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 第36章 细节之深

店长在女孩之后附和一句，“慢慢享用。”缓缓退出了房间。

女孩又拿出一个盒子推给林嫚，重复了一遍生日祝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好巧哦。

林嫚低下头来看巧合的原因，饮料挨在一处，蜡烛放在一旁，蛋糕的叉子和盘子又在对面，还有文谷的礼物。

“猜到我说的巧了吗？莱曼。”文谷怕女人没第一时间想到，提示着敲了敲放在远处的牌摞。

“石头？水晶？”林嫚说出来答案。

文谷随机打开那个盒子，是一枚水晶灵摆。

“你桌子上的调频表我上次看到了，莱曼。”

女孩往前推了推盒子，是想让林嫚好好看清，做完这样的动作之后好像又有些莫名的害羞，不自主地低下来头，用余光观察女人的反应。

至于回应，林嫚早就在那个蛋糕进来之后就丧失了大半思考力。

“嗯，很少有人给我过生日。”林嫚结巴了半天才吐出来这句话。手伸出来去摸盒子里那枚水晶的棱角，透明澄澈的晶体被打磨的整齐，金属的边缘也贴的整齐，比自己的量产要好看的多，甚至于和胳膊上的那串粉水晶平起平坐。

“呃。”林嫚这下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少有听见来自于他人的生日快乐，何况不是他人。

最近身边人和自己都太忙，又少有人给自己庆祝生日，自己都忘记的事情，从看到文谷手机上的提示的一刻就觉得感动。

现如今不仅不算临时起意的庆祝，甚至还特意的准备了，几乎是除了十二岁和十八岁之后被郑重对待的第一个生日。

“谢谢你，薇尔。”

林嫚的手指缠上链子，眼睛在念到薇尔的时候飘到对方的脸上，盯着文谷的眼睛说人家的名字，在文谷眼里看来多暧昧。

林嫚自己却先红了脸，又低下头来看那枚规则的水晶。

文谷听到自己名字之后也低下头，慢慢的解答来源，大概是和那枚粉水晶的来源一致，都去过那座山。

犹犹豫豫的讲完之后抬起来头，女人的手缠着链子绕了好几圈，眼睛刚刚应该是在自己和水晶块上来回转圈，恰好在自己抬头的时候转到了自己身上。

“谢谢你。”

香气是从香薰蜡烛里钻到鼻腔的，文谷脑子里钻出来奇怪的想法，手伸上来抓住林嫚揪着链子的手，两只温暖的手里夹着有些发凉发硬的铁链，伴随自己的勇气一起共享温度，渴望贪恋并不只是这一次主动的握手触碰，再往前翻每一次肢体接触都足够留恋。念念不忘的心境维持了一会，直到女孩抬起来头看到林嫚泛红的脸颊。

一瞬间的肖想都缠绕上来，是否此时就是可以误解对方，觉得对方也就是同自己一样拥有了觊觎的坏心，否则怎么会在这样的初秋红了脸颊。

许久之前曾经暗示明示，总该想一想、多想一想，林嫚总该想明白，直到接纳文谷作为追求者的一天，才能把时间转回开始自己以为的位置，从暗恋者开始。

暗恋还是借用了朋友的名头，文谷看来并无所谓，爱上她这件事情就足够恶劣，名头坏一点也好。但林嫚从不说自己坏，当朋友不坏，当妹妹不坏，就连当初她误会自己的时候，也不坏，她永远美丽，外貌同内心。

女人脸上的妆被上午操场的太阳烤花了一些，但并不影响她的美丽，林嫚的美丽从来不单纯在脸上，更多的优先于任何地方，文谷对她的爱情在女人身上投入的越来越多。优先于初见时候对于美貌的赞叹，笑容和信任是最珍贵的纪念之一，在算不上梅雨的夏季。

铁质的链子绞住两人一定无比疼痛，但相互虚握的双手此时只会作为温度的传导体，包裹成答案的源头。能量顺着铁链爬上来，文谷的记忆并没有回到那座山，只是想起来林嫚，再一次记起第一面和每一面，眼前的人和记忆重叠出来契合。

不光力度虚虚的，手握的也有些心虚，文谷缓缓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莱曼。”

“嗯。”

女人现在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刚才的不知道，反而是熟捻才有的鼻音，一时间让文谷的联想顺着能量一起流逝溢出来，是不是现在就算说出口也没关系，连同这颗水晶一起捧起到她的眼前，带着丰富的暗恋和纠结一起沿着锋利刺入她的眼睛，链子顺着血管一路握紧到手腕，缠绕她的手腕，像现在文谷的手握着她。

可身份还需要再一次变换，不是单单只有自己臆想的那么简单，她有心接受更重要，在她身边更重要。

“许愿吹蜡烛吧？”文谷犹豫半天之后还是给了备选答案。

女人的呼吸好像加重了一些，但也许是脑袋晃动的幅度导致而已，林嫚点了点头用另一只手把蜡烛拉过来，闭起眼睛。

要不是林嫚松开了些手上的力度，文谷都忘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松开想要收回来，却被林嫚抓住握成十指相扣，铁链杂乱的夹在两个人的手心。

在自己营造的黑暗中开始许愿，沉默了没半分钟终于吹灭了蜡烛，文谷用颤抖的如熄灭蜡烛的声音又一次祝福了生日快乐。

“嗯。”

女人略微有些尴尬，面对朋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无奈地在记忆中寻找好久之前柯渠笈给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说的话，自己也是高高兴兴地回了谢谢。

现在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嘴里也支支吾吾的，或许文谷和柯渠笈的区别又在这出显现。

文谷没让尴尬蔓延太久，察觉到的第一个瞬间就把盘子推给林嫚，蛋糕很小但还可以均分，林嫚用手接了一下盘子，拿起上面的蛋糕刀小心翼翼的切成四份，又给每个碟子分了两块，推还给文谷。

铁质的勺子混着先做的奶油，银色上糊了白色丝滑，内陷是各种果酱，林嫚吃出来许多味道，尤其是草莓和菠萝，大块些的果肉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许久不吃这样甜腻的，幸亏点了咖啡。

端起被推到一边的咖啡，许是蛋糕太甜了，最开始尝着微苦回甘的拿铁都变得有些艰涩，奶油好像还和剩余的拉花堆在一块沾到杯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