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琬裹着羽绒服来到了灯红酒绿的包房,进去是两列整齐划一的队伍,一列男的一列女的,沙发上都坐着不同的受众群体。
众人被声音所吸引齐齐望向门口,目光全落在了闻琬的身上,她戴着帽子,手套,围巾,裹着羽绒服,包房开了温暖的空调,已经有人脱得只剩一件底衣了,跟她这副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是?”有人把音乐停了下来问她。
“你们好。”她客套地打了声招呼,“我找薛遗光,他在吗?”
“他去洗手间了,你在门口等他吧。”刚说完,男生再次把音乐打开,顺带给了坐在中间的男生一个眼色,“你这待遇可以啊,虽然不是闻叔叔的亲生儿子,但是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以后要是接手了闻家,可别忘了哥们我啊。”
坐在中间的男生轻笑一声,“你们少乱讲话,闻家的这一切肯定是给我姐啊。”
“得了吧,你那姐姐一年到头回不来几趟的!再说了,在我们面前演什么啊,哥几个还不知道你?”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中,轮到闻琬笑了,她的笑容是轻蔑的,“周聿时,什么时候你也改姓闻了?还是我seraphina要姓周了?”
周聿时听到这熟悉的腔调,脊背一直,“闻琬,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啊?”
包房里的两列人意识到气氛不对劲,齐刷刷地退了出去。
“这会儿不叫姐了?”闻琬睨了他们一眼,一群狗仗人势的蠢货,“你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了吗?”
她在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众人听到闻琬这么说,才对她重新打量了起来,女生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最动人心魄的便是她那双蓝色的眼眸。
“大家都盯着门口做什么?”薛遗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薛遗光,拿上你的东西跟我上楼。”闻琬的视线落在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并没有施舍给在场的人多余的眼神。
天上人间的顶楼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除了权贵便是闻琬了,前者大家都知道,所以听到她这么说不免羡慕。
“光哥,你背着我们抱上大腿了啊。”
“去去去,这我朋友,我们先走了啊。”
这房间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看清局势后立刻扭转话题风向标。周聿时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这些行为,心里并不反感,他只觉得莫名的烦躁。
他是因为闻琬才能留下来,享受闻家带来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他见着会所里的男男女女,本应该不忘初心,坚决断了跟这种地方的往来,但是他却生出了一丝贪恋。
**无穷地繁衍,侵入了他的全身,他似乎真的以为在闻家待久了,他也可以姓闻了。
来到走廊后,闻琬并不急着上楼,反而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地开口,“薛遗光,你这是被人排挤了啊。”
薛遗光的笑还挂在脸上,“怎么这么说?”
“好歹这里也是你们家的地盘,怎么中间坐的是他啊?”闻琬毫不遮掩脸上的嫌弃。
薛遗光上前把她的围巾重新整理了一下,全身上下只剩那双蓝色的眼眸,他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这下就好多了,没人看得出来你生没生气!”
“温砚书,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闻琬握住他的手,“你应该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能留下来的。”
“我知道。”薛遗光的内心微微颤动。
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但这些人对他而言都很重要。
闻琬不欲与他多说,掉头下了楼,薛遗光跟在她身后。
“我现在就叫人来接。”薛遗光拿出手机。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闻琬手握上车门,又想到自己现在在国内,那边的驾照不好用,只能放下手,“行,靠你了。”
薛遗光瞥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犯贱,“我们seraphina都会开车了。”
“嗯,我同妈咪讲好了,我偶尔想出去自己玩,需要有个私人空间,她就答应我学车了。”
“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我们这群人不是天天吃喝玩乐,一点正事不干吗?”薛遗光站在她旁边。
“薛遗光的日子过得真是潇洒,那温砚书怎么样?”闻琬对上他的眸子,“我听温阿姨说,薛叔叔吵着闹着说遇到了真爱,是吗?”
“我妈都跟他离婚了,还关注他做什么?”薛遗光把自己的围巾拉上来遮住了下半张脸,闷闷道,“这种人有什么好关注的。”
“你全部的身家都来自薛家,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太早了。”闻琬伸出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等你哪天自立门户了再说这种话吧。”
“闻琬,你又瘦了。”薛遗光握住她的手,以防她在做乱。
“薛遗光,你这是没话找话吗?”
他不自在地错开了目光,“哎呀,这月亮可真漂亮啊。”
“今天没有月亮。”她头都不抬一下。
“你怎么知道?”薛遗光反问。
闻琬无奈地指了指手上的手表,表盘中并未显示月亮图标。
她的本意是想让他看表盘上的月相,谁知薛遗光不按套路出牌。
“哟,不是嫌弃我的审美吗?”他阴阳怪气道。
这块表是薛遗光三年前在国内参加比赛拿到的奖金买的,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他知道闻琬的朋友多,未必看得上他的礼物,却没曾想她张口就是一句薛遗光,我有点欣赏不来。
她的表情过于诚恳,让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薛遗光虽然难过,但还是塞进了她怀里,“送你的,你自己随便怎么处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闻琬目睹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又捕捉到难过的情绪,她似乎明白了这块表有特别的含义。他不说,她也不问,就当做自己不知道。
最后还是他沉不住气,满脸期待地问她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闻琬不想,他在国内的一切温阿姨多多少少跟她提到过一点,再说了,她又不是没人了,怎么可能连朋友的这些成长中的大事都不知道。
“车来了。”闻琬岔开话题,“走吧,我要冻死了。”
“得了吧,你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还冷。”薛遗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拆她台的机会。
“那你在下面吹冷风吧,我先走了。”她把手放在车门上,却故意放满了速度。
“别啊,我可冷了。”薛遗光拉住车门,“况且这还是我家的司机。”
闻琬等人上来之后才开口,“某人刚才不是挺嫌弃家里的吗?”
“好女人不翻旧账。”
闻琬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谁跟你说我是好女人了?”
“哦,冷漠的坏女人是不会翻旧账的。”
闻琬眼神复杂,她跟薛遗光是玩的最久的朋友,自然知道他这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但要是真的吵架,他绝对吵不过她。
倒不是因为她拿捏住了他的把柄,相反,她脾气过于稳定了,在吵架的时候她只会问怎么了,随后有条不紊地梳理其中的逻辑。若是她真的错了,她自然会道歉,只不过她很少有错,还是因为她这个人太冷淡了。
“嗯,坏女人还会把你带走卖掉。”
她一讲到这,薛遗光莫名兴奋起来,“真的?卖哪去?都有谁?”
“真的,卖到我的公寓里,就我们两个,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他赶紧让司机掉头去她的公寓。
闻琬默许了他的提议。
她的公寓在市中心,刚好能从落地窗看到外面繁华的夜景。
虽然她很久回来一次,但是幸好家里都按时让人过来打扫,尤其是接到她回国的消息,房子里的布置有了些许烟火气。
薛遗光进了屋子就跟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闻琬则是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帽子,围巾挂在衣帽架上。
“去收拾下。”闻琬洗完手来到他面前。
“我很累的,闻琬。”
闻琬被气笑了,车不是他开的,家不是他扫的,仿佛他才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忙碌了一天却被没良心的女主人说他一天啥事不干。
“去收拾下,脏,顺便把你身上的味去去,我不喜欢。”
他抬起手轻嗅了下,应该是在包房里沾上的酒气跟香水味,加上晚上风不大,没把味道吹散,难怪她不高兴。
他很快起身去了卫生间,里面有闻琬给他收拾出来的换洗衣物。
闻琬盯着客厅的角落,总觉得空落落的,没有圣诞的氛围,直接发消息给家里的管家让他明天送棵圣诞树过来。
那边的人早就习惯了大小姐这些无理取闹,莫名其妙的要求,索性他们早有准备,就等着她的这句话。
薛遗光刚出生那会是不被爱的,温阿姨对他并没有母爱,薛叔叔也是,是在他后天成长中才有的。
闻琬跟他不一样,她是自己的父母被爱过以后,深思熟虑生下来体验世界的,她的父母被家人爱过,所以知道怎么爱小孩,所以才有了闻琬。
闻琬的名字是取自琬琰,泛指美玉,品德美好的意思。
薛遗光就是遗留的太阳,寓意并不好,毕竟名字里都取遗了。温砚书是他的第一个名字,那个时候父母恩爱,后来他们离婚,名字也改成了薛遗光,薛叔叔既要花天酒地,又要演绎深情,就有了这么个名字。
闻琬的英文名seraphina是六翼天使的意思,和她家族的姓组合在一起就是权力的掌控者,人生是炽热的,自由的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