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首辅养成日常 第27章 第 27 章

沈闲玉听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道：“在练习蒙眼，具体不告诉你。”

陆祈笑道：“姐姐一下便猜到是我，看来练习进展很大。”

沈闲玉默了默：“那是因为咱家除了我就是你。对了，你来作甚？”

陆祈坐沈闲玉对面，盯了她一会儿，视线移到桌上的小木偶瞧。

沈闲玉一直等不到回应，掀开蒙眼的布，瞧见陆祈的眼神，问道：“看出什么了？”

陆祈笑道：“姐姐莫不是在练习蒙眼施针。”

沈闲玉将手中的银针放桌上，笑道：“还真给你猜出来了。”

陆祈看着桌上的小木偶，担心道：“姐姐，你看不见，会不会扎到手。”

沈闲玉道：“那肯定是难免的，不过每次我摸穴位都要摸好长时间，你看，这是我做的木偶。”

陆祈接过木偶，木偶是从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不是很精细，按照这个找穴位的话，确实困难，他仔细瞧了一会儿，道：“姐姐，你要练多长时间。”

沈闲玉道：“一个时辰，怎么，你有事找我？”

陆祈点头，道：“昨日太晚，没来得及，我有许多话想要与姐姐说。”

沈闲玉来了兴致，弟弟要来找她说心里话，少见，她将木偶放一旁，瞧着陆祈，道：“说吧。”

陆祈对上沈闲玉的眼睛，只感觉心口酥酥的，便一直盯着，最后是沈闲玉移开了视线。陆祈道：“姐姐，我……”

沈闲玉奇道：“怎么了？”

陆祈敛下眸子，道：“本来是有许多话想要对姐姐说的，但是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好像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我心里的感受。”

沈闲玉道：“无妨，我继续练习了，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

陆祈轻声道了好。

他单手支颐，静静瞧着沈闲玉摸穴位，只是一个月不见，他觉得沈闲玉又变好看了，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一个时辰后，沈闲玉拿掉蒙眼布，看向陆祈，问道：“想的怎么样？”

陆祈还未反应过来：“什、什么？”随即他道：“姐姐，我如今什么也不想说了，只要待在姐姐身边，便觉得心很静很满。”

沈闲玉道：“行吧，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想吃你做的饭菜，我给你烧火，你做。”

陆祈见沈闲玉喜欢，眉眼弯弯：“好的姐姐。”

做饭时，沈闲玉道：“宋朗拿的围棋还挺有意思，忘了咱俩下一盘了。”

陆祈道：“姐姐若是喜欢，明日我们玩。”

沈闲玉以为陆祈是寻宋朗借棋，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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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陆祈用在宋州城写字的钱买了一盘围棋，回去路上，远远瞧见了李元，李元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不好，他大致猜到李元可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与李元不同路，李元也没瞧见他便径直走了，他没放在心上，快步回了家。

回到家，沈闲玉正在洗小衣，陆祈下意识转身，慌道：“姐姐。”

沈闲玉一惊，抬眸道：“你不是去书院了吗，怎么回来了？”

她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加快。

陆祈紧张道：“我、我……我不用去书院了，乡试都是自己在家复习，或者如李先生一样去教书赚钱。”

等了一会儿工夫，他问道：“姐姐，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晒起来了。”

陆祈转身，见小衣果真被晒起来了，不过这样的视觉效果更强烈，他硬着头皮进了灶房，道：“姐姐，我去做早饭。”

沈闲玉笑道：“好啊，那我来烧火。”

瞧着乖巧的陆祈，沈闲玉心里头别提多高兴，弟弟养大了就能帮忙，真好。

吃过早饭，陆祈陪沈闲玉照常晒草药，沈闲玉道：“你不用读书吗？”

陆祈温声道：“下次乡试在三年后，而且我好容易离开书院，想休息一段时间再读书。”

沈闲玉笑道：“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晒完草药，沈闲玉盯着院里桌上的棋盘，道：“我们开始玩吧？”

陆祈瞧见沈闲玉的眼神，笑道：“好。”

沈闲玉找了处凉快的地，将桌子搬去坐下，拿着一盒黑子，笑眯眯道：“我先出喽！”

陆祈勾唇：“姐姐请。”

沈闲玉毫不客气地进攻，她本来打算先大杀一波，陆祈的性子稳固，下局肯定也是攻守兼备，她只有在最先开始抢占先机，这样才能接下来的布局。

刚开始陆祈便如沈闲玉料想的一样，但是没一会儿，又变成乌龟一般沉稳，她怎么进攻，陆祈都不主动。沈闲玉估算了一下败率，觉得相差不大，便学陆祈一样，每一步都下的非常仔细。

下到最后，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布局，她发现棋局如人生，变幻无常，不可能全部按照布局，最好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

悟到这一层，沈闲玉每下一步，都要思考许久。

一盘棋下到最后，已经是晌午，阳光照在沈闲玉身上，像是碎金撒了一地，陆祈瞧得发呆，想要伸手为她拂去碎金，一出手，手中的白子掉在地上。

这一下被沈闲玉抓个正着，她叫道：“你怎么下棋不专心。”

陆祈捡起棋子，道：“抱歉，等的时间太久，有些脑子发晕了。”

沈闲玉伸手挡了挡阳光，自觉理亏，道：“那你继续下吧。”

她见着陆祈下在左上方，趁机吃了一子，笑道：“我赢了！真是险胜，就差这一子。”

陆祈见沈闲玉开心，笑道：“姐姐太厉害了。”

沈闲玉收下笑，学着长辈的口吻：“因为你年纪太小，输也很正常，没关系，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陆祈点头。

有了围棋这个游戏，沈闲玉的生活瞬间丰富了好多，每日除了必须要做的事情，闲的时间便与陆祈玩。

没过几日，到了秋九月。

这日，沈闲玉守着时间，一到点，叫道：“陆祈，来玩！”

陆祈在自己房间，闻言回道：“来了姐姐。”

将书纸笔整理好，又整了整衣襟，快步出去，却见沈闲玉正与李芷说话，便在一旁等着。

等了一会儿，沈闲玉对他道：“我有事出去，今日可能玩不了，你继续读书吧。”

陆祈上前一步：“姐姐。”

沈闲玉回头：“是李先生的事，他帮过我，现在他有事，我也理应尽些绵薄之力。”

陆祈道：“我和姐姐一起吧。”

李芷倏地看向沈闲玉，沈闲玉知道李芷的意思，李元乡试没过心情低落，陆祈少年天才，去了确实不太好，便道：“你在家等着，我晚上回来咱们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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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沈闲玉问李芷情况，大致了解了李元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李元很消沉，已经连续好几日没吃饭，也不出门，孙夫人很是着急，每顿饭菜热了凉，凉了热，一直守着李元，跟着李元一起不吃不喝。

李芷看在眼里，无能为力，情急之下，想起了沈闲玉，她兄长乡试没中，更加没脸见沈闲玉。

本来她以为这次兄长定能高中，她亲眼瞧着走之前那些日子，兄长每日熬到深夜，她的兄长也是极其聪明的人，未弱冠便中了秀才，唯一的缺点便是多了一指，但这些只要乡试中了，兄长便是人中龙凤，没有人再会对兄长指指点点，谁知道兄长竟然落榜了，这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兄长今年二十有一，这是兄长第一次参加乡试，她偷听过母亲与兄长对话，母亲说，只要兄长中了，就立即向沈闲玉提亲，眼下也泡汤了。

引着沈闲玉到了家，李芷向守在李元门口的母亲叫了声。

孙夫人看见沈闲玉，上前几步，握着沈闲玉的手，哽咽道：“沈大夫，你来了……子晋他，我实在没有办法。”

沈闲玉看了眼门，安慰孙夫人：“婶子莫急，李先生这般聪明，定能想开的，我去瞧瞧。”

孙夫人声音柔下来：“拜托你了。”

沈闲玉点头，敲了敲门，道：“李先生，是我。”

等了许久，没等到里面传出声音，沈闲玉凑近门，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怕李元想不开寻死，情急之下推开了门，见房间里面的桌上鲜血淋漓，那是一根小指。

李元切掉了自己的第六根小指。

沈闲玉心脏快速跳动一瞬，很快平缓下来，道：“李先生？”

听李芷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又是另一回事，如今的李元面颊消瘦，胡子邋遢，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沈闲玉愣了愣，又叫了一声。

第二声终于让李元缓过神来，李元瞧见沈闲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出声，嗓子干哑：“沈姑娘，你来了。”

沈闲玉问道：“你怎么了？”

李元眼神闪躲不敢看沈闲玉，他现在是一个落榜秀才，还是个天残，处处被人嘲笑，不过现在好了，他终于和大家一样是正常人了。

他背过身子不看沈闲玉：“沈姑娘，我现在不方便见人，请你出去。”

沈闲玉立即关上门，李元听见关门声，旋即转头，心里不由得失落，沈闲玉瞧见他这个样子，一定看不起他吧，也是，他一个落榜秀才，又怎会有人看得起。

谁料下一刻，门外传来沈闲玉的声音：“李先生，你要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叫我，我们是朋友，这一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我沈闲玉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若是你真觉得我因为你落榜就看不起你，那说明你从来没把我当真正的朋友看。”

李元有些动容：“沈姑娘……”

“还有你母亲，你整日不吃不喝，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母亲跟着你一起不吃不喝，如果你心里还有你母亲，就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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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玉一直等不到李元出来，将自己随身带的止血药给李芷，嘱咐李芷给李元上药有事喊她，便回了家。

陆祈在家里等了许久，等到忍不住去找沈闲玉，但是生生忍住了，直到他隔好远听见脚步声，快速出去。

见沈闲玉一脸疲惫，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连忙上前，拉着沈闲玉左看右瞧，担忧道：“姐姐，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沈闲玉淡笑道：“不是我，是李先生，他将自己的第六指切了，我太爷爷说过，六指的人很聪明，哎。不说这个了，我答应你继续下棋，走吧。”

陆祈抱紧了沈闲玉。

沈闲玉一怔：“怎么了？”

陆祈道：“姐姐有些累，今日不下了。至于李先生，他太在乎别人的目光，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危险。”

沈闲玉柔声道：“李先生帮过我，若是在他有困难不出手，那我成什么人了，还有，你怎么一直抱着我不松手。”

陆祈将沈闲玉抱得更紧：“姐姐不是说过我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么，这样姐姐就能把身上的血腥味去掉，全部沾上好闻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