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少女与刑警队长的探案手记 第9章 月光谜案（9）

太平间的冷气嘶嘶作响，林夏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她站在陆沉舟的"尸体"前——为了躲避月光教派的追踪，警方不得不对外宣称刑警队长重伤不治。白布下的男人胸口不见起伏，但林夏知道他的生命体征正被特殊装置维持在濒死状态，这是他们唯一的障眼法。

"最多能瞒36小时。"老陈递给她一张门禁卡，眼睛红肿，"地下三层有个废弃的MRI室，信号屏蔽最完善。"

林夏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把变形的钥匙。自从陆沉舟昏迷，钥匙表面的纹路就不断重组，现在已变成微型地图的模样。当她触碰陆沉舟冰凉的手指时，钥匙突然轻微震动，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某个通风管道系统的三维结构图，重点标注了一个红色节点。

"他在昏迷前给你留了信息。"老陈压低声音，"总局数据库里...有些东西你应该看看。"

档案室的电脑屏幕泛着冷光。当林夏输入陆沉舟的警号时，系统弹出一份加密文件，需要生物特征解锁。她犹豫片刻，将后颈的疤痕贴在扫描仪上。

「识别通过：Theta-13权限认证」

文件展开的瞬间，林夏的血液几乎凝固。屏幕上是一组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照片里银发女子正在给十三名儿童注射，而站在她身旁的助手——那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长着与陆沉舟极为相似的脸。

"不可能......"林夏放大照片，男人胸牌上的名字清晰可见：陆明远，项目副主任。

她的记忆突然闪回孤儿院火灾那晚：穿消防服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脸，然后对年幼的她说了什么......记忆在这里中断，取而代之的是钥匙传来的新信号——一组急促的脉冲，像是某种倒计时。

老陈的呼叫器突然响起。技术科在陆沉舟的血液样本中发现异常：那些发光微粒正在形成微型电路，拼出"Luna-13"的字样。更诡异的是，当样本暴露在紫外线下，竟显示出与林夏指纹完全吻合的纹路。

"他体内有你的基因标记。"老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就像...就像某种生物锁的钥匙。"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陆沉舟说过"钥匙需要载体"，突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陆沉舟的父亲将最后的安全装置植入了儿子体内，而激活条件与她的DNA绑定。

太平间方向突然传来警报。监控画面显示，两个穿隔离服的"医生"正在强行打开陆沉舟的冷藏柜。林夏冲出档案室时，钥匙在她掌心剧烈发烫，指引她转向消防通道而非电梯。

"他们不是来抢人的。"老陈边跑边喘，"是在确认死亡......"

地下三层的走廊弥漫着防腐剂的气味。林夏的神经网络突然捕捉到异常震动——通风管道里有金属摩擦声。当她抬头时，天花板的气窗无声滑开，掉下个红色气球。

气球在触地瞬间爆裂，飞出的不是彩带，而是数十片记忆金属。这些碎片在空中自动组装，形成一把精巧的钥匙形状——与林夏手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一半。

"是陷阱！"老陈刚要踩碎金属片，林夏拦住他。

"不，是地图。"她将两把钥匙靠近，两者之间突然产生磁力连接，组合后的投影显示出完整的地下管网系统。红色光点标记的位置，正是城市老剧院的正下方。

老陈的对讲机突然传出刺耳干扰音。太平间的画面断断续续传来：那两个"医生"摘下了口罩，露出机械化的下半张脸——金属下颌开合间，吐出一串电子音：「确认VII号实验体进入休眠模式，收割协议推迟至满月夜。」

林夏的钥匙突然发出高频振动。投影地图上，代表老剧院的红点开始闪烁，同时标注出倒计时：23:59:59...23:59:58...

"他们启动了最终程序。"林夏攥紧钥匙，"满月时所有实验体会同时......"

整栋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夏看到通风管道里爬过数个白影，动作机械得不似人类。老陈拔枪的咔嗒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从货运电梯走。"他塞给林夏一张磁卡，"陆队之前交代过，如果你......"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老陈的身体突然僵直，后颈插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针。在他倒下的身影后面，站着穿保洁制服的女人，右手保持着投掷姿势。林夏认出她是法医中心的消毒员——但此刻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紫光，虹膜里嵌着微型的"Θ"符号。

"妈妈在等你。"女人的声音突然变成银发女子的音色，"别让她久等，13号。"

林夏的神经网络自动激活防御模式。当女人扑来时，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挥出，精准掐住对方咽喉。纳米机器人顺着接触点涌入袭击者体内，林夏"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这具躯体里没有完整器官，所有系统都由紫色晶体维系，就像个人形培养皿。

女人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皮肤下突然透出紫光。林夏本能地后撤，下一秒，袭击者的身体像烟花般爆开，无数晶体碎片嵌入墙壁。其中一片划过林夏脸颊，渗出的血珠不是红色，而是闪着荧光的紫。

货运电梯的显示屏被某种力量干扰，不断闪现希腊字母。当林夏用磁卡刷开控制面板时，发现里面接入了外置设备——微型屏幕上滚动着文字：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只有Theta-13的基因能承受最终进化。」

电梯开始下沉，但按键显示它并非上行。林夏的感知能力穿透金属壁，发现电梯正在前往一个不存在于建筑图纸上的地下层。钥匙的投影地图同步更新，显示出蛛网般的隧道系统，中心节点正是老剧院。

电梯停稳时，面前是条渗水的隧道。墙壁上的应急灯每隔七米才有一盏，在黑暗中如同漂浮的幽灵。林夏刚迈出一步，就听到某种生物在管道间爬行的声响。

钥匙突然自行浮空，指向右侧岔路。当林夏跟随它拐弯时，隧道尽头出现微光。那是个废弃的地铁检修室，墙上贴满了从报纸上剪下的火灾报道，中央的桌子上摆着台老式投影仪。

投影内容让林夏双腿发软：画面中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银发女子抱着婴儿时期的她，旁边站着年轻时的陆明远。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陆明远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把月牙手术刀，刀尖滴着血。

"不是所有拯救都穿着白衣。"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夏浑身紧绷。

她转身时手术刀已经抵在指尖，却停在半空——阴影里走出个穿机车夹克的女人，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手只有三根手指。这个在码头幻觉中出现过的身影，此刻真实地站在她面前。

"陆沉舟的父亲......"林夏的喉咙发紧。

"还活着？"女人苦笑，"严格来说，站在你面前的是他第七个克隆体。"她摘下眼罩，露出机械义眼，"原版在火灾当晚就被制成了标本，就因为你父亲——陆明远的背叛。"

投影仪自动切换画面：银发女子将月牙手术刀刺入陆明远后背，而穿消防服的女人抱着婴儿时期的林夏冲出火场。

"陆沉舟不知道？"林夏的声音发颤。

"他知道的版本是被美化过的。"女人——陆沉舟的"父亲"——调出另一段录像：少年时期的陆沉舟被绑在电击椅上，银发女子正在往他眼睛里滴紫色液体，"所有实验体都被植入了虚假记忆，包括你。"

林夏的钥匙突然发出刺眼强光。投影墙上浮现新的画面：满月之夜，十三具培养舱排列成星形，每具舱体都连着导管，汇聚到中央的控制台。而操作台上插着的，正是两把合并的钥匙。

"基因锁。"女人指着画面，"你母亲——欧阳岚博士的终极作品。十三具实验体是**密码，而你和VII号是最后的密钥。"

隧道突然震动，远处传来爆炸声。女人迅速塞给林夏一个军用背包："他们找到这里了。包里是你出生至今的所有监测数据，还有......"

一声狙击枪响打断了她。女人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她踉跄着按下墙上的隐藏按钮，检修室地板滑开，露出向下的竖井。

"记住，"她将林夏推向竖井，"满月升起时，去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第二颗子弹精准命中女人的心脏。紫色晶体从伤口喷涌而出，在落地前就汽化成有毒烟雾。林夏滑入竖井的瞬间，看到三个白袍人踏入检修室，领头者的面具滑落，露出与医院里完全相同的机械郑毅的脸。

竖井底部是条湍急的地下河。林夏落入水中时，背包里的防水装置自动充气。在随波逐流的黑暗中，她打开女人给她的防水手电，照亮了背包里的物品：除了文件，还有一支标着"Θ-13抑制剂"的注射器，以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个浸泡在培养液中的婴儿大脑，标签上写着"记忆备份：Luna-13/7Y"。

大脑表面的沟回在光照下浮现出荧光纹路，与林夏后颈的疤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