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几件衣服料子被送过来。其中有一件已经被裁成几片了,只是这形状不像衣物,倒像是披风。
“也就这件还可以。”那公子哥微微点头道,“宋锦上绣的是玉兰,比那些花红柳绿的好多了。没想到这苍苍莽莽的太原府内还能见到这样的江南小意,这内里得用貂毛……我母亲也有一件类似的,后面她想找其他料子的凑成四色,可惜……”
看他兀自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黄君望和掌柜对视了一眼,这人脑子没毛病吧?“看来公子对此道颇有研究啊……”掌柜尬笑几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这样,黄娘子这件料子值多少,我出翻倍的价格买下。”他突然一锤定音道。
黄君望道,“可以,这料子是我从南方带过来的,收你15两。”
掌柜都蒙了,就在这一来一回间完成了交易。随后,她催着店小二将剩下的料子包起来拿到定金就踏出店门溜之大吉。
“娘子,今儿那店里来了个傻子,我多收了15两将那月牙色料子抵出去了。不过那料子是村里做的精细货,原是丰年上供给皇家的,也不算太坑他。”黄君望回来斜倚在炕上,照旧嗑瓜子。
武心在翻一翻包袱,发现确实只有那件月牙色的不见了。“还算你机灵,剩下这些我只能托铺子赶在立冬前缝好。至于袜子这些就交给丫鬟们。左右快过年了,也得置办点年货,你说呢?”于是黄君望主动上贡这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银子。
日子不过才过几日,这京知府又有事传唤,由于之前学堂的事办的不错,托她办琐事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不过这次可不是小事。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贴身服侍陛下的禁军首领今儿传信来说三皇子就逃匿到太原府中。”京府尹呷了一口茶,盯着黄君望道,“这可是你立功的好机会,看你前几件事都办的挺漂亮,这次给你个好机会让你表现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啊。”
“那大人可有三皇子画像?”黄君望跪问。
“老夫在京中待过一段时间,别的皇子也许我不认得,但这三皇子我最为面熟。他整日无事好在宫中玩乐,老夫面圣时常常遇着他。所以,我以吩咐画师照我的描述画了一副他的肖像。”京府尹放下茶碗,悠悠道。
甫一打开画像,黄君望眼神一滞,画像上的人竟与今日早晨见过的公子有七八分相似。“此人生的气度非凡,若在街头定引人关注,所以可见此人藏匿至深,恐怕是不好找。”黄君望开口试探道。
“无妨,宽限你几日便是。皇上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活捉最好。”京府尹说罢,一停,继续道,“实在不行,就跟陛下说他失踪了。陛下他到底是舍不得的。”
黄君望回去把这事同武心在说了,“若他还在城中,抓他倒是不难。只怕他跑了,那就是大海捞针。”武心在分析道。
“确实,他虽败下阵来,但是身边还是有高手。不然从京城到太原,他是如何逃过一道道关隘搜查的?”黄君望道。
武心在喝了口茶,“所以现在去抓是最好的时机,关键是抓到了人怎么向京府尹交差?”
“抓到此人,叛军之罪一旦安下来,便是押入大牢秋后问斩。但若是我去安排,便还有转圜的余地。”说完她就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了几只狗在不停地嗅闻。不过多时,一个小宅院里就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外面的整条路都被封了,“你看,那不是黄大人吗?她站在巷子外头干甚?”“哎呀,你不晓得这是有要事!反正绕点远路也可以嘛。”
最外面一圈围着的是叽叽喳喳的老百姓。突然挤进了一个人引起了不小的喧哗,“你这人插队干嘛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此人生的一副弱柳扶风模样,倒是让人气消了大半,此人正是公孙璟。
而黄君望就站在巷子的入口处,身边是州府的衙役领着犬立着,自己背过手去,手上摩挲着一片破布料,那布料上绣着的正是玉兰花。
不一会,衙役就提着一个布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