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喝杯水!”斯年将一杯温水放入季禾手中,安抚着已经炸毛了的挚友。
“你是没看到啊!三两下,就都被打趴下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你都见不到我!”季禾用他生动形象的身体表演,试图给斯年再现当时的战况。
但…斯年却觉得,应该有夸张的成分,虽然那个陆鸣远才回来两天,可据他观察,也不像随便能动手的样子。
“你们真的打起来了?”斯年反问。
嗯!季禾瞪着大眼睛,好像在问,你竟然不信我。
好吧!韩斯年对着季禾败下阵来,对方应该是很凶了。
看斯年相信他说的话了,季禾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怎么办?这口气我不服!”尤其是想到刚刚自己落荒而逃的样子,他季禾什么时候这样了,而今天,他逃了两次,两次啊!
“少爷,要不然我们再叫几个兄弟…”其中一个保镖在季禾耳边低语。
“不行,不行。”季禾摇头拒绝了,怎么还打架,刚刚都要给他吓死了。目光扫到客厅中摆放的花瓶,心中有了主意。
“不行,我得再上去一趟!”季禾想到计划站起来,看着楼梯口。
斯年赶快拉住,“你们刚刚都打起来了,你还上去找他?”
“nonono。”季禾摆着一根食指,一脸坚定的说:“这次去,不是打仗的,是求和的!”
求和?你要不把你满脸算计的表情收一收呢?斯年看着季禾第三次出征,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答应他任何请求吧!
古有三顾茅庐,今有他季禾三战肌肉男,季禾让保镖等在门外,自己则小嘴叨叨叨的背着台词。
而坐在书桌前的人,早在听到脚步声时,就想要去开门,却突然想到有人说过他眼神太锐利,翻出了一个眼镜遮挡上,随手打开桌子上的书,试图装得绅士一些。但注意力却都集中到耳朵上。
咚咚咚!
敲门声终于响起。
陆鸣远直了直腰,清了下嗓子,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
门吱呀地打开,先伸进来的就是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看到他,立刻就露出大大的笑容,一脸讨好。
“你好呀,在看书呐!”
“嗯。”
季禾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挪,“我是来,和你道歉的,不明不白就给了你一巴掌,还威胁你,甚至保镖们还…”
这么一说,季禾感觉自己今天真是一名罪恶滔天的人。
“哦,小事,毕竟我也没被收拾。”陆鸣远推了推眼镜。微微抬头露出自己优秀的下颚线。
季禾想到刚刚的乱战,又不由露出窘迫,但为了目的,很快振作。
“这怎么能是小事!”季禾特意夸张地瞪着大眼睛,“这就是我御下不严,我要好好道歉的,就定在明天吧!明天,你来我家,我好好地正式的和你道歉。”
“去,你家?”陆鸣远用手指不停地摩擦着书角,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对啊!我做一大桌子菜好好招待你!”那双明亮且带有狡黠的眼睛,立刻让陆鸣远稳住情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估计是一场鸿门宴等着他往里钻吧!
真是有点什么小心思都挂在脸上,尾巴都藏不好。怎么能让别人去呢?
“嗯,可以。”陆鸣远推了推眼镜。
“啊?”就这样答应了?
“怎么这么惊讶?那我不去了?”
“不行不行,你明天一定要来啊,我等你。”季禾高兴得连嘴角都要压不住了,真没想到对方这样就上当了。
任务完成,打道回府,
却被对方拽住手腕。
陆鸣远指着自己说:“陆鸣远!”眼睛看着对方。故意加深名字的语气,这可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
季禾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认为对方是要问他的名字:“我叫季禾,季节的季,季字上半部分的禾。”
吓死了,还以为他反悔了呢。
陆鸣远神色一暗,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还不知道你家地址,和电话,明天怎么联系?”
一兴奋把这事给忘了,刚好书桌上有笔,但找不到能写的本子,总不能写人家看的书上吧!季禾有点苦恼时,陆鸣远将他宽大的手掌伸过来。
季禾疑惑的看向对方。
“写手上!”陆鸣远是这么说的。
又不是写他手上,季禾当然言听计从,本来手掌上有点汗珠比较难写,可是他手掌里硬茧子一片接着一片,就好了很多,果然啊!这个男人不简单。
好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可是一个拥有智慧的男人!
“明天一定要来啊!”都走到门口了,还忍不住继续提醒一下,但说出口后就觉得有点刻意,赶快找补一下:“还有,眼镜很好看!特别适合你!”
陆鸣远在季禾关门的一刹那,拿下眼镜,抬起刚才被季禾写过字的手掌,举到眼前看着手中的字。
少年的字迹可不像本人一样可爱。没良心,我可惦记了你八年,结果你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哈哈哈哈!”季禾一路小跑的从楼上跑下来,还悄悄贴在斯年耳边说。
韩斯年瞪大了眼睛,全是不可置信。
“他真的说明天要去你家?”
季禾拍着胸脯肯定,“我还写下我家地址给他了呢!”
斯年难以置信,“你…许他什么好处了?”
“没有啊!我就说要跟他道歉,他就答应了!”季禾大大方方的回答。
这…难道对方眼睛瞎了?
回到家里的季禾,首先来到他爸爸的收藏室,看着正中间展台里放着的白底青纹的花瓶,问向平时打理的仆人。
“这个是那个A货吧!”
仆人点点头:“是的,真的只有在有重要客人的时候,老爷才让摆出来!”
“行了,你下去吧!”
季禾看仆人关上门,这才开始将固定展柜的钉子全都拔掉,然后在一个腿上绑上隐形的鱼线!
到时候,傻大个只要有抬手的动作,他就拽动鱼线,这个柜子就会带着花瓶一起倒下。在监控里看就会像傻大个给推倒的。
简直天衣无缝!他太天才了。
布置完陷阱,季禾才放下心去休息。
第二天
季禾早早就在门口候着,看到车来,还屁颠屁颠的去给开门。要不然说做坏事的人都心虚呐!
入目就是一条修长的大腿,穿着黑色的西裤,上身是一个简约的白衬衫,将一身肌肉全部包裹,最后是带着眼镜的一张帅脸才出现,就连头发丝都是完美的。
斯文败类!
这四个字在季禾的脑子里响起,“你,你…”指着对方都不会说话了。
“我怎么了?”陆鸣远推了推眼镜,很满意对方的反应,一摆手司机从后备箱左三包右三包的拿出礼品。看见季禾疑惑的表情,陆鸣远轻咳一声解释:“给伯父伯母带的礼物!”
季禾小声嘟囔,“他们又不在家,给他们带什么?”
但这是小事…
赶快将陆鸣远领到饭桌,给他介绍着满桌的佳肴,心里却想着,吃吧吃吧!这就是你最后的快乐了!
陆鸣远看着满桌佳肴有些失望道:“昨天某人不是说亲自做菜么?麻烦帮我指一下,你亲自在哪里?”
“啊?”季禾疑惑:“我说亲自做菜了么?”
陆鸣远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能这么期待。
一顿饭季禾吃得是如坐针毡,在他第三次问起:“吃完了么?”的时候!
陆鸣远抬头看那个按捺不住的家伙,真是连一顿饭的时间都忍不住。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走吧!”
“太好了!”季禾高兴得快要跳出来,然后才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太兴奋了。
“额…我实在是太想让你看看那个宝贝了!”季禾试图一脸诚恳的说。
陆鸣远一脸玩味,微微侧身伸出手说:“请!”
吼吼,好戏马上开场了!季禾在心中暗爽。
二人来到楼上收藏室,进去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被众星拱月般立在中间的藏品。
季禾伸出胳膊,一把挽住陆鸣远,向着他设计好的陷阱走,突然过分亲密的举动,倒让陆鸣远有点不适,季禾发现对方在看自己,赶忙给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鸣远有些脸红,没想到竟然还用美人计!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来到了展台前。
陆鸣远看着这简陋的圈套也不禁扶额,他不会以为鱼线就是隐形的吧!竟然藏都没藏就摆到脚底下,还当他面捡起来?真是没把他当正常人!
抬手啊!抬手啊!而此时的季禾哪有时间去看陆鸣远的表情,一直盯着人家的手念叨不停!生怕错过时机。结果发现对方的双手就像粘到了裤子上,一动都不动。
终于抬起一点,季禾的脚跟都跟着翘起来,再高点,再高点!结果对方竟然又放下了,季禾泄气,明明胜利就在眼前。
“怎么了?我的手有什么问题么?我看你一直盯着。”陆鸣远玩味地打趣道。
“啊?没有哇!我就是觉得你的手太好看了,多看了几眼!”季禾边说还边点头,好像多认同似的。
“哦~我也觉得好看!”陆鸣远将手抬起仔细端详。
就是此刻!
用力拉扯手中的鱼线。
嘭!一声
成了!
季禾高兴的抬头,做作的大喊:“啊!我爸最贵的花…瓶?”声音渐渐变小。
没有事哦!
在花瓶掉下的一瞬间,就被陆鸣远早有预料的捞起。
“虽然柜子倒了,但伯父的花瓶我给保护住了!不用太感谢我。”陆鸣远满意地看到对方震惊的眼神。
“怎么不,谢谢。你呢!”季禾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啊啊啊!为什么?他怎么这么厉害!
陆鸣远无视满脸失落的季禾,将花瓶亲手交在了他手中,微笑道:“收好了,下次再不小心摔倒!”故意强调“再”这个字。留下意味深长的表情,“我就不一定能救起了!”
季禾将花瓶抱在怀里,怎么可能再摔啊!又不是要设计你,结果一分心,好像绊倒什么,昏天黑地的旋转一番后,倒在了陆鸣远的怀里。
“看看!都叫你小心一点嘛!碎了吧!”陆鸣远将季禾扶正。看着脚下的碎片。
季禾长出口气,幸好幸好,只是一个A货罢了!
“哎呀!”陆鸣远拿起一片碎片,“我听说季董有一个特别心爱的花瓶,还找人仿制了赝品用来平时摆放,为了区分特意在花瓶底下印了个A,这个…好像没有A呀!”
嗯?嗯!
怎么可能没有!
说是这么说,但某人走后,季禾立刻来到收藏室检查,一片一片的想要找到A。
然后,他理所当然的,闯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