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轻抚着聂茂柔软的发丝,抬眸看向慕容敦,语气中没有太多责怪:“你们这是怎么了?”
聂茂捂着自己的手腕,“娘娘,都是我不好,没有听到殿下进来的声响,对殿下失礼了。”
慕容敦倒还好,是他被慕容敦抓住手腕从床榻上拎起来时太过慌乱,叫喊和拍打声大了些,加之他的嗓子并没有养好,依旧非常沙哑,像是在抓挠枯树皮,吓到了候在外面的宫女和太监。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若不是慕容敦不请自来,何至于把他吓到。
丽贵妃看出聂茂的小心思,不由地笑了下——这样的小手段完全不够看,但她也没有戳破,而是按照聂茂想要得到的结果,继续逗弄下去:“你说都是你的不好,你怎么还一直捂住手腕呢?把手拿开,给本宫看看。”
“娘娘,真的没事。”
聂茂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丽贵妃刚佯装嗔怒地看过来时,他就顺势松开了手。
本应该莹白如玉的手腕上,多了几道艳红的抓痕,隐隐有转紫的迹象。
丽贵妃配合地小声惊呼了下,握着聂茂的手腕,轻轻摩挲上面红肿的红痕。尽管这些时日一直在用心照料聂茂,但聂茂比花还娇贵,迟迟没有吃胖一点的迹象。
“怎么这么严重?敦儿,你自己过来看,还不快点道歉?”
聂茂面对丽贵妃对自己的疼惜,不由自主地浅浅勾起唇角,嘴上说着“不用”,但心中又美又甜。
这一瞬间,他仿佛真的找到了依仗,并且这个依仗也十分爱惜他,不愿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并非觉得自己受不住慕容敦一个道歉——毕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总要卖慕容敦一个人情。他以后在丽贵妃膝下承欢,还要靠慕容敦多多努力,把皇位从慕容罹泽那个狗东西手中夺过来。
丽贵妃给聂茂上好药,才和慕容敦一起从屋中离开,来到偏殿。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我看你方才一直在看聂茂。”丽贵妃坐了下来,有些受不了自己孩子的沉闷性子,只能先开口询问。
她这个孩子看上去对其他人的事情不闻不问,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从她把聂茂留在宫中那一刻起,敦儿大概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不过,她有这样的心思,别人就没有吗?总归这深宫实在是太静了,不知道她死后躺在棺椁里时,会不会比现在更安静。
慕容敦望着面前飘着薄薄白气的茶盏,沉寂了一会儿:“父皇那里……”
丽贵妃表情微滞了下,但很快就归于平淡:“不会被发现的,何况只是个小太监。”
丽贵妃并没有注意到,她说“小太监”这三个字时,慕容敦眼底泛起了很浅的涟漪。
慕容敦:“他还不知道母妃的用意。”
丽贵妃垂眸思索了更久,摸了摸自己绣着银线的华服:“不知道也好,他叫我‘阿娘’,我也是开心的。”
慕容敦已经没有想问的了,他起身对丽贵妃行礼后,便离了宫。
一时的开心,怎么能比得上彻底拥有?
丽贵妃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知道慕容敦会帮她隐瞒这件事,便也没再留慕容敦用膳,吩咐身边的宫女将晚膳送到聂茂的屋中。
有丽贵妃喂饭,聂茂吃得比平时多了些,不多时就撑得有些难受。看着丽贵妃再次送到他嘴边的羊肉,即便他有心想吃,身子却在抗议。
“娘娘,奴才吃不下了。”
宫女送膳进来时,他一直偷偷打量着这些宫女——不知那日给他换衣衫的究竟是哪一位。
这件事不弄清楚,无疑是在头顶悬着一把利剑,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是吗?”
丽贵妃看了一眼碗,可碗里的饭菜没少多少。见聂茂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放下碗筷:“好吧,本宫摸摸是不是真的吃好了。”
丽贵妃的手刚伸到被子里,聂茂就连忙拽起被子挡在自己面前,佯装羞涩,身子微微扭动了下,却还是被丽贵妃逮住——纤纤玉指轻轻盖在他的小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聂茂不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出声:“阿娘?”
丽贵妃眸光微动,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柔软的触感。她轻捻着指尖:“好像是鼓了些,那便不吃了,撑坏了倒也不好。”
“本宫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要快点好起来。”
聂茂没有觉察到丽贵妃后半句藏着的深意,目送丽贵妃离开后,他心满意足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好日子仿佛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虽然现在过得也不错,但他要的是日后更好。
小太监伺候聂茂洗漱后便匆匆离开,仿佛屋子里有恶鬼般,从不做过多停留。
聂茂躺了下来,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刚酝酿出些许困意,忽然一道冷风从脸上刮过。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在未熄灭的烛光下,看到了站在离床榻不远处的慕容敦——那张本就阴柔的脸,因晕染着明灭的阴影,更添了几分邪肆。
聂茂下意识抓紧被子,轻抿着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就像白日丽贵妃在时一样,虽不知为何,他下意识不愿让丽贵妃知晓慕容敦曾看到他的身子;眼下也是如此,他更不愿让丽贵妃知晓,深夜里慕容敦竟又出现在他的屋中。
宫门不是已经上锁了吗?慕容敦又不住在宫中,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不会是要报今日之仇吧?
聂茂强装镇定,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容:“殿下,深夜来找奴才,可是有什么事?娘娘若是知晓了,怕是会不悦。”
慕容敦的目光一直幽幽地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可慕容敦深夜擅自闯入他的屋子,本就是不占理的一方。
正当聂茂觉得,此刻该提心吊胆的人是慕容敦时,慕容敦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展开来看,竟是一条亵裤。
聂茂正困惑于慕容敦是不是变态,慕容敦却特意让他看清亵裤上绣着的两个清秀小字——那分明是“聂茂”。这是春坞当初给他清洗衣物时,怕弄混,特意在贴身衣物上绣的名字。
他的衣物一直没丢,除了那日雨天晕倒后:等他醒来,丽贵妃说,是一个宫女帮他换了衣衫。
慕容敦就是那个“宫女”?
他早已错愕到瞪大眼睛,可面前的慕容敦却似是觉得他没看清,又走近了些,还用手指了指亵裤上的一块污渍。
聂茂的脸瞬间红得发烫,目光无处可躲——那是清晨醒来时留下的痕迹,一个太监根本不会有那样的东西。
聂茂抓着被子的手因太过用力,指节都泛了白。他胸口剧烈起伏,用了许久才勉强平复下来,声音依旧发颤,只得谄媚讨好:“殿下既然知晓了奴才的秘密,为何没有告诉娘娘?”
慕容敦依旧盯着他,答非所问:“日后,母妃对你做了什么,我便会对你做相同的事。”
聂茂:拿走内裤,挑衅威胁我
慕容敦:示爱[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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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