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樊居树修养手册中几条惩戒效果最严重的条例,几乎都是与人际关系中的“情爱”有关,只要有意犯下这些错误,就能招来更响亮的雷电。
在情和爱这方面,樊居树懂得不是很透彻,她没有主动了解过,只顺其自然地接收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她依稀记得,在自己的家乡,对于这种东西,向来管制严格。
她想过用特殊手段比如打骂之类的方式叫醒司珈晔,可是惩罚力度太小,闷雷根本撼动不了一个意识混沌的人。
而且,谩骂嘲讽这种事,她做不到一点,更别说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了。
樊居树融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如今这些微不足道的惩罚会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步加强效力,可以说现在的她,暂时是自由的。
扶起司珈晔的肩膀半坐着,来到身后蹲好,樊居树把身前之人的两条手臂以掌心朝上的姿势向后放,然后双手按住其肩膀稳住身体防止后倒。她的两条腿再分开,膝盖分别摁在后放的两只手掌上。
樊居树修养手册的条例之一:时刻礼貌待人。
很明显,上面演示的动作在司珈晔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犯到了对方,接下来,她要变本加厉地犯错。
没有意识的身体无法支撑,司珈晔的后背倒靠在樊居树怀里,两只手掌已经在包含身体重量的膝盖的压制下渐渐涨红。
短暂的肢体接触下,天空雷电交加,雷声还在酝酿,必须要快,要在响亮雷声到来前做完准备工作。
前胸紧贴后背,樊居树抬起两只手掌分别捂住司珈晔的口鼻,防止空气进入,更准确来说是捏住鼻子。
先前以这种捂住口鼻的方式只坚持了十几秒,窒息的上限时间因人而异,她没办法在雷电的恐吓和追击下坚持三十秒以上,而且那几道雷声还不如拥抱时响得大。
捂好口鼻,樊居树的两条小臂越过司珈晔的肩膀,手肘重重地抵在锁骨上,而后收紧力道钳制住脖颈。
还没结束,箍住司珈晔宽厚肩膀的胸怀寸寸收拢挤压,感觉到怀中人的皮肤越来越滚烫,樊居树知道时机成熟,她昂起头,下巴搁在司珈晔的头顶上,用尽全身力气覆压,感觉到怀里的人胸膛正在急促起伏,天外浩荡的雷电蓄势待发。
女女之间肢体接触超过十秒,持续地不尊重人,这还没结束,最后一道禁令在雷声响起时发起。
紊乱的呼吸在司珈晔的发旋上喷洒,樊居树集中好注意力,位置很明显,找准落点,她张开嘴,模仿猫科动物喜爱伴侣的方式在司珈晔的稀疏的发缝上舔舐啃咬。
她认为这种行为也算是在表达所谓的爱,并且违反了樊居树修养手册中的“不可做出使异性/同性觉得暧昧的误会行为”。
不过站远点看全景,樊居树的行为更像是豹子妈妈宠爱可爱的豹子宝宝一样,呵护备至。
果不其然,此举一出,数百道闪电此起彼落地划过天空,照亮了整片黑夜,鬼域恍如白昼,雷声撼天震地,响彻到两人的身体发出共振。
身体上的强压和浩大雷声的惊扰下,司珈晔的手掌和肩颈逐渐供血不足,上半身的皮肤喷红一片,她本能地开始摆腿挣扎,微弱的意识检测到上半身无法动弹,她扯动双臂,用后脑勺和后背狠撞樊居树的胸膛,并顶起左右两边的肩膀,妄图摆脱桎梏。
“唔——!!!!!!”
意识苏醒,司珈晔的眼眶里布满血丝,凶戾地瞪着眼移动眼珠向上瞟,想看清是哪个不要命的不敢正面硬刚竟然选择暗中偷袭。
她放开嗓门发出震慑力极强的怒号,反抗的双腿肆力上下摆动,鞋跟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樊居树根本压制不了这股力量,快坚持不住时,一记响彻天地的惊雷打在她的脚边,染黑了白色的运动鞋后跟。
注意力被分散,怀里的司珈晔趁机松开钳制,抬肘蓄力转身后砸,这记肘击来的猝不及防,加上距离很近,樊居树退无可退,就在即将被击中面部时,樊尘竖起屏障挡在二人之间。
司珈晔吃痛,并没有放弃追击,不过在看清身后的人之后,她当场愣住。
樊居树刚想松口气,最后一记雷却以必杀之势朝她的天灵盖劈来,她的身体已经被违例后的慌张失措和天雷的恐吓吓得腿软发酸根本无力逃跑。
再加上先前在司珈晔身上释放的力气超出体能范围,最后就连改变身体姿势躲避雷击都做不到,甚至闭眼都很艰难。
还没理清头绪,就触发了救人的本能,司珈晔下意识飞扑上前,想要抵御雷击,又突然想到自己触电如果不小心碰到樊居树必定会连累到对方,所以,必须逃出雷电的降击范围。
救人的本能反应比一闪而过的思绪更快一步,在那道雷降临之前一秒,司珈晔就已经调整好姿势稳稳落在樊居树身前,而后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带。
千钧一发之际,闪电擦过樊居树的裤腿,她被吓得身体失重失去平衡。
在快要面朝下倒在前方的肉垫上之时,司珈晔侧身曲腿,横起小腿挡在樊居树的胸前并撑稳,防止对方摔成烂泥。
司珈晔这个人有点记仇,刚才的事忘得没这么快,她怎么能委身帮一个搞偷袭、差点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没有意义的家伙呢?
樊居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司珈晔一撑腿弹开了,后背将要摔落在地,樊尘闪身而来,化成松软类似果冻的屏障轻轻接住主人。
司珈晔走过去质问时,樊居树仰躺在樊尘上还在呆愣中。
“喂!你要杀我就直说,搞这种不光彩的手段算什么?”司珈晔一条腿踩在屏障上,居高临下地狞视着樊居树。
“既然要死,就得打的痛快杀的尽兴,死的有价值有意义,你这种毫无水准的偷袭简直是有辱死亡这个字眼,有没有拉低你自己人格的暂且不说,尊不尊重对手也另说,至少给牵挂逝者的生者减少点负面情绪吧? ”
“我……”心脏在狂跳,注意力还未集中,樊居树欲言又止。
看着樊居树单纯无害的眼睛呆愣愣地望着自己,她才想到对方动手时也没有凶光毕露,司珈晔意识到还没问清楚原有就这么说人家可能不太好,软化语气地说:
“呃,至少、至少给我一个准备机会吧,你就不怕我死了变成厉鬼找你麻烦,纠缠你啊,我可是很凶残的,疯起来你的樊尘不一定能挡住。”
樊居树深知这次着实是个误会,她没有着急地打断司珈晔的话为自己的行为解释,而是等对方把话说完才开口: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救你,叫醒你,并不是要杀你,那些举动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找不到其他方法帮助你,我没有那个意思的,很抱……”
“很抱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还践踏了你的好心好意。”
这句话突然跳出来的歉词并不是樊居树说的,抢答者来自司珈晔女士,她认清了事实,为自己的冲动和莽撞向樊居树小朋友道歉。
樊居树有点无所适从:“呃……哪里,能解开误会就好。”
“你的身体还好吗?意识还清晰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樊居树忽略掉司珈晔的难以为情,直接关心起她的身体。
“没事,好的很好的很,好得不得了!”司珈晔连忙后退,这孩子的关心很可怕,她要远离,转而提问起来。
“对了,鬼域里怎么会打雷?我的天!竟然还下雨?!”司珈晔感觉头顶上很难受,她摸了摸头发,湿漉漉的,于是抬头直面怀疑对象。
真正的始作俑者樊居树面露难色,正在组织措辞,刚要踏前一步解释,司珈晔眼前一亮,撒丫子跑向不远处的安全屋,她只好跟上。
面前的安全屋跟路边随处可见的便利店差不多大,里外都亮着灯,房顶的招牌上挂着“安全屋”三个大字格外惹眼,黄绿色的彩灯围在字体边缘,很明显的指路标志。
安全屋玻璃墙有点花,但不妨碍能看到里面的人影或坐或站,那些影子没有动作,只静静地保持原样,像是蜡像。
屋外有个类似彩票机的机器,方形屏幕上闪着白光,里面放着历史悠久的戏曲,叮叮咚咚的敲锣打鼓声和婉转悠扬的女声为这座蛰伏在死寂下的安全屋带来一些诡异。
进入安全屋的门很窄,门框的高度也只有一米七,细看下来这间屋子的整体房型比一般的房子要矮小很多,门虚掩着,只有最下方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上方的门嵌在门框里,堵住了透射出的光。
司珈晔蹲在门边扒着门框,从这个角度来看,只有一个残缺孱弱的背影,看不全整体,只有一小片后背,头和手脚都藏得很安全。
贸然进去不太好,身后还有一个人,两人的想法不一定相同,司珈晔倒是很想进去,就怕给樊居树带来麻烦,所以需要再做商量。
司珈晔把里面的大致情况对樊居树说了一下:“所以,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我?”
“嗯……”樊居树有点纠结,迟疑片刻,担心地凑近轻声问,“珈晔姐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神智还清醒吗?”
樊居树,行为放纵,但救人之心是赤诚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13路公交车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