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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丧尸就松开咬住肩膀的嘴巴，脑袋在半空中来回旋转，听到又有尖叫声，转身立刻跑走，连带着周围附近的丧尸一起。
唯独玻璃门外的那个女人没动。
双手贴在门上，留下白雾，白色蔓延到整个眼眶，瞳孔急剧缩成一个小点，青斑慢慢爬上脸，双眼虚空盯着屋内，掠过一张又一张脸，最终，在一个穿着红色衬衫和白色短裤女人停住。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移动到中央的杨春禾身上。
冷汗从她额头上滴落，那个女人的视线如同一条带着刺儿的绳子紧紧困住了她，越勒越紧，只要她一动，就会粉身碎骨。
“她怎么还不走啊？”
楼梯旁一位中年妇女说着，颤抖的嗓音在空旷的宿舍里轻荡，她身边的丈夫更是惊魂未定，死死揽住妻子的肩膀。
“赫赫——”
外面的女人突然发了狂，白眼球盯着杨春禾，脑袋疯狂转动，双手在玻璃上摩擦，砰砰击打，力度比刚才大多了，嘶吼着恨不得撞碎玻璃进去吃了她！
玻璃被撞得咣咣响，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一些丧尸。
发觉屋内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后，齐齐爬在门上兴奋吼叫，玻璃门肉眼可见的剧烈颤抖。
“再这样下去不行，玻璃门会被撞碎的！”
第一个进来的大叔惊恐看着门，将问题抛了出来。
应该是一位老师，他大致数了数人数，立刻安排：“大家快分散开，找到房间先进去，不要让他们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快！”
大家赶紧找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间。
“不行啊！有锁！”
还是那对夫妻，来回掰动门把手可门就是没开。
每间宿舍基本上都上了锁，除了住的老师自己有一把，其他的钥匙都在统一放在前面教务处。
女生拉着杨春禾和李倩来到一楼右侧最里面那间房，踮脚从上面拿到钥匙，快速打开房门让她们进去。
“门框上！”
有人见杨春禾顺利进去，还以为钥匙就在门上。
“没有！”
三名学生喊道。
几人奔跑、找钥匙、说话的动静太大，门外的丧尸也给出了正向的反应。
“赫赫——”
“嗷呜——”
周轩怒骂一声，开回看了看左右两侧开不了的门，还有中央木制楼梯，眼睛瞬间发亮，“去楼上！”
虽然还是没有找到钥匙，起码有躲藏的空间，但是总比在一楼明晃晃地晃给丧尸看要好，他们这个行为仿佛就是在发射信号，告诉丧尸们：
我们在这里，找不到房间的钥匙，你们用力撞开玻璃就能吃到我们啦！
于是除了杨春禾三个人，其余人全部猫着脚上了二楼。
二楼正对着楼梯是小小的活动空间，摆放了一些桌椅，走廊两侧是宿舍，左侧尽头是厕所，除了中间的活动空间不一样，剩下的和一楼的布局完全一样。
几人奔跑了一上午，早就筋疲力尽了，有个安全的空间能够让他们暂时休息，尽管楼下就是丧尸，但也很满足了。
他们各自找地方休息，两位老师站在窗户侧面，暗中观察丧尸们活动。
一楼没有了动静，丧尸自然慢慢撤离了，他们四处游走，只要听见动静，就像是脚底抹了润滑油一样飞快地跑过去。
再来看杨春禾这边。
房间很小，里面并排放着两张床，中间用床头柜隔开，头上方是一扇窗户。
再往外就是对着的两张桌子，双扇门的衣柜紧紧挨着桌子，旁边是鞋柜，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语文老师住在左侧，单人床上的床单被罩都很齐全，布置也很有情调。
女生给用一次性水杯接杯热水递给坐在右侧床上的杨春禾，看她魂不守舍，嗫嚅：“喝点热水吧姐姐。”
还以为她会拒绝，杨春禾稳稳接过热水握在手心，冲她微笑：“谢啦。”
见她拿起杯子就要喝，女生赶忙提醒：“小心烫啊。”
杨春禾还是咽下了那一口热水，热水从上到下落到肚子里，一路提供了不少热量，去除方才的寒意，身体暖了起来。
“啊——”
像是喝到了什么美酒，她不免发出感叹，女生被这一行为逗乐，弯弯嘴角坐到了老师的床上——已经把被子卷起来了，裸露出来的是深色床垫，那是学校统一发的。
“热水能有什么好喝的，也只有你能做到这样了。”
李倩开玩笑。
杨春禾并没有理她，操场上那件事她还记着呢，若不是那个男生出手相助，哪还轮得到自己坐在这里喝水。
只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允许闹翻脸。
没人接话。
李倩有点尴尬。
还是女生率先出口打破冷掉的氛围。
“姐姐，你是有弟弟妹妹在这里上学吗？”
杨春禾：“没有啊。”
“欸？那为什么今天来这里啊？我还以为是来接弟弟妹妹回家呢。”
杨春禾若有似无看向了某个方向没吱声。
李倩尬笑：“我们都脱离校园好久了，今天是想看看你们学生的风范！”
......什么鬼......
“不过，姐姐你们几岁了，方便告诉我名字吗？”女生突然不好意思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羞涩笑，“毕竟你们今天可救了我一命呢！”
准确来说，是杨春禾一人。
不过杨春禾没有撕开遮掩布，那她还是维护一下三人之间的和平吧。
“二十三，你叫我春禾姐就行。”
“二十五，你也叫我倩倩姐就行了。”
“噢噢。”
“我叫陈欣，大家都叫我欣欣，高一三班。”
“你怎么参加这个表演节目啊？”杨春禾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了，如今放松下来，倒是有空问问她。
说起这个，陈欣苦着个脸，扯了扯这红绿相间的衣服：“开场舞学校要求从高一高二里面找学生排练，今年管理节目的王主任脑袋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将原来的服装换成蚌壳服，说是紧跟时代潮流。”
“大家一听，纷纷不干了，没人去，那就只好每个班的文艺委员来参加了。”
“很明显，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陈欣两手一摆，十分无奈。
“噗嗤。”杨春禾笑出声，“这老师也真够损的。”
陈欣耸肩：“是呗。”
“其实后面还有很多有趣的节目，比我们这个好多了。我最期待的就是足球表演，可多帅哥了呢。”
“真的吗？”李倩一屁股坐在陈欣旁边，挤了她一下，忽闪浓密的睫毛，兴致勃勃。
“嗯、嗯。”陈欣不太适应往旁边移了移，“我感觉我们学校的帅哥全部都进足球队了。”
“那还真是可惜啊，没见到。”李倩可惜咂咂嘴，本来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帅哥的。
“不过......”她又转向另一个话题，“刚才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看起来吓死人了，不能真是什么丧尸吧？”陈欣想起方才逃命行为还很心有余悸。
“我天，不要吧。”
李倩很沮丧：“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陈欣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啊。
“不过，外面那些人，是已经都死了吗？”
杨春禾悠悠出声，轻飘飘的一句话重重落在每个人的心里。
外头烈日当空，时不时传来惊呼惊呼尖叫声。
虽然遇到难题经常说大不了就去死，可真的遇到危及生命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万分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平安。
因为只有平安活着，才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
无论事情多么糟糕，生活多么无望，那些都是暂时的，没有什么会比生命更重要。
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我们活下去的。
看得到蓝天白云，听得到潺潺流水，闻得到芬芳花香，尝得到酸甜苦辣，说得出自己想法，这可太美妙了。
室内陷入了一片静默。
“我们——”
“呜——”
空中一段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了陈欣的话，三人心头一跳。
同时，李倩和杨春禾的手机收到一封短信。
“【南市应急管理办公室】亲爱的市民朋友，近期全市以及周边城市出现了一种未知的病毒。根据目前得到的已知信息，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会出现暴力攻击、丧尸理智、异常行为等症状，传染速度极快，存活率极低。目前尚未确认病毒的来源以及研发出治疗方案，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必须要采取紧急行动。
第一，避免外出，锁好房门。
第二，加强防护，储备物资。
第三，远离感染者。
第四，一切信息以官方通报为主，不信谣不传谣。
我们已经调动各类资源，全力以赴地救援灾区人民。但由于感染性较强，清理难度高，还请大家务必保持冷静，原地等待救援。
如有任何疑问或帮助，请拨打9XXXX10。
愿大家平安！
南市应急管理办公室
2XXX年5月3号”
杨春禾不知道是怎么看下来这封短信的，大脑神游了一会儿，再次清醒过来时正在播放第二段的防空警报。
手机又来短信了。
“亲爱的市民朋友，为了更好调动人力物力援助大家，每天请您将所在地以短信的形式发送过来，愿您平安！”
“叮——”
又来一条。
“亲爱的市民朋友，为了杜绝虚假信息传播，即刻起，暂时屏蔽南市以及周边城市手机信号，紧急救援电话/短信畅通无阻。愿您平安！”
时间，上午11点54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