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 第57章 回忆的甜味

画面没有女孩想象中唯美，文谷身子没有林嫚高，身型上倒是差不多，两个人的姿势当然不能像那些电影男女主一样显得暧昧，她原先也想错了位置，只好侧着站在林嫚身后。

手的大小也差了林嫚一些，挤出来的奶油褶因为过于用劲导致形状不稳，歪歪扭扭稀稀落落地挤出来。

被抓着手的林嫚也没说要自己一个人来，只是嘻嘻地笑着，被文谷捏着手去操作，屋子里没开暖风，怕奶油融化太快，两个人温度交融的很合适。

原先会不会挤都被现下搞得不擅长，两个人歪歪扭扭地挤了一圈。

奶油的量还剩了一些，林嫚问文谷要不要给，底边的圆圈也加一圈。女孩点头之后就把奶油袋全权交给了文谷，林嫚退到后面去拿奶油刀。

蛋糕不算大，比常规的四寸大了一些，两个人吃大概也能吃完，最后想着分三份叫阿姨给家里的孩子拿回去一块。没想起来给柯渠迈留一块，当然也是文谷没主动提。

两个人对着不算好看的蛋糕拍了照片，林嫚才把准备好的蛋糕蜡烛和生日帽拿出来，给文谷戴上，立马迅速地转身拉灭了厨房的灯。

动作行云流水，毕竟这里是林嫚的家。

文谷扶正了自己的生日帽，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藏不住的羞涩笑着从表情里溢出来，“姐姐，你让寿星做了半个蛋糕呢。”

“所以寿星也吃我们俩人的一半。”林嫚把蜡烛插了一根，火柴划开黄色的烛光，厨房的窗子透进来外面的光，本来就不昏暗，黄澄澄的烛火把两个人的表情也点亮。

女人放下火柴后实在忍不住端详了一会女孩青春的脸庞，实在是自己年岁增长，所以爱做这些俗套的，朝着文谷双手合十，把蛋糕往前推了推，叫女孩许愿。

“许愿，许什么愿望？”文谷把手也放下来，搭在台子上，离着林嫚的手很近。

“生日愿望。”

发根已经长出来一截黑发，卷毛被自己刚刚送出的皮筋归整齐，刘海有些乱地纳在耳后，眼睛却被烛火照地很漂亮。脸颊上泛着红，屋子里气温很合适，不过她常见女孩脸红，大概也是肌肤比较白的原因。

她会许什么样的愿望，她的愿望里会不会加上自己，林嫚继续盯着文谷，把自己的情真意切和期盼都传达，窗户关的紧，但还是有风把蜡烛的火苗一起晃动。

“莱曼，我不能许愿。”文谷讪讪地笑出来声，话语显然没逻辑，甚至显得有些像青春期得了妄想症的电波系。

林嫚实在地想问句为什么，但女孩闭起了嘴巴，不常推测心理的原因，但也知道她这是不怎么想说，选择了等待她说出口原因。

“我不能许正式的愿望，抱歉。”文谷迟了一步把双手从台面上撤离，合起来手掌虚握，却不会合十。

正式的愿望，薇尔指得是什么，她的话语比自己对她的态度还要稀里糊涂，交流的方式是不是因为年龄差距被放大，林嫚跟不上女孩的思维。

“如果是这样，那吹蜡烛吧？”林嫚摇了摇脑袋代表没事，又往前推了推盘子示意文谷吹蜡烛。

火苗窜动的频率赶得上呼吸，也许就是自己的呼吸导致影响，澄黄的火光摇摇欲坠，她想许愿的，她会许什么愿。

不能想，不能想，流水听得见，雨水听得见，潭水听得见，深山收得到。

幽然地震动来自于那一处心室，所有听起来都如同都市传说，相似中找相同，贸然中找寻常。

誓言不可随意许诺，明面上遵守的是日期的回溯流动，实际上不可有，不能有，反噬如同天罚，她并不是非要在意她父亲的性命。

自私些，大胆些，她只是怕这道反加到她身上。

承诺在这天失灵，雨水不会在十月底的这座城市落下，她松了口气，不承诺不许诺就不需要为时间负责。

一诺千斤，一诺千斤，她在心里反反复复念了两次，用告诫封锁住大脑的繁杂，慢慢吐出一口气来吹熄了蜡烛。

林嫚小声地拍了拍手掌，拔掉了蛋糕上将要融化的蜡烛，把蛋糕刀递给文谷，一道顺着讲了一句，“生日快乐，文谷。”

女孩抿着嘴唇接过蛋糕刀，一只手指出于心虚紧张扣着桌面，慢慢地把蛋糕分成了不均匀的三份。把最规整的一份放在盘子里，摩擦着递给林嫚。

“莱曼，莱曼，问我为什么，好不好？”文谷的确想讲原因，她按道理来说也该讲清楚原因。

林嫚端起来盘子，用小叉子挖了一块松软的胚芯，“为什么，不能许愿。”

香甜气息塞满了厨房，原本就是塞满的，氛围安静下来，文谷让林嫚问，却又不说话。

窗外的太阳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女孩的表情煞地被模糊起来，也许只是香甜的成分太多，一时间迷晕了脑袋。作为尊重和配合默契，林嫚也就安静的呆着，等女孩手上切蛋糕的动作结束。

女孩把蛋糕分好之后终于开了口，“林嫚，我想回那里，好不好？”

她叫她林嫚，她当然要答应，女人端着盘子和文谷其齐平着走回了房间，屋子里比自己想象中暗一些，原来是刚刚点好的香薰蜡烛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哪一阵风刮灭了。

女人把盘子放到书桌上，挨着刚刚送给女孩没收起来的礼物旁边，没重新点燃香薰蜡烛，拉亮了房间里的灯，文谷才端着自己的那份蛋糕挤了进来。

女孩或许是想有一个讲严肃话的氛围，灯光不像刚刚厨房里那样明亮，显得没有那么美味，林嫚大概是真的有些馋嘴，坐下来后挖了一勺蛋糕，鲜花果酱甜甜地侵入舌尖，反应过来知道香甜的气息比刚刚在厨房里淡了许多，却又明显了许多。

心理上好心地觉得女孩是想有个严肃的氛围，实际上女人多挖的这一口早就打破了严肃的假装，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想法，也许只是见女孩表情上不见什么异样，伸出手来摸了块自己蛋糕上的白色奶油，把香甜摸到了女孩的唇边和下巴。

唇上传来对方柔软的触感，女孩没有继续维持这份严肃，林嫚总能给自己开心的情结，灯光的注视下，她抿着嘴唇用舌头舔掉了那块甜丝丝的奶油。

作为讲述过去的前章也好，文谷秉持着接受了就继续不接受还能当朋友的无赖心理，算不算无赖呢？林嫚过生日的时候就讲了自己是朋友。

女人等着自己的原因和说出好不好的解释，文谷用手刮掉了自己下巴上的奶油，甜盈盈的。

对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