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之外 第14章 第 14 章

瞳问寻半夜醒来气得不知道该骂谁，恶狠狠地对着枕头揍了几拳，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上，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他去超市买了一堆菜，从网上搜了几个菜谱，并打印了下来。

并且为了蒸米饭新买了一个电饭煲。

这个电饭煲很贵，他被推销人员忽悠瘸了，觉得好的电饭煲蒸出的米饭能更香。

蒸饭对他来说不算难，攻略上说按1:1.5的比例放水。

只要按比例来就问题不大。

但这也是这顿饭里最简单的步骤了。

两个小时后，色香味要啥没啥的三盘菜上了桌。

瞳问寻拿出手机，啪啪啪给石梁发了信息：【来吃饭！】

石梁直接回了电话过来，“你这个点还没吃午饭？”

“你来不来？给句话！”瞳问寻说。

石梁那边有风声传来，听起来应该是在外面。

“一分钟。”

瞳问寻挂了电话，盯着这可怕的第一次做出来的试验品，他甚至没勇气尝尝。

至少石梁在的时候尝，中毒了还能送他去医院。

一分钟后，敲门声响了。

然后石梁才发现门没锁，推开门走了进来。

“吃饭。”瞳问寻坐在沙发上，冲他抬抬下巴。

石梁的目光一开始就被那三道菜吸引了，有一道应该是可乐鸡翅，这个黑乎乎的他能理解。

可是为什么土豆丝和辣椒炒肉也是黑乎乎的？

“吃啊”，瞳问寻拿起筷子，催促他，“快尝尝。”

石梁缓慢地坐下，缓慢地夹起一个鸡翅，在瞳问寻逼视的目光中缓慢地放到了对方碗里。

“做饭的人最辛苦。”

“别整这虚的，我让你吃！”瞳问寻也给他夹了一个。

石梁没办法，只好尝了尝，一口吃了半个。

“怎么样？”瞳问寻问他。

“苦的。”石梁说。

“怎么会？可乐不是甜的吗？难道我买到了假可乐？”

瞳问寻尝试性地咬了一小口。

悲催地发现自己就是把甜的可乐给做成了苦的。

石梁又对其他两道菜进行了一一试毒，苦是始终贯穿其中的味道，除此之外，一个咸一个辣。

“怎么样？”瞳问寻又问。

“咸辣苦三种味道非常突出。”石梁诚实地说。

这不就是难吃。

“能不能给我个意料之外的回答？”瞳问寻问。

“你想要什么回答？”石梁塞了一大口米饭。

瞳问寻看着他：“难吃我是清楚的，可你要是说好吃我不就意外了嘛？”

“这个饭蒸得好，我第一次蒸米饭做成米汤了。”石梁说。

瞳问寻叹口气，不强迫他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米饭。

“你第一次蒸米饭几岁？”他问。

“八岁。”石梁说。

人家八岁就做饭，他八岁大概在上各种补习班吧，没什么记忆点。

和石梁相比，他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这让他有些不得劲。

“你多吃点，晚上还要学习。”

他笑眯眯地又夹了一大筷子辣椒炒肉给石梁。

碗都差点堆满了。

石梁看着这碗东西，鼓着嘴巴，往后退了退。

他怀疑又得罪瞳问寻了，这是报复。

可昨晚他也没干啥得罪人的事儿吧？

带了雪糕给他。

问了他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就没了。

按瞳问寻的性格，如果不痛快的话，直接干架的可能性更大吧。

石梁拿饭拌了拌，把这碗饭吃完了。

他表情没多难以接受，瞳问寻还挺失望，但没再给他夹菜。

只是又给他盛了一碗米饭，然后拿出一罐蜂蜜挖了一勺放进去。

“拌拌”，瞳问寻给自己也挖了一大勺，“一碗好吃的甜品。”

石梁：“你也喜欢这么吃？”

瞳问寻低头搅拌，“这是唯一能拯救这碗饭的方法。”

两个人都闭了嘴，非常默契地扒饭，和之前相比，现在这碗饭简直美味的可怕。

石梁吃的很快，跟喝粥一样，一碗几口就没了。

“你白天无聊吗？”他问。

“还行，怎么了？”瞳问寻才吃了半碗，抬头看他。

“你挺喜欢可可的吧？”石梁又问。

瞳问寻啊了一声，不知道他要干嘛。

“那你想养可可吗？”石梁问。

“这么突然？”

瞳问寻放下了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可不是你邻居家的吗？”

石梁：“我邻居是个独居老人，他现在身体不行了，说孩子要送他去住养老院，问我能不能收养可可，但我……我那一团乱七八糟，所以……想问问你养不养。”

瞳问寻和可可还真是有点感情了，想到可可可能要变成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还真有点难受。

不过他自己也和石梁半斤八两，乱七八糟，前路茫茫。

看瞳问寻表情为难，石梁狠狠心，“要不我再……”

瞳问寻：“那你得算另一个监护人，万一我有事儿什么的，你得照看它。”

石梁果断地说：“可以。”

“行”，瞳问寻立马就转身找了一张纸，“签个协议吧。”

石梁嘴角抽了抽：“……这么正式？”

“别废话”，瞳问寻在纸上唰唰写了两行字，然后递给了石梁。

他接过来低头一看，上面写着：

【本人石梁承诺作为狗狗可可的第二位监护人，需尽到监护人的责任，否则吃一整箱雪糕。】

……

“……你幼不幼稚啊？还有，为什么承诺书上没有你？”

石梁拿着纸，挺无奈地看着瞳问寻。

瞳问寻理直气壮：“我不需要承诺，一向说话算话的。”

石梁：“我说话不算话？”

“那可说不准，你还答应我爬山来着，影儿都没了。”瞳问寻挑眉看着他。

回家一趟他确实把这事儿忘了，石梁无法反驳。

“你是不是就等这句呢？你可以提醒我一下下吗？”

瞳问寻还挺记仇，说不定是个天蝎座。

“那不行，我从来不发出第二次邀请，在我看来沉默就是拒绝。”瞳问寻说。

“你生日什么时候，天蝎座吧？”

石梁问，然后在那张折起来的A4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挺神，我生日在万圣节，确实是天蝎座。”瞳问寻说。

万圣节，十一月一号，正好是他见到瞳问寻那天晚上，所以他是生日那天来这的？

虽然瞳问寻语气平淡，但是石梁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冷漠和烦躁。

就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扫雷一样，踩雷的时候总是猝不及防。

*

第二天一早可可就连窝带狗被石梁带了过来。

瞳问寻给它腾了个地儿，石梁最后他就一直陪着可可玩。

但刚开始可可还是不太适应，总是会挠门，想要出去。

瞳问寻也不得不养成了早上遛狗的习惯，每次经过石梁住的那栋楼他就朝楼上叫。

他没有让可可回去，担心它会更难受。

但是有一天他正在开门的时候，可可自己跑了下去，瞳问寻没去追，在一楼楼道口等着。

这天可可回来后就再也没自己往那栋楼跑过。

但是瞳问寻觉得它不开心，只能变着花样给他买吃的，陪他玩。

过了几天他终于受不了了，完全跟养个孩子一样。

他忍不住给另一位监护人打了电话。

石梁这几天学校挺忙，好像是在参加什么活动，瞳问寻本来以为他也挺烦的，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挺热情。

“您好，请问有何吩咐，小的立刻就办。”

瞳问寻：“……你这是演了个小弟？”

石梁乐了，“确实，这都被你发现了。”

瞳问寻：“你兄弟这几天心情不好，怎么办？”

可可趴在地上忧伤，瞳问寻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

石梁：“你多陪陪它？”

他小时候家里倒是养过狗，但是没有谁有这天赋，能感知到狗的情绪，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瞳问寻：“我他妈一天除了洗澡都和它待在一起，还要怎么陪啊？”

“那要不陪它洗澡？”石梁挺欠揍地问。

“你这会要是在我面前，我立马给你嘴巴堵上！”

瞳问寻说，因为怕吓着可可，他都没吼。

石梁说：“你不会针线活吧？兜破了都直接扯掉的狼人。”

瞳问寻听得出来他在笑，“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制裁你。”

“别别别，我待会要上场了，别抢主角的戏。”

石梁沉吟了好一会，语气正经了，“再给它点时间吧。”

晚上石梁居然真的没来，瞳问寻给他记了一笔，打算记五次就给他安排一箱雪糕。

但是临睡前，石梁给他发来消息：【明天去爬山？】

瞳问寻洗完澡出来看见这条消息，躺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看了好半天。

然后摸了摸自己嘴角。

诶？

笑什么呢笑？

没出息。

他抹平自己的嘴角，回了消息，“九点见。”

*

周六天气不错，蓝天白云还不热，非常适合出游，瞳问寻穿了件藏蓝色的冲锋衣和运动裤。

虽然心情很不错。

不过，风景真不怎么样，没有满山的红叶，山里也略显荒凉。

不像是出游，倒更像是逃难。

就这情况居然也有不少背着帐篷的户外人装备齐备地上山，对比起来他俩像两个生瓜蛋子。

瞳问寻还好点，最起码带了一些应急用的东西，石梁除了水和吃的啥也没带。

但是他带的吃的瞳问寻挺满意，是他自己烤的红薯。

他们爬的这山不算陡，也不是非常高，但基本都是走出来的山路，挺不好走的。

石梁走这个路，简直如履平地，又快又稳。

他在前面开路，瞳问寻跟着走在后面，面前晃的都是石梁的胳膊、石梁的腰、石梁的腿、石梁的……臀大肌。

不愧是实用型肌肉，又好看又实用，对，石梁还穿着露胳膊的连帽衫，裤子也换了条黑色运动裤。

不知道这种衣服和他有什么渊源，整个一不要钱的行走的代言人。

瞳问寻欣赏够了，叫他：“石梁，我说你这对这种衣服，也太情有独钟了吧？”

但他可能盯的时间有点久，说完这句话就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扑在了石梁的包上。

石梁没有防备，被他一下拽得差点翻一个跟斗，抓住旁边的树干才稳住。

“你没睡醒吗？”

石梁回头，瞳问寻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你睡醒了吗？”

他对着自己的脚问。

他的表演还没结束，突然感觉自己脑袋被摸了一下。

有人摸他的头！

大胆！

瞳问寻立刻马上抬起了头，石梁手里拿着一片树叶，看着他：

“累的话我走慢点？”

瞳问寻被他对比得像个弱鸡，非常不能忍，“比赛吧，输的人……还没想好，先比。”

他三两步跨到石梁前面。

对他的干扰消失了，瞳问寻恢复了实力，终于展现了自己该有的速度。

石梁就一直不近不远走在他左后方的位置，他加速，石梁也加速。

走了二十分钟后，瞳问寻怒了：

“你大爷的，溜我呢？走你自己的。”

石梁看了他一眼，突然加快了速度，大踏步就走了。

……

只留给瞳问寻一个潇洒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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