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将醒 第10章 受伤

梁一程远远跟着肖棠走了许久，他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脚步，像是怕人跟不上似的，无聊了，便从口袋里掏出盒百奇，衔了一根在嘴里。

梁一程早就觉得不对了，路越走越荒，路人越来越少，穿过一片树林，出现在前方的，竟是多年前就被大学废弃的露天泳池，四周杂草丛生，一个人都没有。

肖棠引她来的？从一帮男生在她窗前聊天开始，都是他为了引她来的？

梁一程已来不及多想，周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她现在离着肖棠十几米的距离，若肖棠回头，她定会被抓个正着。老师跟踪学生，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被人误会，她脑中飞速寻找着借口，却见肖棠忽的停住了脚步，他并未转身，却已先开口，

“梁老师，你想约我不用这么麻烦的。”

梁一程一惊，在肖棠转身的一刹那，下意识用力蹬地，腾空一个后翻，落到几米远处，待她定睛看去，肖棠已站在原先她站的地方。显然就在刚刚，肖棠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爆冲到那里。

不正常，速度，爆发力，肖棠，还有她自己，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可梁一程就像早已熟知这一切，身体的反应违背常理，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不适，反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身体无比轻盈，力量源源不断涌现，眼前的一切都在光晕里，美丽祥和，她仿佛漂浮在仙境。

“哈……”梁一程笑了，她眼球微微上翻，面颊泛着潮红，一脸享受。

好美，比他幻想中的，还要美千倍万倍，肖棠痴痴地看着她，随着她的笑也笑了起来。

梁一程刚刚的腾空后翻，在他脑中反复回放，犹如利刃划破夜空的银光，他仿佛能听见清脆的金属响声，尝到甜如鲜血的铁的味道。那样完美的条件反射和动作，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否做到，若她体内没有智体，根本没法解释。

肖棠的四个智体植入在四肢关节处，全由自己的意识控制。遇到危险，大脑便会判断严重程度和情况，再选择是否开启智体，开启哪几个智体。不管反应多么迅速，从判断到执行，整个过程都必须浪费至少几毫秒。

梁一程的，看起来却更像是本能，仿佛智体是独立的系统，感知危机就自动开启，并不用经过大脑分析，连那几毫秒都不需要。肖棠从未见过那样的情况，不管他判断的是否准确，她的身体一定与智体度适配极高，甚至可以说，达到了彻底的融合。

“我就知道，梁老师，你也有那个，我一直都知道……”

“那个？”梁一程歪了歪头，似乎并不清楚肖棠说的是什么，短暂的茫然过后，是瞳孔骤然收缩，肌肉再次绷紧，她自然地放低了重心，将力量集中在脚底，已然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要开始了，终于要开始了，肖棠的心跳得飞快。她会怎么做呢，纤长的手指穿透他的皮肤，撕裂他的筋肉，还是死死掐住他的喉咙，肖棠止不住内心的渴望，他红着眼，变态地笑着，像是饥饿了太久的野兽，原本就妖魅的脸，此时越发邪气冲天。

不行，这样下去，就再也瞒不住了，梁一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身体里像有扇门，被猛地关上了，快感、力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棠早就兴奋得失去理智，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变化，“梁老师，再给我看，给我看啊！”多年的执念终于实现，攻击他也好，杀了他都行，他只想再多看一会，梁一程开启智体的美丽身姿。

以至于直到冲到她面前才发现，顷刻间，她架势变了，不再是迎击，而是双手挡在胸前的防守，可连防守姿势也破绽百出，智体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棠再想刹住已来不及，拳头摊开成手掌，拼命压制力量，在触及梁一程手臂的一刹那还是弄断了它，一声清晰的“咔”，随着梁一程隐忍至极的闷哼，他才终于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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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连看着床上被纱布包得如同木乃伊的人，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嘴唇颤抖了许久，才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他就是宋合？”

“别看了，来这边。”领着他的男人不耐烦。

“可是……杨工……”江连不敢违背那人，跟着他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却依然频频回头向床上的人望去。

“手术还算成功，四个智体，总算有一个没被破坏，还能用，在这儿……”杨工指着铁架子上的一个黑色小方块，大小不到小指甲的一半，时不时有暗暗的光点闪烁。

“哎，其它的都废了，损失惨重啊……”男人还在不停抱怨，只字未提现在已成植物人的宋合，仿佛他就只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没有了智体的他，是死是活，没有任何意义。

江连一句都没听见，只是盯着智体的一角，上面似乎还黏着什么，角落里的光线微弱，他看不清，却禁不住想，是没清洗干净的血？还是，肉？

他再也无法忍耐，直接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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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到医院时，梁一程正躺在病床上，左胳膊打了石膏吊着，右胳膊上也有不少擦伤的痕迹。

“你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你……”江连控制不住想起宋合的样子，梁一程受伤了，他只走了一天，不，一天都不到，她就伤成了这样，接下来呢，她还会遭受什么，她也会变成宋合那样么，他不敢再想下去。

梁一程倒是平静，“抱歉让你跑一趟，衣服带来了么，我想换……”

江连扑到梁一程脚边，蹭着她的腿，泪流了满脸，“姐姐，我才离开了一会，就一会啊……”

“没事，就是骨折，其实都不用住院的。”真是个大惊小怪的孩子，梁一程心说，还很爱哭，就好像是他受了伤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吃了止疼药的缘故，梁一程的头晕晕的，心也软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想，好软的头发，像只小狗，又情不自禁揉了揉，指尖绕着他的卷发，轻轻玩弄着。

江连却只是哭得更凶了。

姐姐？肖棠倚在病房门上看着他们，站了好一会。肖棠早就把梁一程的背景调查了个遍，她是独子，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几年前也去世了，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弟弟，就连表弟堂弟也都没有。

肖棠记起之前有人提过，梁一程和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帅哥一同进了教工宿舍，想来就是这个人了。他是梁一程的追求者？可为什么能随意出入她家呢，况且，梁一程没有拒绝他死皮赖脸的纠缠，貌似还并不反感，难道他真的是梁一程的男朋友？

梁一程这样的条件，单身才不正常，肖棠也曾假想过无数次，发现梁一程有喜欢的人，或是遇到梁一程和男友一起，他总以为他会介意的。

可现在，江连就在他眼前，对梁一程做着他想都不敢想的亲密举动，他才终于意识到，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梁一程和他，有更深的羁绊，那是谁都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