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丹南已经做好被丢进车座的准备,没想到二宝在单手抱她的情况下,还能完成拉开车门,弯腰,然后把人轻轻放进去。
可见腰不错。
丹南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恼,玩笑道:“接下来就该强吻了。”
季知节正在为她系安全带,闻言转头。
两人离得太近,呼吸足以拉扯彼此。
他背着光,表情并不清晰。
季知节像是十分费解,“丹南,你不会害羞的吗?”
丹南就喜欢逗他,故意拖着腔调。
“害羞什么,我们都负距离接触过了。”
果然,此话一出,季知节迅速皱了皱眉。
安全带被松开,掌心按上她的腰,渐渐收紧力气。
他低头倾身,声音暗哑。
“如果你喜欢强吻,我可以配合。”
话说得礼貌,但已经把额头贴在她脸侧,鼻尖暗示性地蹭着。
丹南拽着他的领口。
“别装了,快点。”
他彻底打破最后的距离。
不同于之前的记试探和生疏,这次是长驱直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丹南被吃得乱七八糟,呼吸不稳时本能地想推开他。
但季知节堵住了她所有退路,愈发深入。
季知节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吮着,卷走她的温度,陌生而上瘾的触感侵袭着所有克制。
可他脑中始终回响着从杨立东那里听到的话。
“原本丹南她妈准备让我娶她。”
“后来换成了丹东。”
“等丹南年纪差不多,她妈又想让她嫁人。”
“怎么嫁?还不就是下药那一套。”
“对,她离开家就是因为差点被亲妈送去别的男人床上。”
“……”
在季知节十八岁的雪夜,他满心期许地走向了她的地狱。
他不知道,自己在家里紧张着如何开口又暗自幻想未来的时候,她却在恐怖的噩梦里逃命。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恶劣地恨她。
季知节迫切地吻着,恨不能把自己灵魂喂她一半。
心跳发着疯,胸膛被震颤的每一下,都是在为当年的错过而鸣炮。
开放的停车场,车门大开,随时有人路过。
季知节守礼多年,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按着人亲吻。
迷茫和心疼绞杀着神经。
他想要为她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闷恨做点什么,却不知从何做起。
只好不断加深这个吻。
丹南感受着这种接触。
她察觉到自己并不讨厌和季知节亲热,甚至这样的触碰,让她可以感到真实、滚烫,而且具体。
他的亲吻不像是在索求,反倒像是在给予什么。
寸寸攀升的温度都在扩大心安的感觉。
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的。
丹南双臂环上他的后颈,感受那里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本不该这样放松,更没道理去期待什么。
但此时此刻,丹南头一次,感到了什么都不用想的轻松。
而这样的感觉,十分令人上瘾。
一吻终于结束。
季知节喘着气,紧紧抱住她。
丹南抚着他微颤的后背,心里不知为何痒一下。
“二宝,被按着亲的人是我,你抖什么?”
然后听到他说:“丹南,我会保护你。”
丹南身子一僵。
于她而言,这实在是太过奢侈的一句话。
瞬间,理智竖起高墙。
连燥热的情绪都消退许多。
“你知道我家什么情况,我自己都解决不了,你亲一下就敢说大话?”
季知节听出她话中的疏离和防备,更用力地抱住她。
“不是大话,我呆板无趣,不会说好听话,我想让你知道我在,我是有用的,你家,你的姐姐和弟弟,你的爷爷,你的妈妈,不论是谁,任何事,你可以让我挡在前面。”
“你不用现在相信,我会做给你看。”
像是水滴撞到烧热的铁,不过是转瞬而逝的零星点火光,却让丹南整个人都安静了,脊背也不再紧绷。
人总是会为真诚而心热。
他说得太真诚,几乎让丹南以为季知节深爱着她。
虽然她知道这事儿不可能。
她从不怀疑季知节的人品。
他好,也会付诸行动,他处于丈夫这个身份,就会尽力承担责任和义务。
对季知节这样的人来说,丈夫爱护妻子是天经地义,是他需要遵守的秩序法则。
丹南一下下揉着季知节的耳朵,她不太知道如何描述自己感动,干脆转移话题。
“二宝,到家睡一个吧。”
季知节立刻撑起身子看她,“我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丹南说,“但我被你亲出反应来了。”
她的语气回府散漫,说得直白,并无扭捏。
季知节怔怔地望着她,想要借助昏暗的光线辨别她的心情。
丹南对他笑,“怎么,不行啊?”
“……行。”
季知节松开她,重新为她系安全带,然后绕回驾驶位发动汽车。
街景在车窗外飞速掠过。
才打开家门,两人一个对视就烧起燎原大火,自玄关处开始厮磨,一路吻进卧室。
夜色撩人,他却急急止住。
“不行……没有。”
丹南翻身坐上去,“别扫兴。”
她炙热,他渴望,发生的瞬间,他们喉间溢出同频的闷哼。
越陷越深,什么都不用再想。
渐渐平息已是很久之后,浴室里水声淅沥,丹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享受大脑放空的感觉。
季知节推开浴室门,热雾拥着他走出来。
丹南偏头看他,眯了眯眼。
他浴袍大敞,精壮的胸腹挂着水珠,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块垒起伏。
丹南冲他吹了个嘹亮的口哨。
季知节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目光甚至有几分莫名的呆气。
像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又被调戏,嘴巴抿得很紧。
这闷坨子在床上床下是两个人。
丹南乐得在床上滚了半圈,心里更起了想要欺负他的念头。
她直接掀开被子下床站到他面前。
季知节更呆了,眨眨眼,迅速偏过头。
“你……要去洗澡了吗?”
丹南看清他脸侧迅速蔓延的红意,唇角勾了勾。
“要洗啊,都流出来了。”
季知节难以置信地转头,有些恼火地瞪着她,喉结滚动着。
丹南压根不怕,就这样靠近他,“瞪什么,你自己的东西。”
季知节呼吸的节奏彻底乱了,直接扔掉手里的毛巾,大步上前将人扑回床上。
“哎哎,我要去洗澡!”丹南推他。
季知节按住她,“等会。”
丹南明知故问:“等会什么?”
季知节盯她看了几秒,咬牙说:“等会一起洗。”
随后不再给丹南说话的机会。
再折腾一次,已经是半夜。
丹南也算是体验了回有人伺候洗澡是什么感觉,睡眼惺忪地任由他给自己吹头发,然后被抱进床里。
后背很自然地贴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
她舒服地用后脑蹭了蹭,随后左手被捏住,一枚带着体温的戒指滑入无名指。
“嗯?”丹南举手看看那枚钻戒。
季知节的左手覆上她的手背,两枚戒指靠在一起。
丹南问:“什么时候给自己偷偷戴上的?”
季知节握住她的手。
“准备得仓促,你可以随时告诉我喜欢什么款式,我去换。”
丹南由他抱着自己,沉浸享受当下的温情时刻。
有家,家里有人,可以从这段关系中得到拥抱。
心随意动,她忽然想说些心里话。
“二宝,我觉得挺好的。”
直男发问:“戒指吗?”
丹南:“……我说我们结婚。”
说完,她感到季知节贴得更紧了些,却没回应。
所以丹南继续讲:“就说我,我真是太讨厌算计,虽然你也是拿我结婚敷衍家里,但好歹没有算计我,而且咱俩目前也没有什么矛盾,我就觉得,这样挺好。”
她也就随口感慨一下。
季知节安静的时间太久,忽而冷不丁问了句。
“如果,我算计你呢?”
丹南笑道:“你能算计我什么?”
季知节却倔强地问:“如果呢?”
丹南困得睁不开眼,随口回答:“那我就杀了你。”
季知节就不再问了,紧紧抱住她。
*
丹南醒来时枕边无人,她懒懒地揉着腰下床,开始评估着下次调戏人的尺度。
真得收敛点,才开荤的男人没轻没重的。
洗漱完她绕去自己行李箱里翻翻找找。
季知节推门进来时,正看到她把药片咽下去。
“这是什么药?”
丹南搁下水杯,“这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药。”
她搬进来的时候就买了套和药,但昨晚情绪上头,完全没想起来,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吃药也需要及时。
避孕是成年人的责任,而且现在这段关系完全没到要孩子的地步。
丹南轻描淡写,只是陈述事实。
说完,她打着哈欠去衣帽间找衣服,穿好戴好出来,发现那个人还站在门口。
表情不明。
对上她不解的目光,季知节开了口。
“这种药对身体不好,避孕措施我之后会做到位,你不要再吃。”
一本正经,甚至尤其严肃。
丹南寻思自己也不是拿来当饭吃,并不当回事儿。
“知道啦。”
她走过去拍拍季知节的肩膀,“安心啦。”
手腕却被攥住。
季知节垂眸看她,“我完全理解你现在不想要孩子,那以后呢?”
“以后也不想要。”
“我知道了。”季知节开始反省不该问贪心的话。
丹南琢磨着他的表情,问:“二宝,你想要孩子?”
如果他想,自己没道理拦着,完全可以建议他换人。
季知节斩钉截铁,“我不想。”
丹南笑了,“那我们理念比较统一。”
季知节:“你想喝豆浆还是米糊?”
丹南:“豆浆吧。”
季知节去厨房,切配做得熟练,满面认真。
堂堂总裁洗手作羹汤,丹南捧着脸趴在流理台边缘看着,心想他这小模样居然还有点居家人夫的感觉。
季知节偶尔用余光看她,越发不自觉地挺直腰背。
莫名想起她昨晚说的话。
挺好的。
他从这三个字里听出某种可能性。
他学习过,亲密关系很容易产生依恋。
□□是好事情。
或许,身体熟悉之后,他可以和丹南越来越亲近,再慢慢产生感情。
或许……
“二宝。”丹南忽而喊他。
季知节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转换头看她。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丹南甩出一根指头上下点着,目光盯着他的裤子。
“你们男人穿这种西装裤,紧紧绷绷的。”
季知节低头看了一眼,心想如果她不喜欢刻板的穿着,他可以改换穿衣风格。
他重新抬脸,期待听到她的建议。
却听她说:“就这么绷着,内裤会被挤得勒腚沟吗?”
季知节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继续做早餐,按下按钮。
榨汁机“日”地一声开始运作,盖住丹南得逞的笑容。
季知节盯着翻滚的豆浆,嘴角细不可查地勾了一下,秘密地快乐着。
他能让她开心,这样很好。
[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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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随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