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星辰 第24章 chapter 24

人鱼挑了挑眉，准确无误了概括了这句话“中二”。

而阿戈尔斯则提出一个偏向学术的问题：“鬣狗是指地球时期的非洲大陆上的动物吗？” 还没有等来回答，阿戈尔斯微微偏了偏头。

黑色的阴影雀跃着，似乎找到了另一条路，猛地击打着洞穴岩壁。顿时天崩地裂，船只不停摇摆，晃动的岩洞滚下石子，砸向脆弱的木船，黑色的浪花不停拍打着，直到岩壁上隐藏的密道被打开，这场展览才真正的开始。

半隐抱起人鱼乘着黑色的浪花，只领着毕洪和莫斯前往那突兀地出现在岩洞上的通道。

大片枯萎的黑色郁金香铺满密道，不同于外面那些新鲜的花朵，这个密道在很早之前便存在了。

缓缓向前，阿戈尔斯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而人鱼不得不用手遮挡住阿戈尔斯的眼睛。但半隐已经看清楚了，那枯枝组成的画框一整排镶嵌于密道两侧，上面画着性别姿态都不同的人，唯一的相同点是他们都蒙上了繁复的金属面罩，将真实容貌隐于布料之下，而每两幅画之间都安置了一个人体骨架，不需要上手辨别，阿戈尔斯的眼睛便使祂知道那是真正的人骨，他们都被穿上华丽复古的服饰，有的手持轻薄的绒扇，有的戴着酷似星环的手环，但无一例外，他们正对着阿戈尔斯祂们，仿佛凝视着这群迟到的宾客。

“受害者已经找到了。”

这里有28具尸体，恰好对应克利亚区生物科技分公司失踪的人数。

这是一场荒诞的杀人案，不需要寻找凶手，不需要搜寻幸存者，神明艺术家傲慢地讽刺所有人，他将人类的生命与道义狠狠踩在脚下，还朝那一地痛苦吐了一口唾沫。

毕洪攥紧了双拳，他毕竟不像只会透出震憾与怜悯的阿戈尔斯，他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不会因此情此景而悲愤，那个不知哪个角落冒出来的疯子，不管与生物科技有什么仇，也不应该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杀了人他还要耀武扬威地拿着尸骨声称是“艺术”，这样的人便应该被杀死。

他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差点让他于两位大异种面前失态。莫斯知道人类的心情，便斗胆向阿戈尔斯提议：“您可以用【全知眼】看到凶手在哪里吗？阿戈尔斯大人 。”

“被屏蔽了。”人鱼缓慢道，祂知道为什么半隐必须要亲自来看一下现场，而不单纯用【全知眼】来探寻结果，因为祂做不到，“恭喜人类终于造出了能屏蔽阿戈尔斯的

存在了，只是很抱歉啊，对方好像不在人类的阵营里。”

“澜。”阿戈尔斯轻声制止人鱼再吐出什么话来，引得人鱼不满地用鱼尾缠紧祂的腰。

半隐向身后的毕洪致歉道，“抱歉，我无法探寻到对方的存在，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关系，辛苦您来一趟了。”

看出人类的硬撑，半隐就托抱着澜，携着莫斯先行离开了这里。

当异种的身影被高大的船头遮盖，红豺Alpha才猛地跪在这被鲜血浸染的地上，Ahki的人都在下面，只有他一人面对这28具尸体，面对这28具冤魂，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最中央画着的小丑面具画像，似要把人剜出心来。

“怦———”他重重地打在岩壁上，什么也没说。

再次起身，他又恢复了平常冷漠的面容，只是不甘地将那枯萎的郁金香碾碎。

莫斯刚想走，便被阿戈尔斯叫住了，所以祂只能呆在原地，询问面前的大异种，“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阿戈尔斯看了一眼人鱼，变得有些严肃：“莫斯，不要对我说假话，你知道所有异种在人类的地盘上就应该遵受人类的规矩。现在，回答我，你是否杀了人。”

灰色的球体没有眼睛也没有表情，但奇迹般地看出祂的无奈，“不，我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类。”

“你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不只来源于船上

“只是吃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的右手，这是绝对公平的。”

“为什么？”

“您居然不知道……也对，也对，毕竟是阿戈尔斯嘛，怎么会有这些麻烦？”莫斯的声音变得扭曲、讽刺，却被一直在旁边的澜厉声呵斥：“注意你的语气！莫斯，不要将愤怒发泄给我们！”

原本嫉妒的莫斯像是突然醒了，沉默了一段时间，再次平静道：“我是早年间来到这里的，因为莫斯一族既没有大异种的‘直觉’，也没有化形的能力，我们很难找到伴侣，所以我想去人类这里碰碰运气。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不是恋童癖，我只是与一个孩子订下约定——我保护他长大，他成为我的伴侣……剩下的您也应该猜得到，只是一些遭糕的经历。最后，我十几年的感情和积蓄全部被埋进那里。按照异种的规矩我完全有理由吞噬他，但我只是吃了他一支右手，我想这是完全合理的。”

祂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感，仿佛当初看到十八岁少年在床上压着两三人的异种不是祂。

“你把你的假眼给了他一只。”阿戈尔斯没有用问句，直接道出真相 。

“是的。”

祂没有过多评价这付出值不值得，祂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后悔 。”

“我并不为这后悔，不管是假眼，还是右手，我选择了一个浪漫的男人，于是我接受这50%花心的概率。我们彼此之间不欠什么，我是第一个爱他的存在，是第一个陪他坐楼顶看星星发疯的存在，同样，他也享受到了我能给予他的所有。————我认为这是公平的。”

但如果阿戈尔斯不那样认同，莫斯就只能上人类的法庭了。

我亲爱的阿戈尔斯，我不希望你变成只会满口大义的异种。但我又找不到你为被害者愤怒的理由，也许毕洪的那句话是正确的，人类对于异种而言只是那短暂而永不停歇的落叶，异种会因此而悲伤，但只是悲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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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