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车手攻略手册 第7章 第一次争吵

巴林站正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夏尔的车队在酒店宴会厅办庆祝派对，水晶灯的光洒在铺着白桌布的桌子上，晃得人眼晕。艾薇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玻璃杯——里面的气泡水早就没了气，杯壁凝着水珠，滴在她米白色的裙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已经等了夏尔快一个小时了。早上出门时，她特意提醒他：“下午三点记得陪我去酒店附近的市集，我想给我妈妈买串当地的手工项链。”夏尔当时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头也没抬就应了：“放心，忘不了，练完车我就来找你。”

可现在都四点了，派对都开始了，夏尔才穿着队服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刚结束训练的汗，手里还拿着个奖杯，径直走到车队领队身边，笑着举起奖杯和大家合影。艾薇看着他被人群围住，笑着、闹着，好像完全忘了早上的约定。

她站起身，走到夏尔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夏尔，我们不是说好了去市集吗？”

夏尔正和工程师说着什么，被她打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市集？”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点懊恼的表情，“抱歉抱歉，刚才练车太投入，把这事给忘了。你看现在这么多人，要不我们明天再去？”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市集只有今天下午开，”艾薇的声音有点低，指尖攥得发白，“我昨天就跟你说了，我妈妈下周生日，我想给她买个礼物。”

“生日？”夏尔又是一愣，随即拍了下额头，“我连这个也忘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太专注比赛了，脑子有点乱。”他伸手想抱她，却被艾薇躲开了。

“不是脑子乱，是你根本没放在心上，”艾薇的眼睛有点红，却强忍着没掉眼泪，“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在说比赛、训练，我说什么你都只是随便应一声。我知道比赛重要，可你不能把答应我的事全忘了啊。”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争吵，都停下了说话，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们。夏尔的脸有点红，拉着她的手往角落走：“别在这里说，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艾薇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着点颤抖，“你要是不想去，早说啊，我可以自己去，不用在这里等你一个小时。”她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

“艾薇！”夏尔赶紧追上去，想拉住她，却被她再次甩开。她没回头，径直走出了宴会厅，门口的风一吹，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不是气他忘了去市集，是气他把她的话、她在乎的事，都当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

夏尔想继续追，却被领队叫住了：“夏尔，媒体马上就要来了，你得留下来接受采访。”他看着艾薇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懊恼，只能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回到了宴会厅。

艾薇走出酒店，沿着路边慢慢走。下午的太阳还是有点晒，她没戴帽子，阳光晃得她眼睛疼。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市集在酒店的另一边，走路要二十分钟，她不想去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来，露出马克斯的脸。他穿着件黑色的T恤，手里握着方向盘，表情没什么变化：“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艾薇擦了擦眼泪，继续往前走。

“这么热的天，你想中暑吗？”马克斯把车往前开了点，又停在她身边，“我刚好要回酒店拿点东西，顺路带你一程，不是特意来接你的。”

艾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里开着空调，很凉快，和外面的燥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街景，没说话。

马克斯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过了几分钟，他突然开口：“他又忘了你说的事？”

艾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嗯。”

“我就知道，”马克斯的嘴角扯了扯，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他一直这样，以前在车队的时候，就总忘事。训练计划忘了、和队友的约定忘了，有时候连自己的东西放哪都记不住。”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时候他只需要记比赛的事，现在多了个人要记，肯定更顾不过来了。”

艾薇皱了皱眉，虽然知道马克斯说的是事实，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只是最近比赛压力大，不是故意的。”

“压力大？”马克斯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点阴阳怪气，“谁没压力？我也有比赛压力，怎么没把该记的事忘了？说到底，还是没那么在意而已。”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你看他，比赛一结束，眼里就只有奖杯、采访、车队，你说的话，在他心里可能还不如工程师说的一句‘赛道有问题’重要。”

艾薇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知道马克斯是故意这么说的，可她没法反驳——夏尔确实忘了她的话，忘了她妈妈的生日，忘了他们的约定。

车很快就到了酒店门口，马克斯把车停下：“到了。”

艾薇解开安全带，对他说了声“谢谢”，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等等，”马克斯叫住她，“你真的觉得他能记住你的事吗？现在只是忘了个市集、忘了个生日，以后可能还会忘了更多。比如你们的纪念日，比如你说过的喜欢的东西，甚至可能忘了你为什么生气。”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艾薇的心上，“有些人，天生就只适合围着自己的世界转，别人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艾薇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酒店。她知道马克斯是在挑拨她和夏尔的关系，可他说的话，却偏偏戳中了她心里最在意的地方。

回到房间，艾薇把自己摔在床上，蒙着被子哭。她想起早上出门时，她特意穿了夏尔喜欢的那条米白色裙子，还给他准备了他爱吃的巧克力；想起昨天晚上，她趴在他耳边说“我妈妈肯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他当时笑着说“那我们一定要买一条最漂亮的”；想起以前在瑞士的时候，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记得她不爱吃香菜，记得她喜欢在咖啡里加两勺糖，记得她看日出时喜欢靠在他的肩膀上。

可现在，他却把她的话全忘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听到敲门声，是夏尔的声音：“艾薇，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艾薇没理他，继续蒙着被子哭。敲门声一直没停，夏尔的声音也越来越急：“艾薇，我知道错了，你开门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忘了的，我只是练车的时候太投入了，一结束就被领队叫去准备派对，我真的很抱歉。”

艾薇还是没动，直到敲门声停了，她才慢慢掀开被子，坐起身。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心跳声和窗外的风声。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是夏尔坐在了门口。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看到夏尔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头埋在膝盖里，看起来很懊恼。

艾薇的心里一软，还是打开了门。

夏尔听到开门声，赶紧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汗：“艾薇，你终于肯开门了。”他站起身，想抱她，却又怕她躲开，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忘了我们的约定，不该忘了你妈妈的生日。我已经让莉莉去市集帮你买项链了，她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不用了，”艾薇的声音有点哑，“我已经不想买了。”

“别这样好吗，”夏尔急了，“我知道你很想给你妈妈买礼物，我已经跟莉莉说了，让她一定要挑最漂亮的，不管多少钱都买。”他拉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恳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忘了你说的话了，我会把你说的每一件事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每天看十遍，保证不会再忘。”

艾薇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里的气慢慢消了。她知道夏尔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专注于比赛了。可她还是有点委屈：“你以前从来不会忘的，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夏尔的声音有点低，“最近比赛压力太大了，我每天都在想训练、想赛道、想怎么才能赢。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有点太想赢了。”他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一定平衡好比赛和你的关系，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等我了。”

艾薇靠在他怀里，眼泪又掉了下来：“那你以后要是再忘怎么办？”

“那我就罚自己一个月不能吃巧克力，”夏尔认真地说，“还要每天给你写一封道歉信，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艾薇忍不住笑了，伸手捶了他一下：“谁要你写道歉信，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说的话，记住我们的约定。”

“我记住了，我以后肯定记住，”夏尔赶紧点头，把她搂得更紧了，“以后不管再忙，我都会把你的事放在第一位。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再也不会忘了。”

在这时，门铃响了，是莉莉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精致的小盒子：“夏尔，艾薇，项链买回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夏尔接过盒子，打开递给艾薇：“你看，很漂亮吧？莉莉说这是市集上最受欢迎的款式。”

艾薇接过项链，是一串银色的项链，上面挂着个小小的月亮吊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笑了笑：“很好看，谢谢你，莉莉。”

“不用谢，”莉莉笑着说，“那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而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里，马克斯坐在车里，看着楼上艾薇房间的灯亮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知道夏尔肯定会哄好艾薇，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很过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看到艾薇难过，他心里既有点窃喜，又有点心疼。他发动车子，往自己的住处开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管他们的事了。

可他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只要看到他们在一起，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做点什么，想让他们之间出现一点裂痕。

回到房间，马克斯把车钥匙扔在桌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他想起刚才在车里对艾薇说的话，心里有点后悔——他不该那样说夏尔，夏尔虽然有时候会忘事，但他对艾薇是真心的。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让艾薇知道夏尔的“缺点”，忍不住想让她知道，夏尔不是完美的。

他拿起手机，想给艾薇发个消息道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是点开了夏尔的社交账号，看到夏尔发了一张和艾薇的合照，照片里艾薇笑得很开心，配文“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马克斯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个赞，然后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夏尔和艾薇一起离开了巴林。在飞机上，夏尔靠在艾薇的肩膀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