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夜,寒风凛冽,街道上落叶纷飞,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雨丝,濛濛细雨在路灯下映出斑驳的光影,商业区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摊位还剩零星顾客,摊主都在准备收摊了。
殷衍的团队排练到凌晨,他们一起下楼的时候,崇兰居然还在楼下等着。
不得不说,她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秋风萧瑟之中,长发随风轻扬,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也格外凄美。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符康宁在痴痴地守候。
齐书竹又惊讶又心烦,穿书最狗血之“三个人的爱情剧情”还是让她遇上了。
尤琲生日会那天,符康宁兴致勃勃地介绍崇兰和她认识,她就看出他暗恋她,只是没想到他明知崇兰和殷衍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居然还心甘情愿当备胎。
殷衍远远看见了风雨中的崇兰,心中一紧,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手这么凉……”说着,他自顾自地就脱下外套给崇兰披上。
崇兰眼眶微红,躲开了。
殷衍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疑惑。
“殷衍,你既然邀请了小兰参与排练,就应该让她与团队好好磨合,一言不合就冷暴力是什么道理?”符康宁忍不住上前,语气中带着不满,“而且你明明知道小兰喜欢你,却跟书竹……”
“不不不,师兄,你别误会!我和殷少只是普通朋友!”齐书竹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解释,生怕卷入这场情感纠葛。
她只想好好吃个瓜而已!
殷衍打量了一番符康宁,目光傲慢,语气平和:“你是谁?”
他的白月光崇兰和终身伴侣齐书竹都跟眼前这个人有瓜葛,殷衍一见符康宁就释放敌意。
“我是传媒大学的符康宁,是小兰初中时的同桌。”面对殷衍团队二十多人的围观,符康宁也不露怯。
“哦,是那个两百斤的胖子?”殷衍轻蔑地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似乎不太了解情况。”
符康宁脸色一沉,崇兰拦在他前面:“阿衍,我和你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其他人,也不要对我的朋友人身攻击。”
殷衍不服,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怒火:“小兰,我让你暂停排练只是想让你好好调整情绪,更好地适应团队的排练。”
“朋友,普通的朋友愿意陪你在风雨里等一整晚吗?!”殷衍醋意大发,“既然你知道我喜欢你,想尽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你就应该知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包括参与个唱演出,包括远离尤琲那种人。”
殷衍突然间大吼把崇兰吓得怔愣了,她眼中泪光闪烁,紧咬着唇瓣,声音微颤:“……阿衍……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累了……”
齐书竹躲在人群角落里吃瓜,心中暗暗吐槽男主和白月光吵架都不避人了,他们纸片人不觉得很尬吗?
忽然,崇兰脱力倒了下去,符康宁和殷衍同时上去扶住她,人群一阵骚动,什么团队助理生活助理都围了过去。
白月光突然晕倒这种戏码也是好适配此时此刻的狗血剧情!
齐书竹正惊讶,就听见殷衍焦急地喊道:“书竹!过来帮忙!”
齐书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助理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齐书竹这才回过神。
不是,这关她什么事?!
*
昨晚一场冷雨令东城的气温又下降了几度,深秋的早晨没有多少阳光,寒风瑟瑟,街道上大学生们裹紧外套匆匆赶早八。
小琳和千秋并肩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千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早八的课真是折磨人,也不知道要不要帮琲琲和小兰应‘到’。”
“昨晚琲琲怎么回复的?”小琳很早就睡了,对她们夜不归宿一无所知,千秋掏出手机查看聊天记录:“她们两个都没有回复我。”
从昨晚尤琲的回应中能得知,她和崇兰并不在一处。
作为室友,千秋认为警惕性还是很重要的:“你说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辅导员?”
小琳深思片刻:“别吧,小兰可以,琲琲不行啊,她的身份太敏感了,要不咱们先把这事告诉尤阿姨的助理?”
千秋点头:“对!”
当初开学的时候,尤曼娜就让助理打点过室友,室友还跟助理互留了联系方式。
千秋迅速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便和小琳手挽手上课去了。
*
门铃不知响了多久,尤琲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懒洋洋地拿起手机,看到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整个人猛然一激灵,彻底醒了。
“……谁啊一大清早这么吵。”对面的沙发上殷嘉羽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外面大门忽然传来开门的声响,推门进去的是尤曼娜和助理李姐。
“她没在这?”尤曼娜神色凝重。
“妈……我在这。”尤琲挠了挠凌乱的长发,对着外面喊了声,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尤曼娜和助理转身进来,映入眼帘的是洒满一地的A4纸曲谱,客厅仅有的两张沙发,尤琲和殷嘉羽各占一张。
“阿姨好……”殷嘉羽懒散地打招呼,“早啊!”
尤曼娜皱眉扫视四周,语气严肃:“怎么回事?琲琲你怎么到这屋来睡?”
“昨晚我们熬夜搭一首曲子,还没顺完,殷嘉羽学科考核要用。”尤琲解释道,“后来困了,我们都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尤曼娜眉头紧锁,殷嘉羽见气氛不对,默默退场去洗漱了。
“过来。”尤曼娜使了个眼色,尤琲乖乖地跟着她回到自己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殷嘉羽从洗手间探出脑袋瞧了瞧,劫后余生地拍了拍心口。
回到了自己屋,尤琲懒洋洋地又是往沙发上一躺:“好困……”
尤曼娜坐到她身边,语重心长地劝导:“琲琲,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和他毕竟不是亲生的兄妹,以后注意点边界感,别在他那屋过夜。”
尤琲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搂着妈妈的腰撒娇:“妈,我们都在客厅排曲子呢,而且以后你和殷叔叔结婚了,他就是我哥哥了,我跟他斗了十年,好不容易最近才缓和点关系,你也别为了这点事对他黑脸。”
尤曼娜叹了口气,轻抚尤琲的头发,心里愁绪万千。
她和殷振华当初为了各自的利益捆绑,这十年来在圈内算是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儿女都长大了,他们也已经在做切割了,顺利的话她很快就会另起门户,之后他们只会在对方的公司持有一部分股份,以合伙人的姿态继续赚钱。
在这种关头,她倒是不希望有关于两个孩子关系缓和的消息被报道出来。
“那就好……”尤曼娜和颜悦色,似是听进了尤琲的解释,沉默许久,又道,“不过,你还是要专注学业,古筝这种业余爱好玩玩也就罢了,不值得熬夜去钻研,今早还有课吧,你室友打电话过来,说联系不上你,我才着急找来的。”
“你要是睡够了,下午就去上课。”尤曼娜语气温柔,却隐含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尤琲点了点头,勉强坐起身来:“……知道了。”
尤曼娜见她态度乖顺,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尤琲望着妈妈的背影,缓缓关上门,回眸望着殷嘉羽那屋满地的曲谱,她的古筝孤零零地架在中间。
殷嘉羽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见她站在原地发呆,不禁疑惑:“怎么了?”
“哦……没事。”尤琲回过神来,蹲下身子捡起一张张曲谱。
“放那我收拾就行了,你先去上课吧。”殷嘉羽理了理头发。
尤琲没有作声,默默地将手上的曲谱一张张叠好,直接就地坐下。
殷嘉羽没听见回应,探个脑袋出来只瞧见她郁郁寡欢地坐在地上,他怔愣几秒,走过去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问:“……挨骂了?”
尤琲苦笑摇头:“没……古筝对我来说不只是业余爱好,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殷嘉羽沉默片刻,点头道:“那就好好练,公司应该很快就会接到希希姐的邀请,我这个曲谱考核过后,也准备公开,到时候阿姨自然知道你是认真的。”
“……谢谢。”尤琲稍微有被安慰到,压抑的心情稍微缓解,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自己的房子去洗漱。
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尤琲心中依旧难以平静,她打开手机看看那些未读消息,有妈妈的,有两个室友的,也有符康宁的,唯独没有崇兰的。
尤琲愣了愣,妈妈应该是找她,两个室友估计是问早八报到的事,思及这般,她最先点开了符康宁的。
大福:小兰发烧晕倒在医院了,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看她状态不太好,你们宿舍应该知道一下情况会比较好。
尤琲回想起昨晚符康宁在电话中支支吾吾,总算把缘由给拼凑明白了。
她迅速回复:我知道了,你们在哪个医院?
符康宁很快就把医院定位发了过去,还标了病房号,回复道:我和书竹都在这里守着,刚打完针,中午应该可以办出院了。
尤琲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医院离这里也不算近,赶过去他们那边估计都在办出院了。
只是发烧的话好像也不需要太担心,况且已经有两个人在那边守着了,尤琲还是决定先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