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之后 第96章 一箭三雕

梁子恒跟着张毅和小任，一路被带回了H省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因为警方接到情报，说他可能是下一个目标，所以他们没把他当嫌疑人，而是直接安排他进了一间单独的谈话室。

“你先坐着，等等陈队来找你。”张毅说完就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陈思羽和小任一起走了进来。

两人刚坐下，陈思羽就开门见山地说：“梁子恒，我是陈思羽，H省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我们今天把你带回来，是因为收到线报——你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梁子恒皱眉，一脸不解：“我？我怎么会？”

陈思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杜昌烈的人吗？”

梁子恒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名字……听着有点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陈思羽点点头，又问：“那你认识赵义峰吗？”

一听这个名字，梁子恒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变了：“赵义峰？他怎么了？我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他自杀了。”陈思羽看着他，语气平静。

梁子恒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震惊：“什么？！”

“还有，吕政峰、吴国辉，这两个名字你认识吗？”陈思羽继续问。

梁子恒点了点头，眉头越皱越紧：“他们也是我们那一届的同学……他们怎么了？”

“他们也都死了。”

“什么？！”梁子恒整个人坐直了，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陈思羽语气低沉：“所以你明白了吗？你，很可能是下一个。”

梁子恒满脸懵：“为什么？我没有得罪过谁啊，我也没害过人啊！”

陈思羽看着他，语气一顿，认真地说：“你确定你没害人？有时候，装作没看见、不出声、不说真相……其实也是在害人。”

这句话像一巴掌打在梁子恒心头。

他愣住了，没说话，低头沉思。

过了几秒，他的眼神忽然一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杜昌烈……”他轻轻念出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

陈思羽坐直了些，眼神一紧：“说说，当年霸凌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梁子恒皱眉说：“我不清楚你们说的什么霸凌案。”

这时小任开口了：“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你们班当年那起霸凌事件。根据一些线索来看，杜昌烈可能不是主犯，真正的霸凌者可能另有其人。”

梁子恒听完，马上反驳：“不可能，就是他干的。”

陈思羽挑眉：“哦？那你说说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是怎么霸凌赵义峰的？”

梁子恒低声说：“我……我想不起来了。”

陈思羽语气冷冰冰地说：“你一口咬定是他干的，可你又说不出他做了什么，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很矛盾吗？”

这句话让梁子恒愣了下，他张了张嘴，说：“我……我记得当初就是他在霸凌赵义峰啊，还搞得赵义峰跳楼，那可是大事！不可能不是他吧？那时候不是连警察都来学校了吗？”

陈思羽没多说废话，直接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语气平静但有力：“这是你当年的口供，你亲口说的——杜昌烈威胁全班，偷你课本、撕你的书，还逼你帮他写作业。你还写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他’这种话。”

她盯着他看：“怎么现在你却什么都记不清了？”

梁子恒别过脸，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为什么要一直记得他那些烂事？我还有自己的人生，不想让这些影响我。”

陈思羽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然后换了个话题：“那你最近有跟吕政峰和吴国辉见过吗？”

梁子恒摇头：“没有。”

陈思羽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

这时小任把一叠照片拿了出来，一张张摊在桌上：“这是你们上个月聚会的照片，大家还一起吃饭、合照。你说你没见过？”

梁子恒瞥了一眼：“就一次聚会而已，拍照是场面上的事，大家寒暄两句就走了。我不可能跟每个人都保持联系吧？”

陈思羽看着他：“你是班长，你不会说谎对吧？”

梁子恒抬头回：“身为班长，我当然不会说谎。我得做个好榜样。”

陈思羽冷笑了一下，忽然问：“那你还记得你们班主任是谁吗？”

“是林志南老师。”梁子恒答得很快。

“他昨天刚死了。”陈思羽平静地说。

听到这话，梁子恒整个人一愣，脸上瞬间变了色。

陈思羽语气淡淡地接着说：“现在我们只是根据情报判断，你很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你一定是，但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才会把你带回警局。”

她顿了顿，然后补充道：“根据规定，如果48小时内没有找到更明确的证据或威胁，我们就必须放你离开。”

梁子恒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下一个？”

陈思羽说：“目前所有被害人都是你们班当年的同学，连老师也不放过。而你，正好是当年的班长。我们有理由怀疑凶手是照着某种‘顺序’在动手，而你的位置——很可能就在那个顺序里。”

她眼神盯着他：“有时候，不是动手的人才叫害人。装作不知道，撒谎，明明知道却闭嘴不说，也是一种伤害。”

梁子恒紧张地说：“我没说谎。”

陈思羽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一切目前只是推理。我们会继续调查，你暂时留在警局，是为了保护你。但48小时内如果查不到确切证据或威胁，我们就必须放你回去，哪怕我们判断错了。”

她说完就起身，走到门口。

开门之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突然想起什么，或者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叫门外的警官。”

说完，她和小任一走出房间，门刚关上，梁子恒整个人就绷不住了，坐在那里有点发愣。

他盯着那张写着自己当年口供的纸，手心开始出汗，心里开始打鼓。

“要是真像她们说的……那我是不是下一个？”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眼神有点慌了。

他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往椅背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瞬间脑子里乱成一团：“是不是我一出这警局，凶手就盯上我了？要不我干脆就不走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找人保护？”

他坐立不安，忍不住看了几眼门口的位置，眼里满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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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羽和小任一回到办公室，江澜就马上转头问：“怎么样？”

陈思羽叹了口气：“嘴挺硬的，死活不肯多说。我只能按规矩来——如果我们48小时内找不到确切证据或者他确实受到威胁的线索，就得放他回去了。”

沈清妍点点头：“对，这是程序。”

江澜没说话，转身盯着电脑上那个黑色网站，摸着下巴想着什么。

她忽然看向林柔：“我叫你查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林柔点头：“我查了。那个孙再金的案子，跟赵义峰的情况蛮像的。他在学校里确实有记录，老师也写过他有攻击性言语和行为。”

“但杨成烈……他表面看着挺正常的。”林柔把几张打印好的朋友圈截图放桌上：“你们看，案发前几天，他还在发郊游照、买手办、晒游戏，笑得挺开心，看不出有被霸凌的迹象。”

江澜皱眉道：“表面风平浪静，里面也许早就千疮百孔了。”

林柔继续说：“还有孙再金，他朋友圈没怎么更新，但成绩确实很好。杨成烈就是那种普通学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她顿了顿，又说：“但我觉得最奇怪的是——学校表面上好像有处理他们之间的事，可看得出来是在偏袒杨成烈。班主任在记录里把孙再金写得很恶劣，可是对杨成烈的评价，全是‘乖巧听话’、‘配合度高’这种话。”

陈思羽对着沈清妍问：“这不是你部门负责的案子吧？”

沈清妍摇头道：“不是，那是市检察院未成年人检察科负责的，不是我们科，和我不是一个部门。”

陈思羽看向江澜：“你觉得这些事有关系？”

江澜点点头：“我看了论坛几个帖子，很多人都说他们去报警了，但后来调解的时候，有些检察官表面上好像在帮他们，其实拖时间，或者干脆让对方销毁证据。”

“还有人说，对方家里有钱，学校不敢得罪。一边说调解，一边赔点钱，就让他们撤案了。结果之后还是不断被骚扰，警察也不处理。”

她划着电脑屏幕，眼神定在一条留言上：“这里有一句最让我在意——‘背后有□□撑腰’。”

“□□？”陈思羽一愣。

宋雨薇也皱眉：“怎么现在校园霸凌都搞到这么恐怖？”

江澜忽然笑道：“要不要知道这网站到底真的假的，其实很简单。”

“怎么测？”陈思羽问。

只见江澜一点不带犹豫，直接在网站那个【霸凌你的人叫什么名字？】输入框里打上了自己的名字——江澜。

然后——按下【提交】。

“喂！！！！”陈思羽当场就炸了。

沈清妍不可置信地喊：“你在干什么？！”

江澜笑得一脸轻松：“试试看这个网站到底灵不灵呗～”

陈思羽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

江澜摆摆手：“放心啦～没事的。再说了，除了我，还有谁最适合来测这个？”

她笑嘻嘻地说：“要不你们去提交你们的名字？还是让警方派卧底？不现实吧？最合适的就是我江澜啊～”

陈思羽抱头：“我真是……这下要派人保护你了！”

江澜立刻接话：“那更好！派个美女来保护我怎么样？”

“滚！”陈思羽被她气笑了。

结果这句话一出口，沈清妍直接黑脸，瞪了她一眼，眼神里都写着“你试试看”。

江澜立马认怂：“哎哎哎，开玩笑的！我真的是随口说说！”

说完，她赶紧转移话题：“我饿了，我要去吃豆腐花！”

“豆腐花？！”办公室众人一起转头。

江澜点头：“对！”

陈思羽扶额说：“你去叫外卖啊。”

江澜摇头：“我要现场吃，热的才好吃。”

她说完就拿起外套往门口走，还回头说：“不放心就派人跟着我，但不要靠太近。没发生危险就别出现。”

陈思羽吼道：“你到底想干嘛啊？！”

江澜回头冲她咧嘴一笑：“相信我就对了。”

这时，沈清妍拉住她的手：“等等，你自己一个人去什么去？”

江澜歪头：“你不是要上班？我回来时帮你打包。”

沈清妍冷着脸说：“陈队，我跟你的车。”

江澜一脸头疼：“你怎么又不听话？”

沈清妍咬牙道：“现在到底是谁不听话啊？！”

——————

江澜开车停在一家小豆腐店门口，一下车就闻到满满的豆腐花香味，她吸了吸鼻子，立马笑了：“老板！来一碗豆腐花～要黑糖的！”

老板从锅边抬头应了一声：“好嘞！”

江澜找了个外头的小桌子坐下，拿手机对着店门口咔嚓拍了一张，发了个朋友圈：【来吃～豆腐花了～】

另一边，坐在陈思羽车里的沈清妍，手机“叮”地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江澜发的朋友圈，照片里就是这家豆腐店。

她皱了下眉，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这是……想让谁看见啊？”

豆腐花很快端上来了，江澜一脸满足，拿勺子一口一口吃得特别香。

没一会儿她吃完一碗，又喊老板：“老板！再来一碗！”

就这样，一碗接一碗，吃得飞快。陈思羽他们在车上看着她，整个人都看傻了。

“她……是真来吃豆腐花的？”陈思羽满脸怀疑。

豆腐店人越来越多，开始拼桌了。有个男声在江澜身边响起：“这位小姐，可以拼个桌吗？”

江澜抬头笑了笑：“可以啊。”

两人坐一桌没怎么说话，对方戴着棒球帽，低头刷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江澜又喊：“老板！”

这时有个男人走过来应了一声：“在呢。”

江澜冲他笑：“帮我外带十份，黑糖的。”

老板点头：“好咧！”

旁边那男的忍不住问：“小姐你买这么多啊？”

江澜一边笑一边擦嘴：“帮朋友带的～”

然后她就起身：“慢慢吃啊。”

她走去前台结账，拿了那十份豆腐花，慢悠悠走回车上，把它们放后座，然后发动引擎走了。

车子一路开，最后停在一家灯光昏暗的酒吧门口。

她在车里小声自言自语：“幸好不用把车开进去，不然又要修车，否则真吃不消呢～”

说完就推门下车，慢悠悠往酒吧走去。

远处的陈思羽他们也赶到了，跟在后头，停下来看着那家酒吧。

陈思羽皱起眉：“这家酒吧怎么这么眼熟……”

另一个方向，张毅在车上拿着望远镜，说：“陈队！这是‘黑龙哥’的酒吧！”

陈思羽一惊：“你说什么？！”

沈清妍立刻问：“黑龙哥是谁？”

陈思羽语气一下沉下来：“D省那边混出来的，灰色交易搞得飞起。我们警方盯他很久了，抓他好几次都失败——每次都有替罪羊，贼滑。”

她回头望着那家酒吧，眼里透出担心：“澜，跑来这儿干什么？！”

此时，江澜已经进了酒吧，一进去就坐到一张椅子上，抬头问前台：“你们的酒吧女郎呢？”

前台回她一句：“你想点谁啊？”

江澜笑道：“我要最美的，最贵的。”

那人打量了她一眼：“你是要‘香小姐’？”

江澜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那人也不再问，指了指前方：“直走，到那边的房间。”

江澜起身道：“谢啦。”

她大摇大摆走进去，坐到一间半昏暗的小包间里。

门“咔哒”一声开了，一个穿白西装、里头是黑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气场很强，一进门就冷着脸挥挥手：“你们先出去。”

几个人立刻退出去。

他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江澜勾起嘴角：“我要‘香小姐’，结果来了个男的，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这服务可不行啊，我要给差评了～”

男人靠着椅背，冷笑了一声：“江大小姐，今天又玩什么花样？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怎么了？觉得外面的野花比较香？”

江澜靠着沙发背，不怒反笑：“黑龙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地道了。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个选择题。”

黑龙挑眉：“什么选择题？”

江澜慢悠悠地说：“你觉得，是我们江家厉害点，还是杨家大一点？”

黑龙盯着她看了几秒，笑了一下：“这年头嘛，有钱就是大哥。谁给得多，谁就大。”

江澜点头说：“说得倒也直接。那我换个问题——你为啥要对付孙再金？”

黑龙没立刻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劝你别掺和这事。江大小姐，真心劝你。”

江澜眨眨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行哦，孙总已经发话了，江氏要介入这事。而且嘛，我也知道，是你派人去骚扰孙志金和方丽的，不然孙静金不会跳出来发声。黑龙哥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黑龙冷着脸：“你问错人了吧？要做交易也该去找杨家，我只是个跑腿的。”

江澜点头道：“嗯，我知道。放心吧，杨家那边，我会去打招呼的。”

黑龙有点不耐烦了：“还有别的事吗？”

江澜忽然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指甲，语气轻飘飘地说：“做走狗也挺好的，至少每次都能分到点汤喝。你说是不是，黑龙哥？”

她虽然笑着，但眼神却冷得像刀子。

黑龙脸色沉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澜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意思啊～随口说说。”

黑龙的脸彻底沉了：“江大小姐，我劝你别玩火。你背景是大，但也别太自信。不然你当初也不会坐牢吧？”

江澜一点都不生气，反倒笑得更开心了：“我要是偏要玩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就是条狗。你告诉你主子，江澜今天要把他这层保护伞给撕了。”

黑龙眯起眼：“那你就是自己找死。”

江澜笑得更大声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背后那位金主，到底能有多大本事。不知道他的钱够不够多？朋友够不够硬？看起来是走‘法律圈’路线的吧，我猜得对不对？”

黑龙没说话，沉着脸盯着她。

江澜盯着他，忽然语气一转：“你是不是也被威胁了？想脱身吗？”

黑龙挑眉道：“哦？”

江澜笑了笑，站起来拍拍衣服：“想脱身就来找我，我……说不定能帮你。”

说完她就要走，刚走到门口，黑龙突然开口：“等一下。”

江澜转过头笑着：“哟～这么快就想通了？”

黑龙没说话，只是点了根烟，点火的瞬间，他身边那些原本坐着的人全都起身离开，门也被人关上了。

这一下子从外头看，十几个人一口气走出去，陈思羽他们顿时警觉。

陈思羽摸着耳机小声说：“林柔，张毅，你俩现在假装情侣，从门口走一趟。”

林柔和张毅听到命令，立马下车，手拉着手像普通情侣那样慢慢走向酒吧。

屋里，江澜靠着门看着黑龙：“你这是做选择了？”

黑龙语气冷冷的：“江大小姐，我不是警告过你，别玩火？”

江澜轻哼一声：“那又怎样？你不怕我江家？我家老头现在在H省，迟爷也在，你动我一下，想好后果了吗？”

黑龙笑道：“要真动你，我会安排‘意外’。就算真出事了，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再不行，我直接跑路。”

江澜突然笑疯了，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你还真敢啊～那些被你们整过的学生和家人，是不是也被你这样威胁的？”

黑龙皱眉说：“你说什么？！”

江澜一边把头发往后扎，一边冷笑：“我告诉你，我从没想过放过你们这些人。”

说完，她抬脚“砰”地一下踢飞了面前的桌子。

黑龙猛地站起来，怒吼：“抓住她！”

几个手下立刻扑了上来——

江澜反应极快，看到对方扑上来，直接一脚踹翻一个人，转身又躲过另一人的拳头，顺手抄起旁边的凳子砸了过去，砰地一声，对方哀嚎着倒下。

但她毕竟是一个人，对方人多，很快又有两个打手围了上来，江澜边打边后退，脸色冷静，但额头已经冒汗。

就在这时——

窗户外，林柔和张毅刚好走到门口，看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屋里打成一团。

林柔立刻按住耳麦，大喊：“江老板有危险！”

话音刚落，她和张毅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边跑边大喊：“警察！全部趴下！”

黑龙一拍桌子怒吼：“把他们也抓起来！”

他身边几个打手立刻转头扑向林柔和张毅。

“来啊！老娘练过的！”林柔一边骂一边抬腿踹过去，张毅则拎起椅子就砸，一人一边迅速加入战斗。

耳机里，陈思羽听到动静，脸色一变：“所有人，出发！”

说完，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沈清妍说：“我下车后你锁门！”

沈清妍急了：“陈队！你要保护澜！”

陈思羽边跑边回头：“放心！”

说完拔腿就冲过去，带着一队警员直奔酒吧。

“警察！全体不准动！”她一脚踢开大门，大喊。

但黑龙压根不怕：“别理他们！给我打！”

说完就想从侧门溜走。

江澜眼神一冷，冲他喊：“黑龙，你别想逃！”

两个打手立刻挡在黑龙前面，挥铁管就上。江澜咬牙对打，但这次明显挡不住。

陈思羽冲上来，先是一记肘击放倒一个，接着一个扫堂腿，又把另一个放翻。

江澜顺势抄起一根铁管，翻身一个飞踢，把扑上来的人踹倒，然后确认两人都动不了了。

“追！”陈思羽低喝一声，两人立刻从后门冲出去。

她对着耳机吼：“2队！后门封住！有没有人影跑出去？”

这时，黑龙已经跑到后巷，刚转弯，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穿着牛仔衣裤的人站在那。

黑龙皱眉怒吼：“你来干嘛？！”

面具人一言不发。

黑龙怒了，挥拳就打过去，面具人动作极快，一个反身摔，黑龙重重砸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没力了。

江澜和陈思羽刚好赶到，远远看到面具人跳上围墙，利索地翻墙逃走。

“有可疑人！”陈思羽对着耳机喊：“注意！有人戴面具、穿牛仔衣裤，从后巷翻墙逃走！”

她和江澜快步上前，把黑龙翻过来，鼻血已经流了一地，脸色惨白。

陈思羽抬手反扣住他双手，啪一声铐上：“你被捕了。”

黑龙怒瞪着江澜，咬牙切齿：“你完了！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

江澜却轻轻一笑：“正好，我也在想，你背后那位，是不是我猜的那一位……”

黑龙瞳孔一缩，似乎有点慌。

江澜缓缓蹲下来，靠近他：“你们是‘狼’吧。”

黑龙猛地抬头，震惊：“你……！？”

江澜笑容却越发冷：“你以为你赢了，因为你掌握了‘好人阵营’的消息。但你忘了，狼人杀这个游戏，女巫也是好人。”

黑龙表情彻底变了。

“你派人对付孙再金，结果反而把孙静金惊动了。你是不是以为她只是个老了的母老虎？不好意思，就算没牙了，她还是老虎。”

江澜站起来，语气冷得像冰：“你惹了孙家，结果孙家内斗你也掺一脚。你以为你一双手能应付那么多方向？你主子早就把你当弃子了。”

黑龙死咬牙，额头青筋直跳。

江澜走近一步，低声说：“你最好祈祷，警察搜不到你的其他证据……但我猜你运气没那么好。”

她弯下腰凑近他耳边，“既然你早晚都得下地狱——要不要，拉你主子一起陪你下去呢？”

黑龙脸色彻底变了，不知道是怒还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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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和陈思羽他们一起走回车那边，还没靠近，沈清妍就一下车，快步走过来，一脸担心地盯着江澜：“澜，你没事吧？”

江澜笑眯眯地伸手比了个OK：“我没事～放心啦～”

结果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在她脸上。

沈清妍气得脸都红了：“江澜！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有多危险？！”

江澜捂着脸，一脸委屈：“对不起嘛宝贝～但这案子真的要这么破，黑龙不逼出来，我们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沈清妍咬牙瞪着她：“等回去，我再好好审一审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黑龙和这案子有关的！”

说完转身就回了车，一屁股坐进去，“啪”一下把车门关上，还顺手反锁。

江澜刚想拉车门跟上去，发现被锁了，傻眼了。

她趴在车窗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清妍，小声喊：“宝贝～让我进去嘛～我真的有反省～”

沈清妍头都没转，直接掏出手机假装看消息。

这时候，陈思羽走过来，一把扣住江澜的肩膀：“你别光想着哄沈主任，我也要审你！”

江澜赶紧一脸求饶地笑：“陈队～我有买豆腐花给你们每一个人哦～黑糖的～热的～真材实料～”

陈思羽笑是笑了，但笑得一点都不友好：“豆腐花最多保你一时狗命。”

她眼睛一眯，慢慢凑过去，“回去你还是要交代清楚，不然你知道规矩——”

江澜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跟你走！不然豆腐花都白送了！”

陈思羽冷哼一声：“走！”

江澜悄悄看了一眼还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沈清妍，小声嘀咕：“唉，女人啊，果然都不能惹……”

陈思羽听见，抬手又给她脑袋敲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江澜立马立正：“没说没说，我说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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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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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等人被押到收留所，全部关了进去，一个个轮着上审讯室。

黑龙第一个被带进去，单独押进了审问室。

与此同时，江澜那边也被“押送”进刑侦支队办公室，一屁股被按在椅子上。

陈思羽走进来，啪一下把桌灯打开，对准江澜脸照过去，一副老刑警审犯人的架势。

“说！你怎么知道黑龙就是霸凌案背后的□□？”

江澜抬手挡了挡灯，一脸无奈：“陈队，你能不能别搞得我像犯罪分子一样？”

陈思羽眼神一瞪：“少废话！交代清楚！”

江澜叹了口气，认真起来：“是这样，我妹妹有个案子，是帮孙再金洗清被冤枉成霸凌者的名声。虽然我没见过孙再金本人，但我觉得，能让孙静金出来保护的人，肯定不是坏人。”

“然后呢？”陈思羽靠近她，盯着她脸：“别给我讲情怀，讲重点。”

江澜点头道：“我就一直觉得，杨家这边可能是找了人去吓唬孙志金和方丽，想走和解路线，商业谈判嘛，不稀奇。但后来我刷论坛的时候，看到几个说法，说有个□□喜欢穿白外套、黑衬衫。”

“你就凭这个？”陈思羽眉毛直接皱起来。

江澜耸肩：“我就想试试看嘛，结果……还真撞上了。”

陈思羽整个人凑到她脸前，怒道：“就这？！！！你就靠一条帖子去钓□□？！”

江澜笑得一脸无辜：“就这～”

就在这时，沈清妍冷冷开口了：“那你跑去豆腐店干嘛？”

江澜眨眼道：“去吃豆腐花啊～那家真的很好吃，我还买了好多外带呢。”

办公室里瞬间炸了——

“谁信你啊？！”陈思羽、沈清妍、宋雨薇、林柔、张毅和办公室其他人异口同声。

江澜委屈地摊手：“哎哟，你们别老觉得我这么狡猾好不好～我其实很单纯的。”

宋雨薇翻了个大白眼：“你是狡猾到骨子里了。”

江澜笑而不语，摸了摸下巴，靠在椅背上，装作自己是“破案功臣”。

陈思羽懒得理她，转身喊张毅：“走，去审黑龙。”

两人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回去忙自己的事了，沈清妍低头继续敲着报告。

江澜立马蹭过去，笑嘻嘻地说：“清妍～我是不是真的超厉害？”

沈清妍脸都没抬一下，冷冷一句：“别跟我说话。”

江澜抱着脸：“我脸好疼哦～你刚刚那一巴掌超重的……”

沈清妍语气冷冰冰的：“疼死最好。”

江澜嘟嘴：“那我不要死了……我死了你就不会心疼我了……”

沈清妍抬眼瞪她一眼：“你再贫一句试试。”

江澜立刻闭嘴，举手投降：“我闭嘴……但你等下要不要吃豆腐花？我真的打包了，黑糖的！”

她把豆腐花的袋子递过去，一脸讨好。

沈清妍一句话没说，直接伸手接过袋子，只冷冷地说：“我吃，不是原谅你，是不想浪费。”

江澜嘴角翘起来，小声说：“我知道你心最软了～”

沈清妍冷哼一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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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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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H省检察院门口气氛特别隆重，一排人穿着正装站在门口，连地上的红毯都铺好了。

H省检察长和几个副检察长、办案骨干早早就在那等着，一辆辆黑色轿车陆续开进检察院。

等车停稳了，有一辆车的后门被人拉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位气场十足的女性。

她头发盘得整整齐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徽章，红色领带扎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五十多岁，神情稳重中带着锋利，走起路来气场压得人不敢喘大气。

她就是柳爱芝，C国的总检察长，这次专程来H省考察工作。

H省检察长立刻迎上去，笑着鞠躬：“总检察长，欢迎您！”

柳爱芝笑着点头：“别太紧张，我这次只是来看看，H省最近的案件处理得非常好，我是来听经验、学做法的。”

“是！”H省检察长连连点头。

这时，站在旁边的顾延川也笑着说：“柳总，我们先进来聊？”

柳爱芝一看到他，笑着说：“顾同志，你也在啊？”

顾延川笑着上前和她握手：“我是来凑热闹的，现在刚调到司法部，听说您来，厚着脸皮跑来蹭饭。”

柳爱芝大笑：“好啊，那咱们一起进去吧！”

一行人就这么边聊边走进检察院大楼，开始了正式的考察。

接下来，H省检察长亲自带着柳爱芝走访了各个重点部门。

当他们走到处理重大疑难案件的“重大刑事案件检察科”（简称“重刑科”）时，科室里的人早就已经列队等着了。

沈清妍、宋雨薇、周颖，还有其他检察官都站得笔直，一看到领导们进来，全体齐刷刷鞠躬。

林青萍主动迎上去，笑着说：“总检察长，欢迎您来H省！我是林青萍，这里是我带的重刑科。这位是我们部门主任，沈清妍。”

柳爱芝看着她们，满脸欣慰：“你们两个气色都很好，精神头也足。听说你们最近破了那个25年前的旧案，让受害人家属终于能放下了，非常了不起。”

沈清妍礼貌回应：“谢谢总检察长认可。”

柳爱芝走过去，亲手拍了拍林青萍和沈清妍的肩膀：“继续加油！为人民服务，让坏人越来越少！”

“是！”两人齐声回答。

柳爱芝接着和每一个部门成员握手，简单聊了几句，也都给予肯定。

走到周颖跟前时，她笑着说：“你在法庭上的表现不错，继续加油。”

周颖点头答道：“谢谢总检察长，我会继续努力。”

再到宋雨薇那，她说：“清妍对你评价很高，好好干，年轻人机会很多。”

宋雨薇立刻立正：“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柳爱芝笑得满意：“很好，我看好你们这群人，继续努力！”

她和其他领导又说了几句，随后一行人便继续往下一站走去。

等人一走，办公室里瞬间松了一口气。

宋雨薇忍不住拍拍胸口：“我的天，刚刚我感觉都不敢喘气。”

林青萍看着她们，笑着说：“好了，别发呆啦～都回去继续工作吧！”

大家各自回到位置上忙起来。

这时，林青萍转头看到沈清妍正在看手机，还在飞快打字。

她走过去问：“怎么啦？你在发啥？”

沈清妍盯着手机，一边皱眉一边说：“我叫澜去接我妈……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了。”

林青萍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你说啥？！你让江澜去接你妈妈？你也太大胆了吧？”

沈清妍一脸头痛地叹了口气：“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人得守在单位不走，我不可能叫我爸去接吧……所以只好让她去了。”

林青萍分析道：“你妈妈挑今天、还特意选这个点来，不就是想跟江澜单独见面吗？”

沈清妍捂脸：“她就是故意的……”

林青萍拍了拍她肩膀，一脸怜悯地说：“唉，师妹……加油吧……希望你俩不会被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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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出口处，人来人往。

一个女人拉着行李箱慢慢走出来，她穿得很有气场，一身简单却讲究的衣服，妆容精致，眼神锋利却不失端庄。她虽然没说话，但那种“不好惹”的气质隔着几米都感受得到。

她叫蒋兰馨，正是沈清妍的母亲。

光是那张脸和眼神，就跟沈清妍有七八分像，尤其是那股冷静又强硬的气势，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时候，一个穿黑色西装、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人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束花，站在她面前客客气气地问：“请问是蒋兰馨女士吗？”

蒋兰馨打量了她一眼，点头：“我就是。”

对方马上笑起来：“您好您好！我是江澜，清妍的女朋友。第一次见面，我来接您！”

说着，她把花递过去，一边伸手想接行李，“清妍，她单位临时有事走不开，就让我来接您，让我帮您拿行李吧。”

蒋兰馨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干脆地把行李交给了她。

江澜笑嘻嘻地说：“这边请～”

两人就一起走向停车场。

江澜带她来到自己的车前，一辆深色的奔驰，轻轻按了一下钥匙，后备箱“咔哒”一声打开。

她麻利地把行李搬进去，然后快步跑去前面，帮蒋兰馨开后座车门。

蒋兰馨动作优雅地坐了进去。

江澜马上回到驾驶座，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从后视镜看着她，说：“伯母，我现在先送您去清妍家里，她那边事情处理完就会赶回去。”

蒋兰馨淡淡点头：“好。”

气氛一时有点安静，江澜握着方向盘，嘴角还在挂着笑，脑子里已经飞快地在想：完了，这位丈母娘气场比清妍还强……要小心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