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阮棠狸见许向夏停顿的手,暗自腹诽,“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
可许向夏只是顿了一下,又恢复往常,继续洗碗。
她平静道:“姐姐看电影看着看着累了,就睡过去了。”
阮棠狸皱起眉,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许向夏点点头,“是啊,姐姐。”
“连我的衣服也换了吗?”
许向夏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她大摇大摆地点头,“是啊姐姐。”
“阿夏。”阮棠狸不知道什么时候撒开餐布,走到许向夏身边,拨过她的身子,二人面面相对。
“说谎的小孩,可不是乖孩子哦。”阮棠狸看着她,“我们家阿夏这么乖,一定不会做出欺骗姐姐的事,是不是啊?”
许向夏低下头,紧咬着下唇,神情似乎很为难,唇几乎咬得发白。阮棠狸轻轻抬起手,拨了拨被许向夏咬得发白的下唇。
柔软白嫩的指腹轻轻刮过她的下唇,带着细微的颤意直涌许向夏脑海里。
她定在了原地。
许向夏抬头望去,阮棠狸一双神色淡然,可眸底里的**却毫无半点隐藏,牢牢盯着自己的唇。
她踮了踮脚尖,想吻上去。
可阮棠狸却抬起一只手放在她温热的唇瓣上。
“阿夏,对姐姐应该做什么?”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向夏乖乖回道。
阮棠狸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阿夏刚刚说的话里,有对姐姐说谎吗?”
“……姐姐,阿夏是说谎了。”许向夏像焉唧焉唧的小草,垂下脑袋,可她的手却紧紧拧起大腿两侧的衣角,仍是一口不愿说。
“有难言之隐吗?”阮棠狸低了低脑袋,往上抬了抬眸,见许向夏低垂的眼里为难与复杂相互涡旋着,她心中了然,也不准备再问下去了。
阮棠狸弯了弯腰,温热的唇瓣贴在许向夏的左脸上。
许向夏浑身一颤,她抬起头,惊喜而又惊疑地看向阮棠狸,她脸一红,低下了脑袋。
声音小小地喊了她一声,“姐姐。”
似是有些羞恼。
阮棠狸勾了勾唇,自然而然牵起许向夏的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牵着她走到电视机前坐下。
电视机里播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女演员们生动地演绎着剧中的角色,而她们也在她们的世界里扮演者对应的角色。
阮棠狸的指尖勾着许向夏鬓边的碎发,在她的小指上一圈圈缠绕着。
而许向夏反握住她的手掌,轻轻捏她每一根手指尖上柔软的指腹。
“姐姐不问我了吗?”
阮棠狸摇了摇头,“素日我问你什么,你都迅速回答我,可这次你犹豫了,所以,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考虑。”
“姐姐不会怪我吗?”
“阿夏,你不用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许向夏愣了一下,耷拉下脑袋。
她的声音轻到听不见,好像还着一丝不服气,“嗯。”
“我的意思是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很正常的。”
阮棠狸松开缠绕头发的小指,转而不轻不重地在她小小挺挺的鼻头上捏了一把,“有些不方便告诉姐姐的事,可以埋在心里,我不会过多干涉。”
“姐姐,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许向夏摇了摇头,“只是姐姐累了,姐姐需要休息,我就带姐姐来了这里。”
阮棠狸点了点头,腰微微弯了下来,脑袋枕在许向夏的肩膀上,“嗯,我知道。”
“姐姐,会不会觉得……”
“你不用总是询问我开不开心,我高不高兴。”阮棠狸懒洋洋地瘫在她身上,两只手背在许向夏身后,玩弄她的长发。
她轻柔细腻的声音像潺潺而过的流水,缓缓流入许向夏心间,她的心脏不可控地跳动。
“很多时候,你自己的感受也很重要。”
许向夏低头看着阮棠狸的脑袋就枕在肩上,眼前一晃,恍然好像她们又回到了从前。
泪水一瞬间爬满她的眼眶,泪,不受控地从眼眶里溢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流进她的颈窝,最终消失在颈窝里。
她贪恋着姐姐温暖的怀抱,像小猫似的蹭了蹭阮棠狸的左脸,头埋在她香喷喷的发丝之间。
“姐姐的感受,就是阿夏的感受。阿夏,永远喜欢姐姐。”
阮棠狸哈哈笑了一声,她的指尖插进许向夏浓密的发丝间,顺着发丝摸到发根,最后抚摸在她的后脑勺上。
许向夏抱得更紧了,生怕她一松手,阮棠狸就立马消失不见了。
“只要姐姐不怪我就好。”
阮棠狸倒觉得她这句话说得好生奇怪,她直起身子,眸光疑惑地看向她,问道:“为什么要怪你?”
她指尖抬起,指腹在许向夏的脸上轻轻滑动,神色沉迷地看着许向夏。
“我知道你,我的阿夏,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
说着,许向夏一直强忍着克制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犹如洪水决堤般滚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我伤害了你。
我有罪。
我是个罪人。
她欺身而上,双手楼住阮棠狸的腰,唇自下而上贴了上去,与阮棠狸的唇紧紧贴合在一起。
轻荡的水渍声在沙发上响起,不知何时二人的姿势已是阮棠狸在上,二人滚热的身体贴在一起,贪恋而渴望地吮吸着对方的温暖。
“姐姐……”
许向夏的身体往上一动,张口喘了口气,轻声嘤咛。
阮棠狸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正当二人准备再深入一步时,门外不合时间地响起一道敲门声。
阮棠狸一愣,抬头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闹钟。
她直起身体,问道:“这么晚了,是谁?”
被生生扰了这么好兴致,许向夏一张脸怨气满满,她起身往门口走去,眼神冷得能刀人,就算对面是头牛她都能一手给撕成两半。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脸礼貌微笑的陌生女人。
“Hi~”
她挥了挥手。
“深夜来访,叨扰了。”
许向夏蹙着眉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是挺没素质的。”
她望向外面粉蓝色的天,侧眸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阮棠狸坐在沙发上正一脸好奇地往门外张望,许向夏转头,十分迅速地一掌将她推到外面,关上门。
许向夏一脸气势汹汹,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那陌生女人的脸上笑意深了点,“看来还记得我,我还以为,我换张皮许小姐就不认得我了。”
许向夏狞笑一声,声音冰冷,语气像淬了毒针,“江羡,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女人唏嘘一声,朝许向夏抱了抱拳,尤为敬佩地抬眼看向她道:“多谢许二小姐抬举,江某,名不副实,实不敢当。”
“别给我扯这些油腔滑调。”许向夏上下打量着她,居然感觉她有点眼熟。
纵然那时候在医院里所有医生都戴着口罩,许向夏一下就看出来了,“你是医院的那个陆医生?”
江羡点点头,“正是。”
“你想干什么?”许向夏袖子一伸,袖口滑落出一把小刀来,着实把江羡震惊得不轻。
她连连道:“你你你,你随身带小刀干什么?”
“怎么,想试试这把刀锋不锋利吗?”说着,许向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刀架在江羡脖子上。
“江羡,我发现你这个人挺贱的。”
被骂贱人的江羡内心毫无波动,只是礼貌点了点头,“所言不虚。”
纵使被人刀架脖子上,还能稳如老狗说一句“所言不虚”的奇葩,除了江羡这世上也难找第二个。
仿佛说她是个贱人,就像说你是个傻瓜一样,没有任何伤害。
许向夏眼中的厌恶几乎快要达到极点,“我每次来找你的时候,你躲我就跟躲瘟神一样。怎么,现在我不找你了,你又像狗一样贴上来了?”
“害。”江羡摊了摊手,无辜地望着她,反驳道,“许二小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说我像狗一样贴着你,这不是在骂你自己吗?”
“毕竟,狗改不了吃屎,对吧?我若是狗,那许向夏,你岂不就是……”
“你!”许向夏的刀离她的脖颈又近了一步,甚至抬手一划,在她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啧啧,恼羞成怒了吧?”江羡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来,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许向夏的头,“三……”
“二……”
正当许向夏不知道她神神叨叨在倒数什么数时,只听她刚数到“一”的同时,门后“啪嗒”一声,紧闭的大门开了下来。
许向夏眼疾手快,手腕一转,立马将小刀收回衣袖里。
“阿夏,外面是谁?怎么有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的道理。”
而在阮棠狸打开门的一瞬间,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一瞬间变得极为和谐。
许向夏转过身面向阮棠狸,而江羡站在许向夏身后,两个人神同步般,齐齐喊了一句。
“姐姐。”
“阮总。”
许向夏回头,“嗖”的一下给她飞上一记眼刀。
江羡一耸肩,眼神示意‘要默契的时候没默契,不该默契的时候倒是有默契的很,我有什么办法?’
阮棠狸看着两人眼神一来一去,她轻蹙了一下眉,“这位……小姐?你的眉毛是不舒服吗?”
“先进来说话吧。”
而在无人发觉的时候,原本粉蓝色的天空在江羡到来之后,黑了下来,天空高悬明月,星星依偎着月亮的光辉,在深夜里一闪一闪,最终隐没在乌压压的云层后。
更![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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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