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沦陷 第12章 第 12 章

烛火荧煌的餐厅。

餐桌上铺着弗洛伦萨雪白亚麻纺织成的桌布，几盏烛台相隔，摆满了各色凡人的食物。

白面包、烤鹌鹑、烤羊排、天鹅、熊掌……

无数克里斯汀即便在现代也从没吃到过的豪华美食，全部在等待她享用。

她也愉快地吃了一些，但很快就被路西法扳过脸，占据了口腔。

是的，她仍然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箍着，寸步难离。

克里斯汀并不喜欢他，更谈不上爱。

没有这两种感情的支撑，**就仅仅只是**，消弭得十分迅速。

他当着她的面，说她是他的囚犯，已经削减了不少她升腾起来的**，再加上她本身就不喜欢他，相当于盛沙子的布袋没有底，进多少出多少。

用餐途中，克里斯汀就已经对路西法没有多少念头了。

他却一直将她留在自己腿上，炽热的手掌有意贴合她的腰腹，来回游走抚摸。

克里斯汀只觉得不自在，有点妨碍她吃饭了。

会想起刚才**高涨时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也觉得十分羞耻，恨不得赶紧从他身边逃离。

彻底和这种感觉撇清关系。

路西法则是和她截然不同的状态。

他仍然沉浸其中，在她吃东西时嘴巴也没有闲着，在她的耳廓和颈侧落下深深浅浅的吻，时不时露出尖牙，轻轻啃食。

仿佛饥荒中逃难出来的人，一刻不停地想要进食、进食、进食。

克里斯汀就如同一块无比美味的糕点，或者一块烤到三分熟的羊羔肉，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甚至，他萌生了答应那个交易的念头。

给克里斯汀充足的自由，如果她能成功逃脱，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与之相反的，如果她到死的那一天都没能成功，那么她死后的灵魂就会属于他。

完完全全，永永远远在一起。

凡人几十年的寿命，相比较他数千万年的年岁，还有今后永恒的时光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

在这个维度上，她就像一小片薄薄的白巧克力，入口即化，只来得及品味一瞬，就消失无踪。

太少了。

远远不够。

他要她的灵魂。

他要她永远属于他。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她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想要永久享用她的滋味只是附加的好处。

凭克里斯汀现在对他的**来说，签下这个契约，就相当于把她彻底收入囊中。

她不会逃跑的。

她太迷恋他了。

路西法自负地想。

也很难不这么想，天底下也只有上帝能与他一战，其余的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无数圣洁高贵的天使匍匐在他的脚下，亲吻过他掉落的羽毛。

而作为曾经的炽天使，他对这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克里斯汀，”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借着说话时的开合在她的皮肤上摩挲，呼吸滚烫，“我们签订契约吧。”

“我给你充足的自由，你可以尝试逃跑，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在你死亡之前，如果没有成功逃离，你的灵魂也会归属于我。”

克里斯汀被他抱得浑身冒汗，正在思考逃跑策略，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个好消息凭空出现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敢提这个契约，但是她看过未来的自己留下的字条，知道在第六个月圆夜施展穿越魔法，就一定能成功。

未来的她已经摆脱了这个魔鬼，答案毫无悬念，那就相当于白给。

差的，就只是勤加练习。

那她没有任何道理不同意。

克里斯汀看得出来，路西法之所以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为她受了他蛊惑之后，展现出对他深深的迷恋，让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再逃离了。

但是他没有料到，这世上确实有人对他的魅力有一定抵抗力。

这还得益于她是他囚徒的身份。

她实在厌恶被禁锢的感觉，对于禁锢她的人生出好感？

快算了吧。

为了不让路西法看出自己已经恢复，从而改变主意，克里斯汀强忍着那种排斥的感情，回头主动亲了亲他的唇。

但显然，对于**的主人来说，浅浅的接吻是远远不够的。

他立刻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吮吸她的津液，舌尖如同毒舌，长驱直入，寻找她柔软濡湿的所在。

他无比享受这种私密的接触，口腔内部十分敏感，潮热腻滑，有种羞耻又刺激的爽感，让他觉得两个人亲密无间，没有任何阻隔。

鉴于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不小心吻过头，导致了克里斯汀昏迷，他迅速学会了这当中的技巧。

用力紧贴的时间不宜过长，要留有缝隙供对方呼吸。

他刻意变换亲吻的方式，从嗦吮变换成鱼嘴吐泡泡般的一张一合，这样既增加了趣味和体验，也让对方有了换气的空间。

克里斯汀不得不承认，他在接吻技巧上，是有极高天赋的。

她再一次被吻得七荤八素，反应过来时，手不自觉攥紧了对方胸前的衣襟。

近距离看路西法那双眼睛，竖瞳带来的非人感已经被浑浊浓烈的欲/色浸染，显示出某种偏执的狂热。

他同样还沉浸在刚才的吻中，缓缓抽离。

然后，一挥手，凭空召唤出一张泛着金色辉光的羊皮卷。

克里斯汀看到上面已经写了几行字，知道这是他刚才答应要签署的契约。

合同签署要非常谨慎。之前她所提议的，只是大概，如果仅仅是这样就可以签了，那么路西法可以钻各种空子，给她下套，所以她必须要非常谨慎才行。

好在她的专业是文学，对于文字的辨识和理解更加专业。

她看了看，搂着路西法的脖子，让他多添加了几条内容和更加详细的说明。

“如果您一天之内无法找到我，就代表我逃脱成功……三天有点太久了，您这样厉害，一天时间对您绰绰有余了。”

“殿下，充足的自由是否代表我活着的时候，不算您的囚犯了？”

“殿下，签下契约以后，您就不能再试图要我的命了，否则就是违反契约了，我就真的彻底自由了。”

路西法有些诧异地看她。

没有料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方面的能力。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签订契约，反悔并不是他的个性，于是他也加定了补充和条约。

“监听咒我不会取下来，但你对我的祈求，我仍然会听取，并酌情帮助你。”

“你可以祈求我做更重大的事情，但相应的，你也要付给我报酬，价格我来定。”

“在契约终结之前，你仍然是我的囚徒。”

路西法将一枚散发着圣光的羽毛笔递给克里斯汀。

“用这个签署，就没有任何人能打破契约了。”

克里斯汀再认真确认一遍上面的条款，谨慎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路西法随后，他没有用那根羽毛笔，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瞬间燃烧起来，红得透明，按在羊皮卷上，以烈焰烙印上自己的名字。

和克里斯汀优雅飘逸的花体字相比，路西法的字，宛若流淌着岩浆的沟渠。

契约一式三分，两份分别归属于契约签订者，还有一份消失在了虚空，归属于整个宇宙。

第三份羊皮卷消失的瞬间，克里斯汀和路西法的手腕上出现了相同样式的金丝手镯，代表着受契约约束的双方。

如果违反条约，手镯会发烫，也是警醒不要违反条约的——路西法如是解释。

签署仪式结束，路西法转过头，还想要亲吻怀里的人。

克里斯汀赶忙用手按在他的唇上，“殿下，我不想接吻。”

路西法浑身一僵。

克里斯汀趁机拿开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从他的膝盖上跳下来。

——终于双脚落地了！

克里斯汀跳了两下，感受自由的重量。

路西法非常意外，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为什么这么快就不再迷恋他了？

以他的魅力，让她这一生都想要和他纠缠在一起，很难做到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站起身，习惯性要将她拉回到自己怀里，好好审视一番。

克里斯汀向后退了一步，多开他的手。

“殿下，您答应了的，要给我充足的自由，您现在想反悔了吗？那么就相当于毁约了，我就彻底摆脱您的束缚了。”

独属于他的点心、美味，忽然之间只能看不能吃了。

路西法有些恼火，气得他冷笑起来。

“我确实这么答应了，可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囚徒，你还是要跟我回到我的宫殿。”

克里斯汀一愣。

确实，刚才签订契约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当时她想，她都拥有充足的自由了，那么这条就相当于作废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还可以这样。

既然是囚徒，那么跟着典狱长居住，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克里斯汀没有感觉到手镯发烫，知道这一条并没有违反条约。

路西法迅速捕捉到了她表情的变化，笑意更浓，“我可以把你安置在更加糟糕的监牢，也可以让你睡在最舒适的房间，有单独的客厅和浴室——全看你的表现。”

克里斯汀闭了闭眼，任由路西法将自己搂进怀里。

“失算了。”她叹气说。

“我听到了。”路西法冰冷的语调响起在头顶。

“十分抱歉，殿下，但这就是我现在的所思所想。”克里斯汀不满道，她抬起眼看他，“您宽容大度，不会因为我的一两句话就生气吧？”

路西法歪了一下头，“我脾气很好吗？”

竖瞳收缩放大，看到了眼前这个凡人的**花圃。

她对他的渴望已经不再是参天巨树，相比起逃离的**，简直小得可怜，只是比从前的样子，稍微好了一点点，稍微探出了一片嫩叶。

区区凡人。

竟然也有这样的本事。

路西法自尊心受挫，简直怒火中烧。

他猛地搂紧克里斯汀，看着她冷不防砸在自己胸膛吃痛的表情，有种残忍的快感。

“你不是最讨厌我吗？那从今以后，你就和我睡在一个房间，恐怕比你单独住在脏乱的监牢里，还要煎熬，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