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平息后的第一个周末,楚枫晚揣着刚到手的梅赛德斯奔驰,硬拉着楚泽言陪她练车。
苏婉站在别墅门口,往她包里塞满创可贴、温水和能量棒,反复叮嘱:“晚晚,别急着提速,让你哥找块没人的空地练,撞了花花草草都没关系,千万别撞着人!”
楚泽言拍着胸脯保证:“妈你放心,我选的路段刚修好没通车,连只鸟都少见,保证让晚晚练得安心!”
楚枫晚穿着黑色短款卫衣,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高马尾扎得利落,眉眼锋利鼻梁挺翘,单看脸是自带“不好惹”气场的张扬美人,可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眼神死死盯着前方,活像要上战场的新兵蛋子。
“哥,挂挡要怎么挂来着?”她声音发紧,“我总觉得这档杆像不听话的泥鳅,抓不住方向。”
“稳住,先挂一挡,慢慢抬离合——对,就这样,给点油!”楚泽言在副驾指导得尽心尽力。
车子磕磕绊绊地驶离市区,刚拐进城郊那条空旷路段,楚枫晚渐渐找到感觉,车速慢慢提了起来。她松了口气,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就瞥见前方路口突然窜出两个身影,正摇摇晃晃地横穿马路。
“哥!有人!”楚枫晚吓得魂飞魄散,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错把油门当成刹车狠狠踩了下去!
“踩刹车!是刹车啊!”楚泽言的吼声都变调了。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夜空,车子在距离两人不到半米的地方急停,巨大的惯性让楚枫晚的额头差点撞上方向盘。她惊魂未定地推开车门,跑下去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地上,黑色衬衫领口松开,袖口挽起,露出的小臂上沾了点尘土,正是宴会上和她聊过两句的傅段卿。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楚枫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张扬的脸蛋涨得通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活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傅段卿揉了揉被撞到的膝盖,抬头看清来人,挑了挑眉,酒意被这一撞醒了大半。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楚小姐?认亲宴上看着挺文静,没想到背地里是‘马路杀手’?这是练车还是渡劫,打算把路人都渡去西天?”
他的声音清朗,说出来的话却像小刀子,又毒又精准。
楚枫晚的脸更红了,急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嘴里蹦出的话颠三倒四:“我不是马路杀手!车子它不听话,像脱缰的野马,哦不,像没头苍蝇,我想拉住它,可它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脑子一热就……就踩错了!”
她越说越抽象,明明长着一张攻击性极强的脸,此刻却缩着肩膀,眼神飘向路边的野草,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和她的长相形成了诡异的反差萌。
楚泽言也跑了过来,看到傅段卿,愣了一下:“傅总?怎么是你?”他赶紧道歉,“实在对不住,我妹妹第一次练车,没控制好,您伤着哪儿了?我这就带您去医院!”
傅段卿身后的陆子昂醉醺醺地凑过来,拍着傅段卿的肩膀哭诉:“段卿!你没事吧?谁敢撞我们傅大少!是不是眼瞎……”话没说完,他看清楚枫晚的脸,眼睛一亮,“哟,这不是楚家那位漂亮小姐吗?这么巧!是看上我们家段卿,故意制造偶遇呢?”
“陆子昂!”傅段卿瞪了他一眼,醉鬼的胡话没眼看,“闭嘴,别在这丢人现眼。”
他活动了一下膝盖,还好只是轻微擦伤,没什么大碍。傅段卿看向楚枫晚,毒舌属性依旧拉满:“楚小姐这驾驶技术,建议先在驾校跟教练多磨合几年,别出来嚯嚯路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命大,能在你的‘野马式’驾驶下幸存。”
“我、我会好好练的!”楚枫晚急忙辩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以后车子会变成温顺的小羊,不会再乱跑了,我保证!”
“温顺的小羊?”傅段卿被她这比喻逗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楚小姐对自己的技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看更像是随时会炸毛的刺猬,逮着谁扎谁。”
楚枫晚急得眼眶都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她想起苏婉说过,做错事要负责,立刻掏出手机:“傅先生,我赔你钱吧!你看医药费、误工费,还有你的衣服,多少钱我都赔!”
傅段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赔钱?楚小姐觉得我缺这点钱?”
他傅家的家底,还不至于缺这点医药费。
楚枫晚愣住了,是啊,傅段卿看着就身价不菲,肯定不缺钱。那该赔什么?她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那、那我赔你别的!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傻乎乎的认真,看得傅段卿心里一动。他本来没打算计较,可看着楚枫晚这副张扬脸蛋配内向性格的反差样,突然想逗逗她。
傅段卿故作严肃地叹了口气:“钱我不缺,医药费也没多少。但你这一撞,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你也知道,我这人心思重,被你这么一吓,估计好几天都睡不好觉,耽误了工作损失可就大了。”
楚枫晚一听,更愧疚了:“那、那怎么办?我帮你请最好的心理医生?”
“不用这么麻烦。”傅段卿话锋一转,“我最近正好缺个助理,处理点杂事。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来给我当一个星期助理,帮我分担点工作,就当补偿我的精神损失了。”
“当助理?”楚枫晚眨了眨眼,有点懵。她从来没当过助理,连自己的事情都有时候处理不好。
楚泽言也觉得不妥:“傅总,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晚晚她没经验,怕是做不好……”
“没关系,都是些简单的杂事,比如帮我泡咖啡、整理文件、跑腿送东西之类的。”傅段卿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楚小姐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倒霉,被‘野马’撞了一次。”
“不为难!我愿意!”楚枫晚立刻点头,生怕他反悔,“我一定好好做,泡咖啡、整理文件、跑腿都可以,我会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绝不偷懒!”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点头,张扬的眉眼间满是认真,像只被分配了任务就干劲十足的小兽。
傅段卿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那行,明天早上九点,到傅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报到。记住,不准迟到,不准早退,工作时间不准摸鱼,更不准把我的办公室当成练车场。”
“我记住了!绝对不会!”楚枫晚使劲保证。
傅段卿扶着还在醉醺醺念叨的陆子昂,转头对楚泽言说:“楚大少,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一趟?毕竟被你妹妹撞了,总不能让我们自己打车吧?”
“应该的应该的!”楚泽言赶紧应下。
四人上车,陆子昂醉得不省人事,靠在座椅上呼呼大睡,还时不时嘟囔两句失恋的废话。楚枫晚坐在后排,大气不敢出,偷偷打量着前排的傅段卿。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下颌线锋利,即使没说话,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可一想到他刚才毒舌又带着点玩味的样子,楚枫晚又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可怕。
车子到了傅段卿家小区门口,楚泽言停稳车,傅段卿推开车门,回头对楚枫晚说:“明天别穿得太随意,也别穿得像要去走秀,得体点。还有,泡咖啡要三分糖七分奶,温度刚好入口,别烫到我,也别凉了。”
“好、好的!”楚枫晚连忙记下。
傅段卿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还有,明天出门前先祈祷一下,别把我的车也撞了,我可没有第二次好运。”
楚枫晚的脸又红了,低着头小声说:“我不会的!”
傅段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扶着陆子昂走进了小区。
车子驶离小区,楚泽言忍不住说:“晚晚,傅段卿这人就是嘴毒心软,你别往心里去。不过当助理这事……你要是不想做,哥去跟他说,大不了我们多赔点钱。”
“不用了哥,”楚枫晚摇摇头,眼神坚定,“是我做错了事,就该负责。不就是当一个星期助理吗?我能做好的!”
她心里其实有点打鼓,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她想证明自己,不仅能练好车,也能做好其他事情,更想让傅段卿看看,她不是只会撞人的“马路杀手”。
回到家,苏婉听说了这事,吓得不行,连忙给她找得体的衣服,还叮嘱她:“晚晚,到了傅总公司要勤快些,多听少说,泡咖啡、整理文件这些小事都要仔细做,别给人家添麻烦。”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楚枫晚抱着苏婉找的米白色衬衫和黑色半身裙,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第一天:咖啡与文件的“极限挑战”
第二天早上,楚枫晚起得比鸡还早。她对着镜子反复打理发型,米白色衬衫熨得平平整整,黑色半身裙长度刚好到膝盖,配上一双低跟皮鞋,张扬的脸蛋多了几分青涩的干练。她提前十分钟到了傅氏集团楼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深吸一口气,像奔赴战场一样走进了电梯。
顶楼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楚枫晚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傅段卿清冷的声音:“进。”
她推开门,傅段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文件,白色衬衫搭配深灰色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少了几分昨晚的玩味,多了几分职场精英的疏离感。他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两秒:“还算准时,没让我等。先去泡杯咖啡,三分糖七分奶,温度刚好入口——别用微波炉加热,会影响口感。”
“好的傅总!”楚枫晚连忙应下,转身冲进茶水间。
茶水间的咖啡机看起来很高级,楚枫晚研究了半天才搞懂怎么用。她小心翼翼地称量咖啡豆,研磨、冲泡,然后按照比例加奶加糖,怕温度不合适,还特意用手背试了试杯壁,确认温热不烫嘴,才端着咖啡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
“傅总,您的咖啡。”她把杯子放在傅段卿手边,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傅段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文件柜:“把第三层的文件按日期分类整理好,打印三份装订,下午三点前给我。对了,别把文件弄皱,我有洁癖。”
“好、好的!”楚枫晚抱着一摞文件回到旁边的助理工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咖啡没被吐槽,应该是过关了。
文件堆得像小山,楚枫晚坐在椅子上,一页页翻看、分类。她做事格外认真,遇到日期模糊的文件,会仔细核对内容推断;打印出来的纸张,会逐张抚平,装订时还特意调整了边角,确保整整齐齐。中途她起身倒水,看到傅段卿还在低头看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竟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漠了。
“楚助理。”傅段卿突然开口。
楚枫晚吓得手一抖,水杯里的水溅出来几滴:“傅、傅总,怎么了?”
“文件整理得怎么样了?”傅段卿头也没抬,“别磨磨蹭蹭,我下午要用到。”
“快、快好了!已经整理完一半了!”楚枫晚连忙回答,心里却有点委屈——她明明已经很快了。
傅段卿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红红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忍不住调侃:“这点活就累了?还是说,楚小姐平时在楚家娇生惯养,连这点体力活都干不了?”
“不是的!”楚枫晚急忙辩解,“我只是在想文件的分类,怕分错了给您添麻烦。这些文件像散落的拼图,我得把它们归到正确的位置,不然拼不出来完整的画面。”
她又开始说抽象话了,傅段卿被她逗笑,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不用这么比喻,按年份和项目分类就行,简单点。”他顿了顿,补充道,“渴了就喝水,不用偷偷摸摸的,这是你的工作权限。”
楚枫晚愣了愣,抬头看向傅段卿,他已经重新戴上眼镜看文件了,侧脸线条依旧锋利,但刚才的话里,好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她心里暖暖的,小声说了句:“谢谢傅总。”
中午十二点,傅段卿放下笔,起身伸了个懒腰:“去楼下餐厅买两份午餐,我要黑椒牛柳意面,不要洋葱,少放黑椒,酱汁单独装。你自己随便选,算我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付钱就好!”楚枫晚连忙摆手。
傅段卿挑眉:“让你买你就买,难道要我这个被你撞了的人,自己下楼买饭?”
楚枫晚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乖乖点头:“那、那我去了。”
她下楼后,选了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西餐厅,按照傅段卿的要求点了意面,自己则买了一份番茄牛腩饭。排队等餐的时候,她看到旁边的奶茶店在搞活动,想起傅段卿喜欢喝甜的,就顺便买了两杯三分糖的珍珠奶茶。
回到办公室,她把意面和奶茶放在傅段卿面前:“傅总,您的饭。这个奶茶很好喝,我买了两杯,给您一杯。”
傅段卿看着桌上的奶茶,又看了看楚枫晚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楚助理这是在贿赂我?想让我对你的工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的!”楚枫晚急得摆手,“我只是觉得昨天的事很对不起您,这杯奶茶算是赔罪……没有别的意思!”
“逗你的。”傅段卿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吃饭吧,吃完继续干活。”
楚枫晚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傅段卿。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细嚼慢咽,不像有些人那样狼吞虎咽。她突然觉得,傅段卿好像也没那么可怕,甚至有点……可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楚枫晚掐灭了——傅段卿那么毒舌,怎么会可爱呢!
下午两点半,楚枫晚把整理好的文件送到傅段卿面前:“傅总,文件整理好了,您看看。”
傅段卿拿起文件翻了翻,分类清晰,装订整齐,甚至每份文件上都贴了标签,标注了核心内容。他抬眸看向楚枫晚,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没想到你还挺细心,没我想象中那么笨。”
被夸奖的楚枫晚脸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小声说:“谢谢傅总,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继续保持。”傅段卿把文件放在一边,“下午四点,跟我去见个客户,记得带好合同和笔记本,少说话,多记录。”
“好的傅总!”
见客户的过程很顺利,楚枫晚坐在旁边,乖乖地记录要点,偶尔傅段卿看向她,她会立刻递上需要的文件,配合得十分默契。结束后,傅段卿开车送她回去,路上突然问:“你以前没做过助理,怎么知道文件要贴标签?”
“我外婆以前整理药材的时候,会给每个罐子贴标签,说这样找起来方便。”楚枫晚小声回答,“我觉得文件也一样,贴了标签您找的时候能省点时间。”
傅段卿愣了愣,转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线照亮她的侧脸,张扬的眉眼柔和了不少。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车速放慢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