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者 第28章 第 28 章

【所以，因为这颗星球出现了某些超自然现象，你才代替我去帮忙的？说实话，其实这样也挺好，沉浸式体验，我还挺喜欢。】艾德看着仿佛像是沉浸式电影一样的，视野急速变换的视角，和伯爵说道。

【你就这么相信我？】伯爵在虫子堆里跳跃间隙，不忘问道。

【我相信我的直觉，虽然第一眼看起来你不算个好人，但是至少信守承诺……啧，怎么说呢，坚持正义的罪犯，呃，红头罩？】艾德感觉伯爵似乎并不是很像理他，尤其是说出了“红头罩”之后。

他连忙解释道：【那个，虽然这个代号听着挺傻缺的，但是这个人物真的很帅。那什么，杰森·托德成长于哥谭市，是继迪克·格雷森后，蝙蝠侠的第二位罗宾。后惨遭小丑杀害，不久后死而复生。因不满于蝙蝠侠不杀小丑的做法，杰森自称红头罩，叛离了蝙蝠侠不杀人的原则，以杀止杀，打击哥谭市的犯罪势力，是一名反英雄。】

艾德觉得介绍过于专业，貌似并不符合之前他给伯爵留下的印象，继续说道：【虽然我是背的我们那个时代搜索引擎上的内容，但是大意就是这样。】

伯爵沉默了一会儿，在又一次的落地后，轻轻笑出了声：【挺好的，但我能感觉到这位角色因为某些软弱的因素，导致他的理念和仇恨难以伸张……或许这位“红头罩”乐在其中，我是指和那位蝙蝠侠。】

唐代斯伯爵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古怪的音节：【“Batman”，那位蝙蝠侠最初的音节词，读起来就让人感觉到很强烈的矛盾感。】

这个短促的音节让目前算是“背后灵”的艾德愣了一会儿，他很确定之前伯爵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个故事，更认为相对于科技记载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更经典的作品，即使作为DC漫画中的一个有名人物，这也应该早在时间洗礼下被遗忘了。

【小子，别愣着了，我看现在连违反物理规律的亚空间和灵能都出现了，你还对我念出这个虚构人物的代号感到惊讶？】伯爵自嘲地笑了笑，像是调侃似的对艾德谈论自己：【毕竟我现在作为一名打算创造出某个条件，让研究员们能解析出亚空间运动规律的某个古老组织的成员，可是被咱们伟大的白昼之主和军团长们定义为暴徒。】

【虽然白昼之主的品行值得赞赏，但祂到底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祂是个温和派，甚至不打算让人类拥有可以毁灭亚空间力量的可能。艾德，作为一个勉强算是你在这个世界的领路人，我希望你能始终保持着对未知的好奇和探索**，如果在带着对权威的质疑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些质疑需要在有确切依据的情况下。】伯爵唠唠叨叨地说着，似乎打算把自己堪称崎岖的人生经验在路上全部分享给他。

【我想这可以概括为批判性思维，虽然我从来没有具体学过这方面的内容，但这个词挺合适的。】艾德不忘吐槽道：【另外，你现在的说话方式总让我觉得有点像空巢老人的遗言。】

伯爵听罢，哈哈大笑：【我向你承诺，这具躯体不会在这颗星球死去。】

【……但愿吧，祝你好运。】艾德对伯爵莫名其妙的自信有些怀疑。

伯爵像是没在意这个算是打算谈话的语句，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很多人对我们这些不自量力的人报以一种嘲笑的，看热闹的态度，他们认为保持现状已经足够，未知往往会导致其他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一点在历史记载中已被证实。】

【大概是在星际历12000年，也就是人类从发射第一颗卫星之后的第一万两千年，如果按照史官的记载，应该念做Y12000。我想你不太可能会留在这个鬼地方，但多知道一些总没错，就当是看了些奇幻小说。】伯爵在说道“奇幻”一词时有了短暂地停顿。

【当然，我认为用“奇幻”去描述现实本身就是一件很讽刺的事，但事实如此。】

【一场战争，一场涉及到高能物理武器的战争，一场波及整个宇宙的战争，一场关于理念的争斗……具体情况如何已经难以探寻，但就目前史官们通过穷举法推测正确的一小部分历史看，星际历12000年到12500年间，曾经有过关于两个理念不同的人类势力，公有和私有，集体与个人，无私和自利……两个不同理念产生的文明彼此虽然存在分歧，但他们本意仍然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理念不合并不足以产生影响整个文明的冲突，具体原因与边缘星系发现的某些异常波动有关。在接连因为试错死去15302位史官后，得出了答案——母巢。】

【但就像所有烂尾的文学作品一样，到这里就没有了答案：因为探寻历史对人类本身似乎缺乏某些好处，又或者是因为统治者认为找寻过去没有君主存在的历史有违统治，在一次内阁会议中，彻底禁止了关于星际历22000年前的探索。】

【于是星际历22000年前的时期也被称之为“绝缘世纪”，或许政治也并非是唯一的因素。作为一个从灵能断绝世代过来的你，应该很难想象现在做最基本的科研工作都需要事先占卜，甚至在得出结果后连重复试验都缺乏，也不会根据结果做出什么猜测和推断，而是全部交给亚空间裁定。】

【但说到底这也和灵能有关，在星际历22000年之后，凡是有关历史的考古和科技复原都会被亚空间注视，饶是意志最坚定的历史学家和科学家，在缺乏灵能的保护下，最后也不过是自我了结的下场。】

伯爵问道：【人类越是进步，科技就越加向着合作的方向进行。眼下亚空间愈加迫近现实，科研星球上的从业者疯了大半，你觉得未来会怎样？】

他不是个专业人士，对政治和灵能一窍不通，连算是专业的物理学也不过是只学了个皮毛——也许在这个世界可以称之为老古董的知识。艾德自己倒是很相信地说道：【我算是个乐观主义者，我觉得总会有转机，亚空间并非不可战胜。好吧，我知道这没什么说服力，但我就是相信总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亚空间在暗王陨落后影响了人类一万年，就我本人的实践来看，它没有能力影响某些途径的超脱者，更缺乏影响每个人的力量总量。但时间会让人往基因里面刻下一些不该有的恐惧，很遗憾，对亚空间的懦弱算是其中之一。】

【如果所有人都成为和你一样的超脱者呢？我想现在人类的寿命应该被延长了很多。】

【不错的主意，但成为超脱者，尤其是永夜的超脱者的死亡率很高，而且道途在某种程度上会影响人的情绪和行为。】

伯爵挽起袖口，露出了被黑色裂痕爬满的整条手臂。一道道黑洞洞的，像蛇类一般死死缠绕在手臂之上的，像是被强酸腐蚀后产生的创口一样的约五厘米宽的黑色裂痕。裂痕之下，就像它的颜色一般，空无一物。伯爵裂痕之外地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像是破旧玩偶的外皮一样的贴在手臂上。

【我不了解踏上其他道途需要的条件，但就永夜而言，需要清醒地撕碎内在的血肉，然后碾碎一个人的灵能核心，直到灵魂足够虚弱到无法阻止湮灭之核的诞生。这样的疼痛会要了一个人的命，即使人活了下来，他的**也会得到放大——永夜和白昼相反，如果白昼算是抑制**，那么永夜便是加强——我的是仇恨，其他的同僚或多或少也是一些极为极端的情绪，杀戮，暴力，贪婪，傲慢……越是极端，就越可能在转换中活下去，也许真的有对求知的**的人存在，但这种**被极端扭曲之后，你觉得他真的会有助于科技的研究？】

【……科研需要理智。】艾德叹了口气，生硬地转移了越来越让人不安的话题，【我想我们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打算。】

【送你回去，然后活下去，仅此而已。】伯爵调侃道，【你担心我死在这？】

【……】艾德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都说祸害遗千年，像您这种动不动就采取暴力手段的人还是活着最好，毕竟我觉得这样至少会少点更变态的罪犯……而且，我很想家。】

【我会帮你，艾德蒙·唐代斯从不食言，我用意志向你起誓。】伯爵严肃地对他承诺。

【不用这么严肃……我觉得还是保持你之前喜欢骂娘的状态就很好。】艾德声音有些小，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希望你能稍微自在点，至少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大可不必……】

【装成一副正直骑士的样子？】他装出一副大众认为的“教唆者”该有的模样，冷淡地说道，【那您该好好睡一觉了，再会。】

伯爵淡淡地笑了下，将露出小臂的长袖挽回去，有点吃力地落在了相对于此前所见的破壁残垣更加完好的建筑群的高墙之上。他遮遮掩掩地咳嗽一声，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止不住地低落，直到咳出了带着黑纹的肺部组织碎块。

伯爵的呼吸带着很粘稠的抽吸声，有些哑，像是破旧风箱一般的勉强维持着气体流通。他低着头，呕出了一块块暗红的半凝固血块，里面带着和组织碎块更多的黑色细线。

该死，他得再快一点了，时间他娘的在对他，对这个半死不活的边缘星系追个不停，像是**样的疯狗一样赶着活尸咬。

去他的白昼之主，他不是为了该死的大义——那个该死的法斯兰德，那个白昼家的猎狗们比他适合得多——但都怪他，艾德蒙·唐代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必须把这个混小子，这个杀千刀的懦夫送回去——他从不食言，这次也一样。

即使可能需要向不算清醒的暗王献祭，也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不是为了该死的同情，没用的弱者。艾德蒙·唐代斯从不关心边缘星系的一切，他只在乎承诺和复仇，眼下仇恨已经难以终结，但完成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足够了。

但是他妈的白昼之主到底和亚空间一起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