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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土 第5章 1.5宋家

作者:七月烟雨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5-12-04 03:09:05 来源:文学城

过来汇报进展的女警钱晓青走近看见成召的手机屏,呵了一声。“怪不得刘胜东一个劲儿说见鬼了,这么一看还真是鬼的扮相,还是个恶鬼扮相,抱着一颗头。来寻仇的吗?”

“猜没用,得有证据。”成召把手机拿近,放大画面,结合标注的信息,仔细查看。然后给刘越发信息。“跟数据库中的人脸信息做比对。给村里排查的人发一张。”

“副队回来了。”钱晓青指着稻田的方向说。

副队长周翔带着一个男人正穿过田埂——男人身形矮小,斜肩,驼背,整张脸因为五官聚在一起显得皱皱巴巴的,脑门很大。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成队,这位是花庄的副村长许勇。”周翔介绍说,“许村长这位是丰城市刑侦一队大队长成召。这个案子是一队负责。”

“你好许村长。”成召伸出手。许勇热情地握住伸到面前的手,边摇晃边纠正说:“副的副的,咱们这儿暂时没有正村长。”

“我对村不太了解,以往我们去过的村都只有一个村长。”周翔说。

“是。大多数村都只有一个。我这个副的是老村长,也就是宋程刚当上村长那会儿帮我争取来的。说实话我就是宋村长的帮手。我没什么能耐,他退休了,我顶不上去。不过幸好有驻村干部过来了,这些年我权当给大家做个帮手。”许勇神情惭愧地搓着手,“宋村长为花庄尽职尽责十九年,真是没想到……不说这个了,成队长叫我来是想问什么?”

“‘禁止上山’牌子什么时候立的?”成召问。“我看挺新的。”村外的山除非有特殊用途,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立这么一块警示牌。

“这个牌子呀,是两年前立的。那时候花庄开始做稻田画,对外成为旅游景点。游客少的时候还好说,多的时候根本看不过来,有些人就爱往山里跑。别的山都好说爬就爬了,这座山真不行。这山是花庄的祖坟山。老一辈儿的人坚信祖坟不能惊扰,为了这座山,隔三差五有老人找到村委会闹一通。村委会索性立了块牌子,对外说山上有电缆。”

“有申请或者备案吗?”成召问。

“有备案,第一批驻村干部申请的。”许勇说。

“祖坟具体在哪一片?”周翔问。

“没有具体的位置,每家一片。从半山腰往上,朝向好的地方都是。”许勇手指着山腰,“朝南、朝东的地方都被占了。当然也有孤坟具体在哪儿就得问各家了。”

“山翻过去是哪里?”钱晓青问。

“翻过去还是山。”许勇说,“往西走是丰城的方向,跟隔壁谢庄隔着1.5公里。”

“您跟宋村长共事了十九年,”成召问。“那您应该很了解宋村长的脾气和为人。”

“了解。宋村长人好,就是脾气火爆,他认准的事别人很难改变,不变通,俗话说轴。”许勇情绪忽然有些低落,“但是,宋村长对花庄和百姓没得说,是个好村长。”

周翔跟成召对视一眼。钱晓青难掩面上的疑惑,“脾气爆,不懂变通,轴,好村长?这不矛盾……”

周翔赶忙瞥钱晓青一眼。钱晓青悻悻闭嘴。

许勇笑笑却没解释。

“宋村长管理花庄十九年,跟村里人发生过的不愉快多吗?”成召问。

许勇再次漏出惭愧且歉然的笑。“十九年,哪能没闹过口角纠纷,不说每年都有也差不多。但都是为了村里好。大伙能理解。”

钱晓青转身背过去。需用看似帮宋程说话,实则把宋程的缺点都抖搂出来了。这俩人的关系比塑料情还差。

“宋程跟村里人有过肢体冲突吗?”成召问。

“有……”

“我看他身上有几处疤。锁骨上、胳膊上、腿上都有。”

“锁骨是哪?胸口上面?那儿呀!好像是——上山让树枝刮得。胳膊上的是让村霸拿刀砍的,为了土地的事儿。腿上的是锄头刨的,是大榆树超市那家的老头干的……还有几回也挺危险,我俩走路上,差点让电线杆上的电线电死……还有一年半夜掉坑里了……”说起这些,许勇眼中冒出精光,“宋村长为了花庄,真是没少受伤。”

“宋程刚当村长就提拔你做副手,为什么他退休后,你没能接任村长?”成召冷不丁问道。

许勇勉强挤出一个笑。“这个……怎么说,还是我能力不够。驻村干部年富力强,对村里发展更好。我服从安排。”

“非常感谢,有事我们会再找您。”

三个人目送许勇走远。

“刘红梅说宋程锁骨上的疤是刚当村长那年打架砍的。”钱晓青说。“这个许勇对宋程的过往如数家珍,怎么偏偏不记得这件事。”

“宋程提拔的许勇,但是宋程也像山一样压着许勇。这个许勇,不老实。他看似什么都说了,关键处要么模糊,要么撒谎。”周翔说。“怎么不问宋家分家的事?”

“已经传唤宋途了。”成召说,想到谢家庄,他对周翔道:“联系东宁镇派出所,协助排查谢家庄可疑人员。”

这时,山上传来动静,搜山的人回来了。

领队的人汇总了信息来找成召汇报。“一深一浅的脚印到半山腰的坟地就不见了。这个人或许是受伤了或许是残疾人。”

“通知村里排查人员,村里有无腿脚不便的或者受伤的人。”成召说。“宋程家找到有用的线索了吗?”

“地面、墙壁、窗户都有清扫清洁的痕迹。”周翔说,“痕检只在大门槛缝隙里采集到一点湿泥。据刘红梅说,因为孙子来了,昨天早晨她做了一次大扫除。”

“不止昨天的痕迹,今天凌晨也应该有痕迹才对。林超的口供里提到,今天凌晨他先听到声响,再看见有白影从院子里跑过。除非真的有鬼从院子飘过,然后穿墙而出,否则一定会留下痕迹。”成召强调道。

“没有。”周翔搓着脑袋说,“这就是怪的地方。”

“凌晨发现有人跑出去,没脚印没痕迹——刘红梅不会大半夜起来打扫院子吧?”钱晓青歪头看着周翔。

“刘红梅怎么说?”成召问周翔。

“她说没有。原话是‘我是被你们叫醒的,我睡眠不好,前一晚没咋睡,今天睡前吃了两片褪黑素。’。”周翔一五一十地复述。“对了,宋程家的西屋上锁,是一间灵堂。刘红梅说是她的小女儿宋文,溺水死的。就是掉进这个池塘死的。”周翔转身指着不远处的池塘。

所有人全都露出惊诧的表情。

“哪年死的?”成召问。

“宋程当村长的那年。1999年5月。”

钱晓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么巧?女儿溺死在这个池塘,父亲也掉进这个池塘里,虽然掉进池塘之前已经死了。有没有一种可能……”

“鬼特意把宋程引到这里的。”成召说。“林超的口供也在强调这一点。这里,对那个人来说有特定的意义。”

“这座山是祖坟山,还有一种可能——宋程独断专行,脾气暴躁。他管理花庄这么多年,有人不满他,想报复他,假借老祖宗之名想把他引上山,本来想上山再动手,结果走到池塘,宋程认出他。凶手索性先动手杀了宋程,再做出宋程掉进池塘溺亡的假象……”周翔推测道。

痕检负责人提示:“后脑有电击伤。身上没有打斗撕扯痕迹。”

“他被偷袭了。”钱晓青说。“在他跟另一个人说话时?”

“父女俩看似是同一种的死法。”

“按照刘胜东口供,村里有‘鬼’,他见过不止一次。”周翔分析说。“我带许勇过来的时候,挺多人问‘是不是鬼杀人了’。老人则提醒我别惊扰了山上的老祖宗。还有几个不加掩饰的说‘宋程让老祖宗收走了’,说‘这一家人都不得好死’。这个村的人,似乎更相信是鬼杀了宋程,或者是宋程糟了报应不得好死。”

“难道宋文在村民眼里是‘不得好死’的下场?宋程掉进池塘正好做实他也是‘不得好死’的下场。”钱晓青说。“是这个意思吗成队?”

“查查。”成召说。“排查的时候问问村里的老人,当年的宋文的死是否也是‘鬼’做的,或者有什么蹊跷。”

“是。”

——

同一时间,宋涂抵达花庄警务室。

“姓名。”

“宋途。”

“年龄。”

“五十六岁。”

“跟花庄上一任村长宋程什么关系?”

“亲兄弟,宋程是我哥。”宋途皱眉道。他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中等,相貌普通,为数不多的头发呈花白色,抬头纹深刻,鼻唇沟延伸到下巴两侧。坐姿板正,神色严肃。

“来的时候,派出所的人都告诉你了吧?”刘越问。见宋途点头,他接着道:“宋程于今天凌晨死在花庄村祖坟山的山脚,被人发现的时候,他趴在山脚的池塘里。”

宋途再次点头,垂下眼睛靠向椅背,重重地喟叹一声。

“你们兄弟感情怎么样?”刘越歪头盯着宋途,想看清他垂下眼皮盖住的眼睛里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你们不是都了解过了吗。否则也不会把我带到这儿来像审犯人一样询问。”宋途松开皱着的眉头。“我们是兄弟,我就算再讨厌他也不会杀了他。”他突然抬起眼皮,震颤的眼神恢复平静。

“村里人不少人都目睹过你和宋程因为分家的事吵架,甚至动过手。”

“是吵过,也打过。我们那些事,最多就上升到动手打架的程度,更过分的事我肯定不会做。话说回去,老爷子分得家我觉得很公平,是宋程贪心觉得不公平。”他神色恢复严肃,摆出以理服人的姿态。

“具体怎么分的,展开说说。”

“老爷子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宋程大儿子,宋喜二女儿,我是老三。分家没女儿的份儿。老爷子的财产有一栋五百多平的二层小楼,挨着村外的路;一幢二百平的宅基地在村里;三十亩水田和一辆农用车。宋程要了村里宅基地,三十亩水田和农用车。我要了那栋临村外路的二层小楼。当时那幢二层小楼又旧又破,山墙塌了半块,一扔好几年没人问。现在,看过的人都觉得好,那是因为我拿到房子花了所有积蓄装修了一遍。他宋程和满村的人只看见我现在吃肉,怎么不记得我从前吃过的亏。

“分到那幢小楼个月没多久,小楼前的村路被规划进省道。因为这事,宋程跟我打了好几架,非要一层楼。凭什么!”

“宋家分家是哪年,具体什么时间?”

“98年1月。”

刘越拿出一份资料翻开,展示给宋途看。“1997年12月,丰城规划局发布省道最新规划文件。1998年1月宋家分家,你分到了省道旁边的小楼。98年3月,报纸、新闻相继播报。省道最新规划分家前你知不知道?”

宋途坐直,眼睛盯着那张规划文件看,搭在桌上的手指想蜷起,但又松开。片刻后他挺直脊背道:“这么看,我运气不错。当时事情已经落定,家也分了,他宋程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我不怨他。更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杀他。”

“你曾在村里扬言要宋程好看。”刘越翻到村民的口供,看到这段话特意标注了一下。

“我是再酒桌上说过浑话。”宋途晦气地摆摆手。“再说,那句话也不是因为分家说的。”

“那是因为什么?”

“98年年中我跟老爷子借了一笔钱。宋程知道了找我要钱,我没钱给他,他逼我写了欠条。因为借钱的事,他跟老爷子不是吵就是打,老爷子是被他活活气死的!”宋涂越说越气,拍着桌子瞪着眼睛。“他宋程枉为人子!他就不是人!”

刘越跟同事对视一眼。警察在村子里走访得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这件事。宋老爷子是被大儿子气死的。老爷子有钱,小儿子借钱。哪知道大儿子把老爷子的钱看作自己的。父子俩为此天天吵,还动过铁锹。98年末宋老爷子去世。

等宋途情绪平静下来,刘越接着问。“据我所知毛巾厂收入不低。你和你爱人都算中层了。为什么还找家里人借钱?”

“外面看着光鲜而已。九十年代初开始国企改制,工人一批批下岗。我们俩赶上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厂子引进民资和外资。为了不下岗,我和妻子分头凑钱,东拼西凑投了一比钱,做了毛巾厂的小股东。其中一笔钱是跟老头子借的。宋程作为长子养老爷子,他觉得老爷子的钱就是他的钱,跑厂子里找我要钱。我当时没钱给他,只能写欠条。”

“钱还了?”

“没有。”

“不还宋程没再闹?”

“他当然不乐意。”

“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帮他女婿林华阳调任毛巾厂小学,找关系提许勇做副村长。”

“只有这些?”

“改制后毛巾厂流水线招工。宋程听说了,从花庄招了十几人给我送来,我把人留下了。后来,但凡我能给花庄争取到政策和优待,我都给争取到了。

“他跟大榆树餐馆,跟超市跟……村里人的矛盾也是我出面调解的。因为分家的事因为借钱的事,他一口咬定我欠他。这些年逼着我替他擦了多少回屁股!你们去村里问,挨家挨户地问,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这么说,跟宋程有过节的人不少?”

宋途冷哼一声。

“那我换个问法,谁跟他仇更大?”

宋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副村长、他女……女婿……”他磕巴了一下,然后闭嘴不再说下去。

“副村长许勇是宋程亲口要求提拔的。他们有什么仇怨?”

“他们之间的那些勾当我哪知道。当年他因为能从毛巾厂拿到工人名额,村里选举他顺理成章当选。刚当村长不久他来找我,让我找人安排许勇做副村长。他退休后,按理说本应该提拔许勇当村长。许勇上去了吗?”宋途似笑非笑地说。“许勇给他当了十九年副手,鞍前马后,到头来村长位置空着轮不到他。驻村干部有实权,他没有。换你,你心里没疙瘩?”

刘越看了钱晓青传来的问询笔录,得知许勇跟宋程的关系很复杂,不能用好或者坏形容。正副村长只是表面看着和谐。

“林华阳能调任毛巾厂小学,是宋程求你办的。为什么说林华阳仇恨宋程?”刘越翻看过花庄村民的笔录——林华阳调任毛巾厂小学以后,宋菲也离开了花庄,紧接着嫁给了林华阳。

“自从林华阳调到丰城,逢年过节,清明扫墓,从没回过宋家。”宋途说。

“林华阳不回花庄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宋途似乎意识到自己给宋程泼了太多脏水,终于闭嘴不说了。

刘越盯着宋途看了片刻才道:“最近不能离开丰城,有事还会找你。”

刘越送宋途往外走,警务室外面的街道边上站着不少村民,或蹲或站,男人叼着烟眉头紧锁,女人伸头朝警务室里张望,偶尔跟旁边人说句悄悄话。

人数之多,刘越一眼没约出数量,这些人的神色跟堵在宋程家门外对的人的神色又有些不同,

恰巧这时,一辆车停在路边,一对中年夫妻从车上下来。

“宋菲回来了!”

“是林华阳?”

“他闺女和女婿来了。”

“呵贵人踏贱地。”

村民们全都站起来,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宋涂和中年夫妻的一举一动。

宋菲和林华阳都没有给周围的一个眼神,似乎也没察觉到人群的异样。它们迈着大步,埋头冷脸往警务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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