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 第22章 讲不清

婚纱照洗出来还专门给文谷拍过去看了看，林嫚多发了自己的单人照，自己也确实满意这组单人，给文谷发了好几条消息说自己喜欢这条鱼尾裙的照片。

文谷的夸奖在网络的媒介上从不吝啬，线上的她更能安稳的回应，做事情也大胆。

林嫚把那三张叫摄影师拍的照片发过来，说自己已经叫人修过。

手指长按保存下来，设置到聊天背景里面，三张照片顺序恰好相反，第一张就是两个人握着手的照片。

自己穿了件白色的半袖和长裤，发型也有些乱了，但好在林嫚一切都完美，照片上也是在文谷心里也是。相握的双手恰好停在两人中间、文谷胸前。

林嫚本来就比文谷高一点，加上那天穿了高跟鞋，两个人想要对视还得幸苦文谷几回，这样的辛苦也该自得其乐。

第二张照片表情更好，没有第一张的错楞，没有第三张的不安。

林嫚还特别引用了这张照片的消息，说拍的效果很好。

女孩的手指在照片上隔着距离点了几下，范围锁在剪刀手的丝带上，她不知道林嫚的话有没有深意，绕绕指尖把问题先埋下来。

第一张照片似乎两个人都紧张，什么动作都生硬，但文谷还是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意义上不一样，这可是两人的第一张照片。

怀抱着照片在床上翻了几个圈，杯子揉出来几道褶，手指敲击个不停给林嫚回复，对方对于自己的接纳好像大了不止一点，文谷现在才承认自己是否可以称上林嫚的朋友。

手指翻过来划过去又把发来的照片看了一遍，刻意避开自己不乐意见的几张，满意的退出来和林嫚继续聊天，许是太开心，又约了下一次见面要亲手给文谷看看照片。

收尾了话题，文谷才从床上坐起来，正准备朝外走去倒杯水喝，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就撞见郑心媛。

“晚上吃饭了没？”

母亲把自己举起来的手放下来装回口袋。

文谷点了点头，反过来关心郑心媛，对方说自己在公司吃过了，回来路上带了蛋糕给文谷，放在餐桌上。

“真的？这么好。”

文谷绕弯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笑着跑到餐厅去看蛋糕，郑心媛看到女儿裙子还没挂起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裙子没收，文谷的声音像是已经吃上了蛋糕，“妈妈你帮我收。”

推开门进去，保持着洗衣服前的习惯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只有一个蓝牙耳机和没规整的物品。

郑心媛盯着看了一眼，手心掌纹恰好合在侧面的纹路上，饶是想起来以前还是虚构的事情，好在时间沉淀，方正锋利的卡片也变得发灰发软。女人没多讲，用手在桌子上磕整齐，同蓝牙耳机一起放在桌子上。

把裙子收好放回，从房间里退出来，把门阖成缝隙的样子。

走回餐厅里，绕到吧台给女儿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水，坐到椅子上把杯子推过去。

文谷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挖着蛋糕吃，郑心媛没讲话，盯着勺子挖舀的动作走神了一会，也掏出来手机刷着新闻还是文件。

等着女儿吃完，水也喝了半杯，郑心媛就站起来把杯子接满，叫她晚上记得刷牙。

走回房间把门关好，锁舌凿回缺口，视线立马追到桌子上的耳机的堆叠整齐的塔罗牌上。

气体顺着惊惧的动作涌上喉管，但刚刚郑心媛什么都没讲，她也没有任何把握，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发现的呢？没有说才显得臆想翩连，偏偏自己敏感的要命。

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母亲没有主动提起，在文谷这里看来无非就是默许和不在意两种，想到这里紧张的气氛全全的消散，文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心跳因为被发现的恐惧还在加速，手上还带着发抖，心里眼睛里都觉得紧张，把母亲刚刚给自己倒好的水放在桌子上，液体沿着余震往出溅了几滴，文谷抽出来纸擦干净。

强撑着不在意，默许也好不在意也好，什么都无所谓，文谷现下懒得琢磨，郑心媛没给自己点破就是给自己最好的解释。

点了一杯香薰蜡烛，凑近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味道窜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呼吸声大的要命。

调出来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勉强让自己心安下来，早先决定了要算的，反正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七十八张牌混匀在桌子上，眼睛盯着蜡烛的火苗摇晃，手把每一张牌都接触，洗了好久的牌文谷才安静下来，归纳成一摞，再切成三摞，按往常的习惯分好规整。

刚刚的事情当作插曲，也许现在这样一算也是插曲而已。

在记忆里找出来某个含蓄的牌阵，避开爱情的字眼，构思好一切，把右手放在第一张牌上，手指放在靠下的位置推开一度斜坡，乘着自己划开的弧度把牌都推开，间隔也相似，整整齐齐的绕出完美的弧度，，按着顺序一张张填补位置。从左往右翻开牌面，对应位置在心里给她们解释。

答案是什么？文谷先想了想自己的问题，要探求的是什么意思，心里叫嚣着想念，抬起脸来看立着的手机里和站在自己身旁的林嫚，说来这是自己第一次测算她和林嫚的事情。

时间也许有点久，婚纱照都拍好了，紧赶慢赶就到婚礼，领了证自己就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翘麦克哥的墙角了。

答案自己给自己，心里回荡起山林的记忆，仿佛这样灵性才能从脑子里流出来关键。答案从雨水滴落的回响里给出清晰。

朋友。

已经是朋友，这对文谷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前一秒还打趣自己的行为，真得出来满意的结果反而不开心。

自己到底要什么呢？

文谷一下子也慌了脚步，自私心在牌面上溢出来，眼睛也觉得疲劳，揉了揉眼睛，觉得是错觉，进一步还不如退一步。

“姐姐”文谷莫名念了一声，明明心里也想叫人家，但自尊堵在喉管，生怕称呼把辈分拉开亲切。

许是心虚，许是作祟，还是牌面的故事太有趣，心灵上受了伤害的雨滴，再深处见过无数次的潭水蓄积也重新累在眼眶坠上睫毛，手指也许是心里有些不安还是用脑过度的编织虚构，微微发抖几下是心里的纠结。

长按在屏幕上，把三个白色的圆圈选成蓝色，照片蒙上雾面，拖进新的相册，再给眼睛上挂一道斜线，只是做给自己心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