的路子，怎么会死在‘匪徒之手’？”

“他们要的是裴家的财力，和来财的商路？不舍财就得舍命？”

曲兰亭一笑，薄唇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目微垂，这个也是后来，他才想通的。

“一个举子，进士还没有考上，能应付八方来敌？毕竟能接手这财物的人不少，能攥在手里，能给财路做靠山的，可是寥寥无几，当年---主导裴家倒台的---谁会护着裴家？”

清风不敢说话，京中可是传说，这大笔银子铺子，茶盐道，都被二皇子和三皇子分了，依世子爷的话---并不是？嗯，起码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