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 第16章 请求

时间干脆地过了几天，林嫚处理完学校里的期末周，所有工作都收束，喜提了两周的暑假，之后再去做实验室的什么联合什么趣味班，还有药品的清查和检点。

结束的下午刚好是个周五，文谷发来一条消息说自己做了个不错的方案，第一次得到了上司的夸奖。

林嫚坐在驾驶座上，先不思考去的方向，专心地回复夸奖文谷。

聊了几句心里照映出来文谷的笑脸，干脆问问有没有空闲，一顿饭来奖励友人。

好巧不巧，对方心有灵犀的问了一句。

“莱曼，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看电影。”

“真的吗？那我去接你。”

正在输入中好像亮了好一会儿，文谷最后干巴巴的发过来一个地址，是柯渠迈他们公司。

林嫚眼睛眨了眨，“可能堵车，多等我一会。”

“好。”

猜的也没什么错，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果然开始拥堵，原本想趁着红灯的时间把电影票买好，犹豫了一下还是等着接到文谷再做决定。

林嫚的车早之前登记过，直直地开进了停车场，给文谷发了停车场的位置，方便好找还拍了几张照片。

没几分钟女孩就来了，林嫚下车来给女孩开了副驾驶的座位，手臂上还带着一条珠串，铃铃地响了一声。

文谷的手从身后伸出来，蛮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我们去哪一家影院？”

文谷摇了摇手机说自己已经在网上买好了，买的两小时之后的场次，可以先吃饭再去看。

林嫚按着文谷说的地方开了导航，地方离得不远，只在进出口堵了几分钟。林嫚从念书之后鲜少来商城里看电影吃饭，大多和人去专门的餐厅，电影也没有人叫过自己看，逛街的事情也少做，基本只买自己喜欢的那几家牌子，网购或者电话打过去叫人帮忙送到家里，试着合身就留下。

现下跟在文谷身后逛商场，思绪摇摇坠坠往大学的时候晃荡几下，很快被文谷的指引取代。

“莱曼，你最近还是减肥吗，那我们吃的简单点吧？”

林嫚原本是要说自己减肥的，但犹豫了一下自己放假的第一天，和文谷吃一顿随意的也没关系。

最要紧的其实还是林嫚觉着自己确实瘦了不少，又不想好不容易和文谷出来又拉扯人家吃简餐轻食。

“今天可以随便吃一顿。”林嫚笑着停下来步伐。

“这样没关系吗？”

“嗯，你想吃什么？”

“我，我什么都可以。”文谷也停下来转过身子。

林嫚转了转脑袋，身边最近的几家都念了一遍名字，文谷饶了绕身子，把腿划了个圈指了指火锅，说自己回国之后还没吃过呢。

林嫚点点头，文谷就机灵的去取了个号码，说正好前面有几桌，可能得等一下。

女人接过号码牌，忽然觉得两个人都奇怪的很，明明家里都有钱的要命，好像也明晃晃的看不出来什么区别，和自己大学的时候一样，只是花钱比别人更宽裕了一些。

好久没有排队等位置，林嫚记忆里好像还是研究生的时候跟着几个师姐去吃饭，不知道是哪一家店很火爆，在椅子上等了快半小时。

思考的时间可能真的很长，自己已经跟着文谷坐到了等位的椅子上，文谷把脸凑近一些问自己要不要买杯喝的，她想买杯奶茶去喝。

林嫚摇了摇头，嗓子里好像并不怎么干渴，湿润的感觉大概来自心脏，女孩身上好像本来就有香气，带着被蒙住的焦褐，往鼻腔里钻，雨滴一样的记忆顺着滴到心跳，加速起来控制脑部的细胞，她最后说我在这里等你。

时间算的差不多，女孩买回来饮品刚好叫到两个人，恰好是桌在小堂里的，没有大堂里那么吵闹。

服务员绕有眼色的把菜单递给年长者，林嫚就自然的接过问文谷要吃些什么。

两个人都不怎么会点菜，干脆翻到背面看到了个双人餐就划拉上了。

气氛本来还正好，收走的是菜单，留下的是尴尬，两个人有些没话讲，尴尬的端着水杯小口喝水。

最终把小半杯水都喝完，林嫚终于酝酿出话题。

“话说，你做的方案是怎么样的？”

牵强的话题，林嫚并不懂这些工作上的事，只是没话找话，对方想来也是清楚，随便描述了几下就和林嫚一样转换话题。

“其实也是我们组长给我们改了很多，对了，我们组长之前还请了我们喝奶茶。”

“对你们挺好的。”林嫚干巴巴的回应道。

“对，我们组长教了我们很多，希望之后留下来还能跟着她一起。”文谷讲完这句想起来自己买了奶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我们组长之前请我们喝的也是这一家。”

女人端起水壶给自己续了一杯水，眼睛追着水面快要碰到杯沿，把重物放下又讲视线转回去，笑吟吟的看着文谷，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文谷就继续分享自己在公司的生活，避开那些专业的事情不谈，只讲细碎的乐趣。

林嫚支撑脑袋听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就点点头，听文谷讲话自己也开心，偶尔插两句自己学生的囧事，但可惜生活还是过于三点一线，林嫚找不到特别的事情分享，干脆全听文谷讲。

等到菜肴上全，锅也开了，话题就这样恰好的停止了。

文谷庆幸地叹一口气，正好自己也没什么讲的了，她总是不知道该讲什么对方爱听，于是讲当下自己最想讲的，然后讲着讲着就停不下来了。

女孩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开始帮林嫚涮菜，林嫚干脆也没怎么动筷子，索性问点自己想问的。

“薇尔，你下周六有时间吗？”

“有的。”文谷的筷子还留在锅里，眼睛立马亮亮地抬起来，像是在说约她出门吧。

“我下周六去拍婚礼上用的照片，你有时间帮我去看看吗？”

林嫚一开始是准备叫柯渠笈的，毕竟柯渠笈和自己关系好，也熟悉柯渠迈，可惜柯渠笈早早就去国外出差了，就算回来了林嫚也不敢打扰人家。

同时满足这个条件的就剩下文谷，但拍摄的人说拍照多少有些幸苦，自己没有第一时间问文谷也是这个原因，人家实习生怎么有空闲。

现下显得更拘谨，说来当了老师才会是使唤学生的，但自己和对方都说过，是朋友来着。

女孩低下头犹豫了一番，筷子上下晃了几下，跟着汤还是跟着心，文谷最后点了点头，问林嫚的婚纱选好了吗？

林嫚说准备好了两套，到时候周六都拍一套。

“我和你麦克哥一起拍两套，其余我自己拍一套单人的。”林嫚在前几天才看了母亲给的安排，原来柯渠迈也有一套单人的，后来改成了一张证件照。

“是，麦克哥选的吗？”

林嫚对于女孩好奇的点有些意外，摇了摇脑袋，说是之前母亲选了好几套，后面自己看照片定了两套。

文谷这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口气，夹了一块豆腐，问了时间和地点。

林嫚一边掏出来手机给文谷找消息转发，又把自己选的两条裙子给文谷看。

“是这件，和这件。”

图片是人台，拍的多少有些夸张，林嫚选的款式是一条A字裙和一条鱼尾裙，到时候现场会穿那件A字的裙子，行动也方便一些。

手机收回到自己面前，女人说自己其实更喜欢这条鱼尾的裙子，可是想到要拖着走好久还是作罢，干脆之后鱼尾裙拍完照可以改成礼服的款式，以后去不知道谁家的宴会还能穿。

文谷这时候好像被点醒的怀春少女，共感力薄弱的林嫚也能猜到对方现下大概是在思考或者联想，低下头来搅了搅碗里的蘸料。

蘸料搅匀了，文谷好像也想完了，隔着蒸汽看女孩有些朦胧，“薇尔，很热吗？”

文谷显然是刚回过神来，扯了两张卫生纸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说可能有点。

这显然只是一个插曲，文谷多问了几句拍摄的事情。

“要过去才化妆吗还是在家就画？”

“过去才画，我这边都安排好了。”

“好，那我就好好帮你看着。”

女人给文谷夹了一块豆腐，体积有些大，手为了稳住不破坏形状还颤抖了几下，放到碗里的同时还道了一声谢谢。

两个人吃完饭就上楼去了电影院，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现在林嫚倒是有些渴，买了瓶矿泉水和文谷一起坐在等待的圆桌。

刚好一场电影散场，人们拥挤着往出走，林嫚挪了挪凳子往文谷那边凑了凑，又伸过手去把自己的矿泉水拿过来，余光看到文谷一直盯着自己，刻意地也看了一眼对方。

等待的十分钟没怎么讲话，林嫚先拿出来手机看学院里的消息，文谷也就跟着拿出来，手机滑了几个软件又滑出来，目光避开发光的屏幕，时不时往过瞅两眼，但对方屏幕有些发白的大意，文谷不好意思再用余光盯对方，又继续在手机上瞎划。

喇叭上喊了她们这一场的电影开始检票，两个人才从安静的诡谲里站起来，往黑暗的地方去。

这对文谷来说更心安理得，电影确实是感兴趣的，但环境暗下来好像心思就亮光了。

观前广告开始的同一秒，文谷偏过头用余光盯着那处亮，女人的肌肤在黑暗下有多出来的柔和，剥离了少量的细纹和在薄薄的粉底下看不见的黑眼圈，什么都很漂亮。

广告没什么看的必要，林嫚看了没几秒就拿起来水喝了几口，放回杯托里，眼睛盯着屏幕，脑子溜到其他地方，直到影片开始，两个人的目光才都专心在大屏幕的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