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者 第49章 第 49 章

艾德端坐在下方的木制座椅上，正襟危坐地听着一位老人的讲述。

眼前这位老者自称杰洛克，据奥因沃夫所说，他是一位伟大且经验丰富的超脱者，也是一位使用灵能的大师。

目前，他正在和一些猎人们一起学习灵能的相关知识，至于其他……艾德有些苦恼地摁了下太阳穴，会有一位各方面都很出色的老师教他。

至少当他听到他的老朋友亲口告诉他自己会是他的通识课老师时，艾德是错愕的，但转过头一想：对方似乎却是称得上博学多才……不，或许在这个时空，这个词汇是属于祂的，而不是用于定义白昼之主的。

怎么形容呢……艾德又想起了奥因沃夫为了证明自己的可靠性当着他的面在星网书库里面找出了一系列有关物质和灵能的相关著作——他的好友，貌似是这项学科的奠基人。但现在他热心肠的老朋友没什么空，所以暂时让一个看起来学识渊博的老教授给祂代课。

“白昼延伸七色之道途，而后陨落。”老人神情庄严地讲述着，他挺直地站立在金属讲台上，给人一种神圣的意味。

“它们分别是：象征维护浩瀚文明之不朽秩序的【天秤】，其所持有的天秤镶嵌着独属于亚空间的法则碎片，每一次微动都平衡着宇宙间的法则与奥秘；代表铁血与征服之至高艺术的【将领】，他眼中并非是物质的视觉，而是纯灵能的视野，其将万物视为用于战争的筹码，他的每一次行动都是为了让他所在的战役获得胜利；象征追逐无尽**之巅权柄的【皇帝】，其王座由无数梦想与渴望铸就，光芒四射，映照出万千臣民心中的虔诚与狂热；代行至公惩戒之权柄的【裁决者】，身披流转着幽光的裁决之袍，双眼如深渊般深邃，能洞察世间一切罪恶，予以公正的审判；刻下古老记忆于时间长河之中的【史官】，手持记载着过往辉煌与沧桑的史诗卷轴，每一笔都蕴含着历史的重量，让过往的辉煌得以永恒；代表无上智慧与无畏勇气之探索边界的【探索家】，肩扛镶嵌着未知星辰罗盘的探险杖，脚步踏遍宇宙每一个角落，追寻那超越认知的奇迹；以及，象征智慧生命最纯粹唯心与灵性觉醒的【先知】，其额间闪烁着预知未来的神秘印记，每一次闭眼沉思，都能聆听到宇宙深处的呼唤，引领着迷途的羔羊走向光明。”

“此后不久，象征灵性和唯心的【先知】在亚空间陨落。随后，有三条道途继承了先知卡特兰的遗产，它们分别是：与【先知】合并为【命运】一系的象征混乱与变数的【弄臣】和象征稳定和不变的【守墓人】，以及一条象征物质和寂灭的道途——它很有名，即使在历史之中，它有的大部分都是恶名，但不得不肯定的是——正是因为【永夜】，亚空间才会开始转向彻底地敌对【物质】。”

“按照通俗的分类，出于对昼之王残余影响的避免，灵能方面的教科书通常喜欢将白昼七系分割成两大类：一是以【皇帝】的道途为代表，并且用这个称呼统称其中三条道途，它们是【皇帝】【将领】【探索家】；另一类是以【秩序】为代表的正面象征，它们被统合到了【秩序】中。”

“而在这门课上，基于在场诸位都对灵能有很高的抗性，我们仍旧沿用此前的说法，将除了【先知】以外的【白昼】以及其他六条道途合称为【文明】。”

“与【文明】代表的秩序相悖，【命运】一系是彻底的代表无序的三条道途。而【永夜】则是独立于灵能道途之外，它的终点意味着灵能的消亡。”

“这是你们目前手中的教科书绪论需要修正的地方。”

“随后，请翻到第一章节·有关白昼的历史，这是什尔土写的，简直一派胡言！”杰洛克大公难得地带了情绪，不屑地评价道，“作为一个亲历者，以及，我目前还算属于灵能方面的研究者，我想我有这个资格做出点评——这一章节充满了属于【皇帝】道途的不切实际且低效的恭维，甚至完全不符合一个成年人的逻辑。幸好这一版仅仅适用于【皇帝】一系的超脱者和其他除超脱者以外的民众，不然我还得给白昼之主提供长达数十页的报告用以提醒这个错误。”

艾德忽然感觉这位老人似乎大概，也许可能没有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尤其是针对那位什尔土的时候。

“在场诸位大多已经踏入了超脱者的门扉，或者说从宏观的命运长河看来，诸位或多或少已经和本身对应的道途有了联系。作为猎人，你们最好选取【白昼】以及由它延伸出来的七大道途，它们彼此之间可以通过付出一些代价进行相互转换——但如果你们对于预知以及一些灵性方面没有兴趣，请千万不要试图和【先知】这个道途有所联系。”

老人对眼前这些即将踏入超脱者领域的年轻人依旧放心不下，此时，他的话对比之前多了很多人性的关怀：“【先知】的道途已经被亚空间的某个存在占据了最高位，越和【先知】纠葛越深，亚空间所倾倒的灵能影响也愈多。自卡特兰陨落于永夜的王国，在那抹绚烂的灵魂之光永远熄灭之后，这条曾经寄托着无数生灵希望与梦想的灵性与唯心之道途，便只余下这条末路之上的永恒疯狂作为终章。它不再是【先知】初时所描绘的那般，引领着信徒步入宁静祥和的被哲学思辨填满的心灵世界，而是化作了吞噬理智、扭曲心灵的噩梦，让人在绝望与混乱中迷失，再也无法找回昔日的宁静与光明。”

“关于【先知】和【白昼】的联系也不如其他六大道途紧密，虽然这两个道途仍然能相互转化，但是需要付出极其巨大的代价：例如和亚空间直接的灵能联系，又或者是被迫倾听那位已死先知的低语。”

“至于【永夜】，您和暗王有着极为特殊的联系，艾德蒙·唐代斯大公，这也是我强烈要求白昼之主将您邀请进入这个课堂的缘故。”

老人突然提到了他。

“【永夜】是一条自我毁灭与寂灭世界的道途，它对于道途的限制出乎意料的宽松，甚至有时候只需要向某位亚空间深深恐惧的存在祈祷，就能得到它的恩赐。这条道途相对于其他显得极度原始，就和【容器】类似，但正因为它的原始和纯粹，以至于它能和【白昼】比肩。”

“在过去，【唐代斯伯爵】已经和它有了过于紧密的联系，基于您目前的身体情况，我怀疑您可能会有过去残留的影响。”老人直言不讳着【伯爵】的过去，以及他本人目前看来有些糟糕的身体情况。

老人贴心地转移了他和伯爵之间的联系：“即使您因为在那一战中付出了记忆的代价，但是【永夜】可不会放弃祂相中的猎物。”

“所以这和这门课堂的内容有什么关系？”艾德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您总不能让我投【白昼】吧。”

杰洛克大公俏皮地眨了下右眼：“【白昼】很垂涎您的加入。”

……

……

……

艾德陷入了可耻地沉默：不是，不是哥们——这、这、您觉得“垂涎”这么亵渎的词汇能用来形容你们推崇的【白昼】吗？

“我想这个词或许不够准确……”外界传闻是个守旧派的唐代斯大公并不认可这个说法。

“抱歉，我想我的描述有失偏颇——这大概是某种渴望，又或者是占有欲作祟？啊，不过请您放心，至少这和【永夜】比起来您付出的代价还能接受。”

这怎么还越描越黑……

台下的唐代斯大公眉眼冷淡，依旧保持着一副彬彬有礼地姿态，但却微微皱着眉，似乎并不怎么认可台上老者的说辞。不得不说，艾德这一副异域面孔或许的确起到了误导的作用。

“现在的我或许的确算得上是【白昼】的宠儿，”艾德尽力纠正着老人使用的那些过于暧昧的词汇，“但做出一个决定需要有客观的依据，不是吗？白昼之主为我安排了研究的闲职，这是我的兴趣所在……我倾向于【探索】。”

“请原谅一个老头的先入为主，”杰洛克风趣地笑了笑，“那我们接着讲解我们的什尔土元帅亲自编写的教科书吧。”

老人的讲解严谨又不失趣味，带着很浓重的传说意味……不对，和科学沾不上边的灵能应该是某些传说的一部分。但杰洛克大公似乎误会了什么，艾德有些苦恼，甚至有点不敢想之后和奥因沃夫一起参加贵族们的庆典的画面。

希望这位老师只是一个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