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 第269章 真是断袖

监视的洛家护卫犹犹豫豫的出来，一个两个三个，被发现了，就是差事没有办好，自己和五房的亲戚关系，不知道能不能免罪。

“快点儿，愣着干什么，本官的话不管用了？”

大白这才听清，称本官的不是自家裴七公子，而是---这个---二白的话没有错，柴小郎更俊了。她和公子互换身份，还挺自得，这命令下的---裴东锦站在柴溪身边，上下打量，刚刚刀光剑影他眼睛都看花了，护卫打架他见过，京里御林军对打，他也跟着品评过，柴溪动作利落好看，没有一点的多余的，却并不是军中兵士的勇猛，而是异常的优美，他大体明白平沙落雁，白鹤展翅的武功招数是怎么来的了。要不是柴溪交代好坚决不许他靠前——她身上有血，没有受伤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白，死的就地埋了，伤的回去养着，在附近好好陪着洛家的护卫们切磋一下，小郎咱们回去，洛五爷不是要请咱们看伶人新曲吗？正好顺便感谢他保护你我二人。”

他说着话眼睛还是不离柴溪，不管洛家护卫怎么在刚刚爬起来大白的指挥下抬伤者。大白一脸苦相，他也满身是伤，公子怎么不问问。

柴溪再见把他们引到这里的海家人，觉得更滑稽了，尤其是那个麻木妇人，小碎步挪过来，直直对着她就来了，裴东锦下意识的向前半步。二人异口同声：

“这人，要干什么?”

又互看一眼，才垂头看，那妇人胆怯回看着婆母狠厉的眼神，腰上被狠狠掐一把，肉都被扭掉了一样，疼得想哭，她跪下来：

“贵人呀，他喝了我的菜汤，活命的菜汤----呜呜---我和婆母，五叔都饿着---呜呜---一共一个坡的菜，我挖了一上午，肚子还饿着，他喝了，都喝了，一罐子都---呜呜---”

就连哭都一顿一顿的慢吞吞蹦出来的轻呜呜，让柴溪都想拿个镊子把字儿从她嘴里拉出来，真让人着急。只这会儿功夫，伤者都抬走了，她话还没有说完，好像刚刚流的血，死的人，抬走的伤者，都是木头，和他们全无关系。

“你个没用的，话都说不明白，大老爷，刚刚那人是个强盗，官府既然抓了，他吃的我家的饭食就算了，不过---我家藏在炕头的十两银子，不，不，百两银子，都拿走了，大老爷可得让他吐出来！我家儿媳妇上回---是不对，这会，抓了盗匪，也算是个功劳，这银子---您看看，您看看，一定在那人身上。”

本来是吓坏了，可是明明喝完菜汤，那人要拿牌子办到就拿银子给他们买米的，身上有，就是他们海家的，他们拿木牌子转了一圈儿，银子---他们不能认倒霉。

此时，海二也回来了，远远见母亲和大嫂跪在地上，前面的站着的正是那天五老爷让带来的大官儿，他也嘿嘿笑着跪下去，地上砂石被炝在一边儿，裴东锦嫌弃的向后退，顺手拉住柴溪的手。八年前粥场的惨烈后，柴溪，还真是见打斗死伤司空见惯了，海上她救人场景没有看见，这回---柴溪不再是柴小郎了，可是，自己怎么觉她还是稚嫩幼小呢。

就这样一笑，远远回望的大白全收在眼里，身上立马更疼了，还出一身汗，不是热的，是从头冷到脚的冷汗，二白不是胡说，他们两，你看我一眼，我懂了，我再看你一眼，你也明白了，就算他们跟了也十几年也没有这个默契呀，爷的吩咐有时候等到靴子踹再自己屁股上才知道是什么命令呀，自己爷真是断袖？完了，要赶紧掰回来，裴家无后，自己的前程就完了，不能这样，要赶走柴小郎，尽快。

“上次欺官，我---我家大人还没有计较，拉你们进衙门挨板子，这回，怎么，还想来讹诈官府不成。”

婆媳不说话，海二反应快，嘴也快，别的不知道，他们家除了糊口还能有什么，没有别的了。这事儿女人不行，他得上去，没有洛家人在场，他有什么怕的，官府---官府算什么，还是听洛家或者洛家银子的，他们阿娘就姓洛，他海二也是半个洛家人。

“银子得给，我五弟之前被你们马车伤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你看看，他病总得看，诊金不多，说起大天来，也得你们出。”

想了想，没有说服力，就扬起脖子:

“大官小官，总得讲理不是，要说官，劳家才是杭州的天，你们要是不给，小心我们---我阿娘，回娘家去找小妹夫，也就是我小姨夫，劳家的小衙内，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看你愿不愿意破财免灾！”

说完他还有马上就能得逞一般的得意，殊不知，和母亲嫂子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柴溪和裴东锦都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这几天洛家的闲人闲事儿，二人没有少听，这一家是什么人，都听了不少，堪比人间惨落事儿，活着像是死了，懵鬼一家人，裴东锦不擅长对付无赖，柴溪就是无赖窝里呆了几年的，脚向前一伸，点在海二眼前。

“你手别按在地上啊，哪里刚刚死的是个长髯大汉，就是胡子，胡子---这么长，这么黑，就被我一刀砍在你头磕的地方，对对，就是你左手边儿，别动，就是那，嘴里的血，都流在那了。哟哟蹭上了，蹭上了，呀，这就不怪我了，都你那个手上了吧，你也不看看，刚刚这废弃的破村子怎么一下人多了。”

海二随着柴溪的描述左躲下，右躲下，看看自己的手，果然是有血的，也不扑跪在地上，爬起来嗷嗷叫几声。

“哎呀，哎呀，鬼呀，别找我，大哥，不是我，不是我，他们缺个祭祀的人牲，咱们家人最多，大哥呀，不怪我，你一个水鬼，跑家里来做什么---哎哎呀，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没有死在战场上，回来干什么---啊---”

胡乱叫着往老妇人怀里躲，老妇人听的似懂非懂，骗他们来的妇人就听楞了。

“什么，你大哥，你大哥在哪里，不是尸骨无存吗？官家来人了，尸骨呢？”

丈夫出丁，年龄是超了的，本该是时年十七岁的二海去的，谁知道去了三年，就说战死了，尸骨无存，还给了文书，抚恤银子都给了，对，抚恤银子，不是都给婆母了吗，怎么二海说，丈夫没有死在战场？又说回来，还说是水鬼，明明文书上说他是死在攻打山匪一战中，就地掩埋了。

妇人木木的伏在地上，柴溪和裴东锦听出来了，也收起刚刚想抽脚离开的不耐烦，要是这个二海不是洛家派来引诱他们入局的，得好好听听，要是个阴谋---哼，就更该听听了。这妇人瞬间的清醒不像装的，她话里透露的太多他们想知道的，是巧合----还是杭州城遍地是冤案，遍地是案子的线索？

就算是个局，局里也有真相，值得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