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冬浅笑:“干涉你的命运,我已付出了代价,还想让我重蹈覆辙?”
“那我的母亲呢?她是你的姑姑啊,你忍心她伤心吗?她如今茶饭不思,身体一日日衰败下去……”
晏冬起身,天光大好,她伸展懒腰,望着窗外金黄的叶子。
山上的落叶应该更好看。
裘光早晨从天界发来传音符,说傍晚叫上齐夏、晏明月一块去金夕家中为她庆贺生辰。
他最近往返于天庭与人间,在裘曦麾下修习法术。
她回头:“等你死了,我会好好为她养老。”
陆昀忽地哑口,如同喧嚣一整季的知了,在秋日变成僵硬的虫体,埋于深厚的土壤中,不见天日。
晏冬忽生一种同情,无关他,只是啼笑皆非,罪魁祸首之一的席跃,安然无恙,高坐神位,而陆昀,丧家之犬。
晏冬在出发去赴生辰宴之前,收到了一份礼物。
一柄崭新的,锋利的,惊艳绝伦的剑。
剑的手柄处,镌刻一朵冬茶花,凛然盛放。
来自那位女锻造师。
她认得这柄剑的材料,来自蓬莱仙岛仙山洞府的铁精和金英,那里由福禄寿三星的三只坐骑驻守,一次至多只能取一两,一年只能去两次,至热时候与至寒时候。
要集齐一柄剑的用量,必须从她出生那年起就去采集。
那是母亲送给她的礼物。
夜晚从山间老屋回来,晏冬伏在裘光的脊背上,醉醺醺的。
她叭一口亲到他脖子上,他温柔地侧头。
“我……很高兴!”
“高兴就好。”
“娘送了我……礼物。”
“什么礼物?”
“一把剑!”
裘光笑了笑,“你喜欢吗?”
“喜……欢!”
“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你、说……”
“今天在斗法场上,我打伤了席跃,他不服气,拦住我,要和我再比试,”他顿了顿,“我告诉他,‘我要陪你小舅母过生辰去了’。”
晏冬安安静静的。
裘光问:“你说,我坏不坏?你会不会生气?我又炫耀了。”
背上传来轻微的鼾声。
裘光失笑,蹭了蹭她的脑袋。
背着她回到家里,喂她喝醒酒汤,一口一口喂完。
听见她呢喃:“涂思瑾……”
他将她的掌心放在自己心口,轻喃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