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注定载入史册。
二皇子裴夏领命出征数月,在兵少粮乏的困境下创造了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得胜回朝,为云梦国的不败神话再添新篇。
老皇帝龙颜大悦,整个早朝的议题几乎全围绕着这位凯旋的皇子展开。
史官挥毫泼墨,记下几个关键决策:
其一,即刻设宴庆功,犒赏三军;
其二,加封裴夏为正四品御妖司总督,择吉日行册封之礼;
其三,钦天监预警洪涝将至,命大皇子裴祯与二皇子裴夏共商治水之策;
其四,为年方二八的璟瑶公主议婚。
短短两个时辰,满朝文武皆嗅到了朝中风向的微妙变化!
——皇帝心中的天平,似乎正在向二皇子倾斜!
那些早已押注大皇子的大臣们顿时如坐针毡。
原本大皇子裴祯身为皇后嫡出,立储之事板上钉钉,可谁知,半路竟杀出个生母成谜的二皇子,虽血统存疑,却天资卓绝,文韬武略,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
两相比较,这储君之位究竟花落谁家,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无论如何,与这位圣眷正隆的皇子打好交道总是没错的。下朝后,百官心照不宣地留在原地,在冬日暖阳下搓手跺脚,翘首以盼。
晌午时分,太和殿门大开,二皇子裴夏信步而出。
离开压抑的朝堂,裴夏英挺的眉宇间仍带着几分凝重。
方才皇帝特意将他留下,看似闲话家常,实则暗藏玄机。从建功立业到儿女情长,每一句话都值得细细品味……
正沉思间,一阵嘈杂打断了他的思绪。
“恭喜殿下!执掌御妖司,实乃百姓之福!”
“江南新开了一家酒楼,不知殿下何时得闲……”
“殿下用兵如神,臣等佩服之至!”
“……”
百官蜂拥而上,谄媚之词不绝于耳。这些趋炎附势的嘴脸,与当年他备受冷落时判若两人。
裴夏强忍不耐,勉强应付几句,正欲脱身,忽闻一声清脆的呼唤:“二哥哥!”
回首望去,是小妹裴璟瑶,正提着裙摆小跑而来,身后跟着裴祯及其随从。
众臣见状连忙行礼。
“二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年方十六的裴璟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却仍保持着活泼天性。见到久别的兄长,早把嬷嬷教导的礼仪抛到九霄云外,全然不顾周围还有大臣在场,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裴夏怀中。
裴夏不动声色地将妹妹护在身侧,手指在她腕间轻轻一探——还好,脉象平稳,看来裴祯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亲妹妹下手。
他揉了揉妹妹的发髻,声音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都这么大姑娘了,还像个孩子。
“在二哥哥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嘛。”裴璟瑶仰着脸撒娇,浑然不觉两位兄长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裴祯一袭广袖锦袍,风度翩翩,笑容温润:“二弟战功赫赫,名扬四海,为兄甚感欣慰。”
他伸手欲捏裴璟瑶的脸蛋,指尖即将触及时却被裴夏一个侧身巧妙隔开。
“皇兄。”裴夏行礼的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眼神却冷若寒潭,“臣弟不过尽本分而已。”
裴祯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转而笑道:“璟瑶,怎么光缠着二哥?来,也让大哥抱抱。”
“才不要呢。”裴璟瑶躲在裴夏身后做了个鬼脸,“大哥身上总会沾染上一些胭脂水粉味,呛人。”
裴祯笑容僵了一瞬。
见气氛微妙,识趣的大臣们纷纷告退。待人群散尽,裴璟瑶迫不及待地扯着裴夏的袖子:“二哥哥,我新学了几式御妖剑法,今日有空指点我吗?”
“既然是璟瑶相邀,二哥……”
裴夏话未说完,裴祯便轻咳一声打断:“二弟,璟瑶已到议婚年纪,哪还能整日舞刀弄枪?该好好学学女红礼仪才是。”
裴夏面色不改,语气沉了几分:“皇兄此言差矣。相夫教子并非璟瑶所愿,臣弟不过是想成全她的志向。”
“就是!”裴璟瑶没注意到两位兄长之间的暗流涌动,兴奋地插话:“我要做云游四方的女侠!即便是选择良人,也必须是能与我匹敌的高手!”
“简直胡闹!”
裴祯眼中寒光一闪,正欲训斥,忽见一名侍卫疾奔而来。
“报——!”
裴夏认出这是派去保护九尾的亲卫。既然九尾之事并非秘密,他便示意侍卫直言。
“启禀殿下,玖大人他……”侍卫声音发颤,“中毒入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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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禹从混沌中苏醒时,冰冷的石板已经硌得他后背生疼。
地牢里霉味刺鼻,地上只有一发霉的草席,唯一的光源是墙上摇曳的火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囚服,脚踝上除了缚妖索外还多了一条沉甸甸的锁链。
“啧。”南禹扯了扯铁链,突然笑出了声。
看来那两个侍卫没把事情办妥。即便他揭穿了骗局、救了孕妇,终究还是因为妖族的身份被关进了大牢。
理清前因后果后,南禹对着虚空虔诚地拜了拜。
清汤大老爷!
麻辣大老爷!
鸳鸯锅大老爷!
最好判他个流放边疆,永不入境!
实在不行,关个十年八载也好。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越狱,总比在金瓶苑担心贞/操强。
正美滋滋地想着,对面牢房突然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
狐耳敏锐地动了动,南禹疑惑回头,发现对面牢房中关着一蓬头垢面的怪人。
那人双眼布满血丝,眼袋乌青浮肿,一副精血亏虚的模样。他正攥着锁链“哐当哐当”地砸着牢门,见南禹看过来,立刻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笑得活像只发情的狒狒。
“九尾银狐?”那人声音沙哑,眼神却异常亢奋,“稀缺物种啊,老天爷真实在开玩笑,怎么没让我入狱前遇到你呢?”
南禹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这人上眼睑浮肿压眼,印堂凹陷发黑,典型的纵欲过度相。
简单说,就是个把自己撸废了的猥琐男。
他懒得搭理,转身整理起发霉的草席。动作间囚服下摆不经意掀起一角,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腰线。九条银尾在身后悠然摆动,在昏暗牢房中泛着珍珠般的微光。
这一幕看得猥琐男喉结滚动,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小美人儿!”他突然激动地摇晃牢门,铁链哗啦作响,“你还是雏儿不?应该不是了吧?让哥哥教教你啊?”
南禹头也不回地冲他比了个中指,自顾自铺好草席躺下。
猥琐男却更来劲了,脏兮兮的手指从栏杆缝隙里伸出来乱抓:“喂!别睡啊!把衣服脱了给爷看看!爷让狱卒多给你个馒头!”
南禹直接把狐耳一折,彻底屏蔽噪音。
本以为能清净会儿,谁知身后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哼哧”声,还夹杂着黏腻的水声和铁链晃动的声响。
“我艹!”南禹炸毛跳起,“你他妈恶不恶心?!”
那个变态居然对着他的背影在……!
南禹胃里一阵翻腾,恨不得连夜爬上崆峒山出家。
见猎物被激怒,猥琐男反而更兴奋了,手上动作加快,喘着粗气道:“小狐狸……让哥哥好好疼你……”
“就凭你?”南禹怒极反笑,故意提高音量:“那么丁点儿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猥琐男动作猛地僵住,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他纵横花丛十余载,采过的花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淫贼、色魔、采花大盗……什么难听话没听过?但说他“小”的,这绝对是头一遭!
“小狐狸……”他咬牙切齿,铁链被攥得咯咯作响,“待会儿让你尝尝厉害,保准叫你哭爹喊娘……”
南禹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针尖大的本事,口气倒不小。”
“你!”
最引以为傲的资本被当面羞辱,猥琐男彻底恼羞成怒。他突然阴森森地笑起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知道爷爷为什么被关在这儿吗?”
南禹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那猥琐男却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睡过一个人/妻。趁她男人不在家,我摸进去把她绑了。啧啧,那婆娘挣扎得可厉害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我只好掐住她的脖子,那么细的脖子,青筋都在我掌心跳动……”
说着,他贪婪地打量着南禹:“等我完事时,她已经不动了。不过你这样的美人儿,生命流逝时,肯定比她美上百倍。”
对付他这样的恶人,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禹眉梢微挑,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未想到这九尾小子如此淡定,猥琐男愣了一瞬,下意识搭茬:“怎么进来的?”
“因为吃鸡。”南禹轻描淡写地说。
“吃……鸡?”
哪个鸡?
猥琐男眼珠一转,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南禹和自己裤/裆之间游移,突然露出猥琐的恍然表情。
哦~原来是这种“鸡”啊!
“难怪这小嘴生得这般伶俐。”
南禹但笑不语。
他说的自然是真鸡,作为狐妖,哪有不馋鸡肉的道理?想到鲜嫩的鸡肉,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水润的唇瓣泛着诱人光泽。
“要说吃鸡啊,”南禹慢悠悠道,“最讲究的就是处理方式……”
“对对对!”猥琐男激动得直搓大腿,“快说说怎么‘处理’的?”
“首先得把表皮剥下来……”
猥琐男呼吸顿时粗重起来,眼冒绿光:“然后呢?继续说!”
南禹瞧他这幅模样应该是差不多了,心里冷笑一声,下了一剂猛药。
“然后……”他突然眯起眼睛,“掰成两截!筋肉相连,又脆又香,最适合磨牙了。”
“卧槽?!”猥琐男瞬间萎了,脸色由红转白,“你管这叫吃鸡?”
“不然呢?”南禹歪着头,一脸“纯良”,“我一天能吃十几根,当零嘴。”
——每天啃鸡脖,十几根不在话下,嘎嘣脆,饭后磨牙最合适。
这话说得没毛病。
他可没往歪处引,纯属对方想太多。
“十、十几根?!”猥琐男手忙脚乱提裤子,整个人缩到墙角去了。
“对啊,”南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扫,“有时候半夜饿了还会加餐……”
猥琐男吓得脸色煞白,夹紧双腿,生怕对方突然加餐。
他终于明白狱卒为什么把这漂亮小子和他关在一层了——这特么是个生吃人鞭的活阎王啊!
南禹满意地看着对方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耳根终于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