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我暗恋日记，但失忆 第6章 第 6 章

对面没听到回应，迟疑了一会：“沈逸老师让我来联系您。”

顾珩觉得耳廓麻麻的，痒痒的。

出于某种心思，他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对方的声音继续隔着很远的距离，用这种无线的方式送进他的耳朵，有一点失真的效果。

“您定的下午2点，地点世纪大道1号楼，具体位置之前发您了，请注意准时到达哦。”

顾珩下午还有个学院大会没开，况且世纪大道离他们学校真的很远。

但鬼使神差的，顾珩在听到江直那熟悉的声音时，脑海闪过掠过摄影展那会儿分别时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又梦回晚上那道不真切的目光。

那种落在人身上同样锋利的眼神……太像了。

于是他说：“好。”

直到顾珩已经驱车行驶在世纪大道，他都依然没有为现在的行为找到合理的借口。

仅仅只是因为一点心里的荒诞联想就让顾珩抛下工作跑这么远，怎么样都不像是他顾教授会干出来的事。

顾珩把车停稳在临时停车位，摁下车窗。他支肘抵住半边脸，视线透过墨镜往1号建筑看。

昨天刚来过，那会儿下着雨没来得及细看，这下才看清工作室的全貌。

ROAD的标牌很大很简洁，工作室外一圈用考究的雕花木栏圈起来，看起来低调静谧，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助理顶着被揉乱的小奶狗发型从里面钻出来，朝门外低调的宾利投去视线，当然，其实坐在驾驶位上的帅哥看起来相当惹眼。

“这是哪位客人啊………”

他记得沈影帝常坐的车不是这辆，望着这边看的人和沈影帝也不长一个样。

虽然帅得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了。

但沈影帝那边发消息来两点前会准时到，现在一点五十分，来的车就这一辆。

助理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询问这位宾利车主：“请问是沈逸老师那边的人吗？”

顾珩略微偏过头，勾住一边墨镜腿取下来，深邃的眼眸在这样湿润昏暗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摄人心魄。

“对，我代他来。”

“您贵姓？”

“姓顾，顾珩。”

工作室的排单太紧密了，上一组客户刚结束完拍摄，江直把备用相机放回设备架上，他让人把现场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勾起胸前的怀表瞄了一眼。

一点五十分，距离下一组还有十分钟，但是对方还没来。

如果可以，他其实希望甲方爸爸们能严格恪守约定时间，当然，钞能力另说。

江直看了眼边上自己最常用的相机，然后把摄像带卷在手臂上捧着往外面的前台接待室走。

前台小姐姐眯着眼睛，这个点其实最容易打瞌睡，江直没忍心把人叫醒，环视了一圈也没看见期待中会提前到的甲方爸爸。

江直百无聊赖，只好勾腿坐在前台边上的长脚圆椅上，捧着相机怼到眼前琢磨。

昨晚下的细雨是最稀疏平常的那种，工作室新装的新风系统也不间断正常运转。

温度正常湿度正常，其他相机都没有问题，偏偏这台老聚焦不成，再怎么换镜头调参数都没用。

江直的眼睛注视着取景屏，那里始终一片雾蒙蒙的感觉。他的指尖放在对焦环上，镜头从接待室的角落往工作室大门挪。

下一秒，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先是助理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在和谁说话，他背后还有一个更高挑的身影。

高挑的人影在进门时一顿，落在取景框里像是一团融化了的琥珀色光晕。江直指尖微动，镜头吃重，齿轮绞紧螺纹筒。

“咔哒”——顾珩那张有些熟悉的无可挑剔的脸庞，就这样清晰地堂而皇之地闯进镜头里。

清晰到江直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能看清上面聚拢的雾气，那双深邃的眼眸和他的相撞，原本沉而缓的心跳漏了两拍。

江直惊叹，这人长得真不赖，就比自己差一丢丢。

下意识的，光学镜组捕捉到这一刻两两相望的静谧，“咔擦”一声。

一向活泼好动的小助理该死不死在这时候安静如鸡，格外识趣，因此这道声音在心跳都停缓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脆，格外引人注意。

这杀千刀的相机，迟早换了你！

顾珩也在这道声响中定定地朝江直看过来，像是要透过那一圈圈镜头直直看进对方的眼底。

江直透过镜头看到的更清晰，感官因为视觉上的冲击无限放大，他被这样锋利的视线一激，心跳怦然加快，四肢百骸好像都快发抖。

顾珩也在几秒后就收回了视线，眼眸在浓密睫毛的遮挡下柔和下来。

他在电话中因为某人的声音动摇，又因为自私的猜测登门上访。

所以在他进门时，看到那人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无处安放的样子，他不可避免一顿，心脏闷闷跳动。

相机后的人脸被遮挡了大半，但顾珩那么确定。

他敛住眼神，在助理躲藏一边偷窥的视线下，朝江直走近，然后伸出右手。

“好久不见。”

江直这才放下相机，他一秒调整好状态回握：“顾教授，昨天刚见。”

两人一时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沙发后面，助理探脑袋：这两人的气氛怎么这么不对劲……有问题！

江直先动了，他记得这个点约的是当今爆火影帝沈逸，但对方事出突然告知他有点变动。

原来是这个变动……

来人出现了偏差，他架着相机思索片刻，然后问：“您和沈老师……？”

不等顾珩出声，小助理先跳出来解释了前因后果。

助理：！@#%……&*

江直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两根手指掐住了助理的两片嘴巴：“说重点。”

可怜的助理同志被掐得“呜呜”了两声，瞪着两个大眼睛眼泪汪汪地求放过。

顾珩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看了眼江直捂着人的指尖。

小助理：“重点就是，沈老师说他临时有约来不了，但留给他的拍摄安排不用变，拍摄对象换成了顾先生。”

江直听他一句话总结完，心里舒坦多了，随后打量在一旁等候的顾珩。

平心而论，顾珩的脸确实非常能打，身量很高，江直拿自己偷偷琢磨了一会儿，以他183的身高为标准，顾珩得上190左右。

再加上腰部以下就是大长腿，就算是放进遍地美人的娱乐圈也是个中翘首。

江直眼神打趣：“这样啊……给临时替身的顾教授拍照简直是赚了。”

他余光偷往顾珩那边瞥一眼收回来，然后架着手肘，右手大拇指摩挲着下颌，戏谑一笑。

……顾老师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他真的知道今天定的拍摄主题吗？

江直招呼着手下的人快速布景给人上妆。

顾珩被助理带进后台，一进门就被造型师们围住。

顾珩脱下大衣后，黑色高领毛衣的领口卡在喉结下方，站在他斜前方的江直光明正大用目光丈量他。

高大的骨架被裹在过分规整的剪裁里，肩线却撑出底下非常健硕美丽的线条。

顾珩被这样紧密的视线盯着，难得有些焦躁。

殊不知这时候江直眼睛掠过他颈部完美的线条，把他喉结的滚动尽收眼底，这让顾珩整个人变得很……性感。

对，性感，尽管他现在穿得严严实实。

顾珩对江直的想法浑然不觉，后者朝他走了两步，然后说：“顾老师，今天给您拍人物肖像。”

江直左手指尖搭在右手的肘弯里，右边的指尖夹了一册造型册。他晃了晃，轻声说：“需要顾老师适当露出点肌理层次哦。”

顾珩嗯了声。

他配合地坐在妆造台前闭上双眼，面前的妆造师拿着化妆刷几乎没怎么下手。

这人每一寸都长得浑然天成精雕细琢，妆造老师啧啧称奇：“除了我们老大，还没见过谁也能长得这么牛逼。”

最后她只在顾珩的眼下遮挡了一点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疲惫：“大功告成！这底子也太好了。”

顾珩被造型师推进了更衣室，她塞来的衣服像一团很轻，拿在手里才发现，衣服上所谓的“纱幔”根本就是一层半透明的细网，腰侧镂空处还坠着细链，一动就响。

顾珩忍着怪异换完了出来，江直就拿着相机靠在门边，听到声响后眼神不错地打量他——顾珩的背部缠绕着半透明纱幔，腰侧至髋骨的阴影用金粉勾勒，隐隐绰绰。

这人完全是行走的衣架子，身材好到江直忍不住多看两眼。

江直**裸的打量让人难以忽视，顾珩眉心极轻地蹙了一下，那是一种被冒犯的情绪。

于是江直灿然一笑，挪开视线。

这两天一碰上江直，顾珩心里萦绕的那种荒诞感又来了，他在心里把沈逸骂了八百回，实在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定了这种拍摄主题。

江直：“顾老师，这边走。”

在顾珩出现在摄影棚之前，江直把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

顾珩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些，拍摄的整个布景呈现沙灰暗沉的质感，蜂巢束光筒从右侧斜角切入，将顾珩的右半身压成暗部，他听见前方的江直传来指令。

相机后的江直露出半张脸：“顾老师，把纱扯开——右手，就像你撕油画布绷框那样。”

顾珩的眼眸垂下，他克制住略微粗重的呼吸，手指卡在腰际纱幔的褶皱里，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江直突然按下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顾珩本能地绷紧肩胛。

他太熟悉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艺术院的人体课上，模特需要保持这样的静止。

但此刻不同——他如今成了那位僵硬的模特，而江直通过镜头在拆解他，记录他。

皮肤暴露在空调冷气中，但锁骨凹陷处还是积了一些汗，让顾珩整个人蒙上朦胧的水汽。

江直对待模特简直残忍。

“这一段暂时告一段落，辛苦了顾老师。”

江直笑着抽出两张纸递过来，顾珩接过，抹去了锁骨上的汗珠，身侧的金粉被衣物摩擦，粘到了他手上。

江直又递了一瓶水，然后才说：“顾老师，下一组道具会有点冰，要歇一会儿吗？”

顾珩注意到了他从冰桶里取出的大马士革钢尺，这是画室里很常见的工具，如今却出现在摄影棚里。

他眉心微蹙，蹲在一边更换镜头的江直朝他神秘地眨眨眼睛，精致的眉眼看起来相当淡定坦荡：“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钢尺贴上腹部时，顾珩倒吸一口凉气。紧绷的颤栗几乎是从脚尖窜上天灵盖，顾珩下意识要将江直拍上他腹部的收推开。

“别动。”江摄影师的声音突然暗哑。

他手底下的腹肌触感明显块状分明，也清晰感受到对方细微的颤抖。

江直松了手，让顾珩自己摁着，顾珩的衣摆撩开，钢尺摁在裸露的腹肌上，水珠沿着人鱼线滑落。

他蹲下来仰拍：“摁好了顾老师，不能动。”

水珠沿着人鱼线蜿蜒的轨迹被高速快门捕捉，顾珩克制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按在钢尺的指尖发着抖。

江直要拍他的侧脸，镜头将对方隐忍难耐又克制的神情记录下来，同时指尖按在了顾珩的大腿上。

指尖抵在大腿的触感直接刺激到顾珩，他猛抓住镜头：“够了。”

结果动作间江直支撑不稳，相机带被不小心勾着往前拽。

他踉跄半步，下意识先护住镜头，然后猝不及防撞进顾珩的怀里，顾珩腰侧的细链发出细碎清脆的声音。

江直的额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一只手护着相机，另一边掌心撑在他的腹肌上，指尖用摁出凹痕。

肌肤相触的瞬间，顾珩脖颈绯红一片。

听见动静的助理担心宝贝镜头和拍摄出什么意外，毫无征兆地推开门，看到眼前这一幕发出一声尖叫。

“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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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