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 第24章 借势借东风

“要算一下吗？莱曼。”

文谷的手指搓在牌面的中心，眼睛有些心虚的和林嫚对上视线。

“算什么？”林嫚原是期待的回应女孩的，不知道哪门子想法又扯出来，“你给其他人算过吗？”

“没有，没什么人知道我会这个。”

“真的吗？你没给你的同事，组长算过吗？”

女孩的手停在牌背的正中间，只犹豫一秒就想到对应的人物，“魏姐吗？没有。”

“那，给我算一下吧。”林嫚拉开椅子给文谷坐，自己又把卧室里的椅子拉过来，坐在文谷的右边，“没什么特别想算的。”

“随便抽一张感应一下？”文谷提出来建议。

“可以。”

收到指令的下一秒就开始洗牌，文谷和林嫚的洗牌方式都不大相同，林嫚很少注意洗牌的时间，文谷却会把牌面都摸一遍才算洗匀。林嫚在这方面还是个二吊子水平，文谷看起来比她游刃有余的多，最后推牌的角度也比自己完美。

想着算的过程不能打断，把疑问等在后面，现在就专注当下，深呼吸一口。原本想闻上来点香薰蜡烛的味道，也许是此刻离自己更近的女孩，身上还是一股浅浅的咖啡豆的焦香，这个疑问也等在后面。

文谷把牌从翻过来，好胜的男人举着真理的宝剑，白色的战马自由奔跑。林嫚看了一眼和自己的牌不一样的卡面，转而看文谷的表情，女孩的舌头小小一截夹在唇间露在外面，大概是咬着舌头思考些什么。

“很激动，有些错位于计划之外的激动。”

林嫚的注意力刚刚就跟着那一小截舌头，现在又盯着她的嘴，“嗯，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个。”

“感觉你还有想问我的事情没有问。”文谷用手指沿着卡牌的边框画圈，“还是好几个突然想到的无关问题。”

沿着边框移到骑士高举的宝剑之上，“还指着我。”

“对，我现在可以问吗？薇尔。”林嫚叫了她的名字，这在心里是当她是朋友的象征。

“嗯，你，你问。”文谷第一次给人算牌，紧张和对方的正式密不可分，这才终于把身子转过来。

“你的牌，怎么推的那么顺？”

文谷听完又把刚刚的牌收起来，身子还往后仰了仰让林嫚试试。林嫚把胳膊往前伸了些，顺着自己的力度往开推，并不如文谷那样丝滑，弧度也歪扭，厚度也不均。

林嫚把自己大有瑕疵的牌收成一摞，让文谷教她，“但其实，我好像，也是随便推的。”

文谷扭了扭脖子，满不好意思的推开一次，弧度恰好角度丝滑厚度均匀。

“可能，多算几次就好了。”文谷不自信的讲对于自己自信的事情。

“算得很清晰，我甚至还要常常翻书。”林嫚还探着身子去拿书架上那本书，展示给文谷看自己厚厚的笔记和示例。

“可能，这个也多算几次就记住了。”文谷并不知道如何讲实情，只能绕着指头说自己唯一确信的事情。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林嫚满意的点点头，即使对方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实质性的答案。

“还有，一个问题。”林嫚凑过来脑袋，往文谷身边靠了靠，女人身高比文谷高一些，坐下来也是，还刻意的吸了一口气。

“薇尔，你身上是咖啡味？”

话语离得耳朵还是大脑太近，思考有些停滞的轻易，林嫚远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要让文谷给自己遐想多少没意思的故事。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林嫚的眼睛一种盯着文谷，自然能看到女孩的升温，比起疑问之前先想起她的膝盖，总也是见到发红的膝盖，毛细血管的功劳和色素沉积都联系在一起，暗暗的红色出现在膝盖上和腿部的洁白作对比，浅浅的红色出现在脸颊上和眼睛的水光作对比。

“嗯，是咖啡味的。”女孩从口袋里掏出来红色的袋子，里面装着棕黑色的咖啡豆。

“我容易困，总想闻一闻，就带在身边。”手指隔着红色的纱袋捏了捏豆子，把气味一起放出来，连同手指和袋子一起举到林嫚面前。

“原来是这样，很有新意。”

鼻子耸动几下，焦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盖过香薰蜡烛，的确让人清醒很多。

“莱曼，那你身上是，什么香水？”文谷把袋子装回去，动作的间隙方便两个人都拉开一些距离。

“我没有用香水，只是熏鼠尾草和线香。”林嫚伸出手来指了指书桌下的抽屉，文谷跟着指示拉开来看抽屉里码整齐的一捆捆和一盒盒。

“你麦克哥还总觉得我头发上的味道难闻，有烟熏气。”女人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顶，“不过除了他都没怎么说过。”

“草药香，味道很淡的，很好闻。”文谷把刚刚拉开的距离又贴回来，“而且这么近也问不出来鼠尾草的烟熏气。”

文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答案一样，先前给自己想象的不要随意推测都成了虚幻假想，称呼也好味道的唯一性也罢，林嫚的话语是无意识的，把两个人是订婚夫妻的事实拉在台面上相明。

要比自己和林嫚现在的距离还要近，还要近。再能近到哪里去？和自己幻想中的距离相邀，和自己理想中的尺寸相匹配。

想要胡乱的猜测扑空，想要莫名的答案否定，但信任对自己的爱情是必不可失，文谷这么久以来都永远的坚信林嫚的那句回答，不喜欢，不喜欢麦克。

“他什么都不懂。”

“什么？”林嫚没听清文谷的嘟囔，眉毛蹙起来传达疑问。

“麦克哥什么都不懂。”文谷清晰的把刚刚的话改了主语，贴的近了很多。

林嫚轻轻的笑了一下，主动往后仰了仰，“他也不是很喜欢我搞这个。”

“自己喜欢就好。”文谷也往后仰了仰，回归身体正确的位置。

林嫚又站起来，拿了几盒牌给文谷看，讲这盒是来自之前出门去外国买到的，这盒是朋友送的，这盒是网上买的。

“好多，哪个朋友送你的。”文谷赞叹的声音接续上的是快速的一句疑问，听起来还是像嘟囔，但还能听清。

“嗯，你麦克哥他姐姐，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和她关系不错。”女人一边把牌从盒子里拿出来给文谷看卡面，一边继续介绍起来。

“那莱曼你给她算过吗？”

“怎么这么问？”林嫚对答案避而不谈，文谷追问起来，“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给魏姐算过。”

“没有，我很少给人算，就大学的时候给舍友算过几次感情和游戏。”林嫚在心里嚼巴了一下那个称呼，文谷不再追问就继续讲。

不是特别的人就算正常，又不是谁都像自己一样对着东西唯剩恐慌，文谷听到满意的答案就专心的听女人讲背景，看着牌面给林嫚讲自己算牌的技巧，林嫚作为老师很清楚想要的学生反应，但也不是刻意地摆弄。也许是文谷刚刚多问了一句，自己又把柯渠笈总对自己露出来的鼓励笑容展示出来，仔细想想其实也只在对文谷的时候会想起来这回事。

聊了半天卡牌，又谈论上水晶，木制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条，林嫚介绍来历，文谷就说自己见过这条没见过那条。

“我不怎么研究水晶，只有一条。”文谷的手在水晶手串上描着珠子的形状，“我也不怎么戴，只有去山里的时候才戴。”

“你之前讲的那座山吗？”林嫚还记得这位爱学习的孩子。

“嗯，我总在那里学习这些。”女孩点点头。

“你之前讲的学习，我还以为是学习，原来是学习这个。”若是不看表情里还是刚刚发现的惊喜，此时还以为是高中班主任，老师不愧是老师，文谷被惊到也要把实情全部吐露一遍。

“学习当然是学习的，但去那座山就只做这个。”

女孩抬起来胳膊，把手压在自己的牌上，用手指蹭着牌与牌之间的缝隙，纹路的顺畅能让她安心不少，勇气和胆量也增加，想起来初衷的利用和借势而为。

“莱曼，以后和我去那座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