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 第11章 黑方BE/01

人死的时候，会有走马灯。

在她倒映着自己可怖死状的双眼中，萩原研二看见了。

躲在高大的阿龙先生身后，怀里抱着小熊玩偶的小由纪，眼瞳满含期待地望着他和小阵平。

握着游戏手柄、很快解决掉他和小阵平，得意洋洋的小由纪；伸手摸他和小阵平的头发、惹得小阵平恼羞成怒的小由纪；和他们拉着钩、承诺彼此会永远陪伴的小由纪……

手牵着手一起去上学，一起在家附近闲逛，一起玩耍，一起亲昵地打闹，一起惹恼了小阵平又用直球很快把他哄好……也一起笑着。

明明……有过那么多更加亲密的时刻。

他和小阵平抱着小由纪的时候，她漂亮的眼睛淌着泪，锻炼得当的身体有着最美丽的线条，在他们的触碰下如同颤动的琴弦，拉出最让人沉醉的音符。

那样完全没有距离的时刻，亲密到你中有我，亲密到所有的感官都对彼此开放，所有的渴求都由彼此满足……有很多、很多那样的时刻。

但到头来……果然还是幼时的小由纪，才是最开心的样子啊。

如果能回到那时就好了。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没有临终前的遗言，没有影视剧或是什么小说里缠缠绵绵的道别，那颗子弹瞄准了他的脸颊正中。

从鼻尖到两耳耳道构成的面部三角形，可以击中脑干，击中脑干后，人会立刻失去意识，彻底死掉。

在小由纪心里的那架天秤上，他终究会被另一端那些撬动，他所恐惧的……她的正义和原则。

萩原研二早有自知之明，早就编织好了今日的结局，也早就准备好了迎接今日的结局。

受他胁迫为组织做事的梅斯卡尔心向正义，为公安提供了大量情报，组织倒台后就能拥有自由的人生。

不为私心所动、果断地击杀他的公安栖川由纪，又一次践行了她的原则与正义，是击垮组织的最大功臣，前途一片光明。

还有……无论他死在谁的手里，小阵平都会不顾一切地把复仇当做人生目标……除了小由纪。

还有……即使是鼻梁都被击碎、血流了满面的、丑陋可怖的样子……小由纪也会永远记住他。

一切都结束得刚刚好，只希望……我的血不要溅到小由纪的身上。

萩原研二最后想到。

……

鲜红的血，像是火一样灼烧着她的眼睛。

所有的理智，都在自己扣下扳机时被轻易地粉碎了。

本能却矛盾地向前了两步，颓然倒下的高大躯体砸在她的怀抱里，方才笑盈盈的那张脸只在她身上留下湿黏的血腥味，他逼迫她开枪时作势要按下的遥控器叮铃哐啷地摔落在地。

她紧握着那把枪，觉得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不清晰了，她应该对此很敏感才对，保持对时间的准确认知是她作为公安的基本功，于是她开始默数：一、二、三……一、二、三……

不对、不对。

她是hagi的幼驯染……她又一次失去了hagi，数什么数？她要、不……她应该伤心才对。

我的眼泪呢？

我怎么不哭呢？

“hagi！”熟悉的、另一人的声音，几大步便奔跑过来、甚至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她身边的……另一位幼驯染。

“栖川！”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担忧地望着她的那双猫一样的眼瞳……她的同事，她的同期，诸伏。

是……她不是hagi和阵平的幼驯染，她是公安，是击杀了恶徒、罪犯的公安。

她不会哭。

她推开了怀里的尸体，拉住同期的手，站起了身。她审视着眼前痛苦自责的男人，她再次将手指扣上扳机。

“栖川……”同期的声音变得格外温和起来，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却坚定得不容反驳，“那些绑着炸弹混入人群的死士已经都控制起来了，现在也不可能被遥控引爆，相信爆处班的同事们，不会有问题的。”

她垂下眼瞳，“……我不担心那个。”

“……真的、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吗？”松田阵平在问她。

“没有。”她果断地答复着。

“你知道hagi对你的感情，他伤害了很多人，没错……但他从来没有害过你，”松田阵平还在问她，“你真的……从没有过犹豫？”

“我劝过他，但他的手还是按向了那个按钮。”她还是果断地答复着，“我没有犹豫。”

“为了公众的利益……”松田阵平嘲讽地笑了一下，“你还真是……那两个家伙的好幼驯染啊。”

“你要为他复仇……现在就可以。”

松田阵平站起了身，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从那个碍眼的公安身边粗暴地拉开。

他的身上、手里也都沾了血。

他说，“我没有那个资格。你为了公众的利益，而我……因为你，由纪，我们都是杀死hagi的凶手。”

他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啊，如果他、哪怕仅有一次……坚定地选择了hagi，哪怕仅有一次，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组织卷」第040章，黑松在由纪与黑萩之间，没有与由纪决裂去选择黑萩的if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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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方BE/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