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河是那远处祁山天山雪融水汇融而成,被整个草原包裹着,草场连绵。
舒月黎下马,伸出手臂缓缓向前移步轻跑淡蓝色垂坠裙,褶子灵动如波。腰间系同色腰带,收束腰身却不张扬,行走间裙裾轻摆,似有淡蓝烟波流动。
“小姐”
术紫上前将那浅白袍子系在了舒月黎身上。
霍天牧和谢子睿让人拿出柴块,在河流弯曲处起了火堆,并在一旁堆了炭火,做了烤架,一行人散去,就剩他们几人。
“好舒服啊”
舒月黎伸出双手,好似要把这远山、草场拥入怀中。
好在这不是空气稀薄,不然又难受了。谢子睿上前,见她鼻头红红,眸如秋水澄澈,顾盼间流光溢彩,还真挺开心。
“回去了”
“我想站一会,谢子睿”
舒月黎软绵绵的声音带着魅惑般,自己也没有挪动,在她身旁站着,两人望着远方。
前日
芙蕖院
“霍夫人”
“舒小姐可有好些”
“好多了,月黎谢过夫人照佛”
霍夫人看着微掩着房门,虚开的窗,风吹那摆地窗纱卷着未动半分,与屋内的炭火无不宣誓床上女的的孱弱
“怕惊扰到舒姑娘,不好常来探望,只是我家那小子,倒是常来打扰”
见舒月黎微微抬起,笑颜如花,在她苍白的脸上好似染了那春末半展开桃花花晕般。
“夫人,与月黎可是有话要说,大可直言”
“舒小姐聪慧,我便直言”“霍家,就天牧这一个小子,往后...”
见霍夫人踌躇
“我与天牧本就是好友,再无其它”
“舒姑娘通透,还望今日为叨扰到姑娘”
院门外
“夫人”霍将军见夫人不语,轻挽霍夫人将手背轻拍。
“这姑娘是个通透人”“若不是这身子......”
两人叹息,霍夫人回头看那院门,两人满是惆怅走了。
疏勒河
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蛮人模样,谢子睿站在我身前护住。
又是那人,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又见面了?”“小侯爷、少将军!”
这人还挺礼貌,但很快便将我们围住。
“不是,你说你是好歹也救过我们,你到底什么事?”见我说话,本是要交战的众人坐了下来。
说着见舒月黎又指了指周围的人,都拿着锋利的弯刀,吓人得很。
“小姐既已问,那我便直言”“想找两位接些过冬的食物”
见他看向谢子睿和霍天牧,他们俩都不搭理,让术紫将串拿出来烤着。
那人愣了会儿,便言若不接粮他无法保证是否部落的人会前往,不等我们反应。
“兰氏单于率部南下归附你朝,被安置在河套北部一带,虽称为藩属,协助攻击北匈奴。挛鞮氏,右贤王西北部和北部他们可很难放过四郡这块肥肉,难道两位不分昼夜在这冬日中防守?”
“谁又能保证现在的凉国不会像当年乌恒一般被匈奴吞并。”
“挛鞮氏,是正统的单于式”
这剑拔虏张之际,见舒月黎这般问话,周围围拢的人也放下了刀。
谢子睿看着舒月黎,想着如何才能把她安全带出去 ,霍天牧也是时刻准备出手。
结果这两人倒是聊了起来。
“嗯,挛鞮氏,世代继承匈奴最高统治权。”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不是”“匈奴崛起时吞并了许多部落,包括我族”
“他们是东胡,西北部是北胡投靠匈奴”谢子睿补充,试了下烤熟的肉串递给了舒月黎。
“诺”
见舒月黎递过来的那人也没拒绝,舒月黎让术紫跟在场的胡人都分食了去。
“你说是接粮言语都是威胁,你们平时就这样吗?”
那人不语“以前蛮辽南下也是这般,不借便打,到我朝陛下这,便直接打了回去”“我是想说借东西也要有借东西的态度吧!”
那人闻言,不语看着舒月黎,这女子倒是比前些日子看着有了些精神,之前看着就弱不禁风,这草原的风都能将她吹倒一般。
“我邦来年会用羊群马匹相还”
“你们跟匈奴一样?”“游牧族,若是倒时没有想还遇上旱情或是天灾你又当如何”“还是跟匈奴一样,想等着兵肥马壮时再行掠夺?”
“你这女子如何说话”
后面围着的人愤怒的发言,不知是在气与匈奴相比,还是气尚武的民族被压制在关外,不得入关而愤恨。
“我们东胡人不似匈奴那般,嗜杀成性以蛮力武力行掠夺之势,但草原资源有限,不得不反击只有更强更凶猛才不会被吞并掠杀,游牧族本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并非都是“未开化”的蛮夷”
“总不能都是匈奴坏了你们胡人名生吧!!”
“我们与那匈奴本就不是一族”一人回复
“抢夺草场、马匹、羊群,包括犯你朝边境几乎所有的游牧族都有所涉及,我无法保证以后如何,至少现在近些年,我们东胡与你们,有着共同敌人”
“我想比起我们,匈奴的强大更让贵朝头疼吧!”
他看向霍天牧和谢子睿,霍天牧不语,看得出来北疆沿线还是这般,那匈奴兵似野火般卷过所到之处,可人却像那种子一般在草原肆意生根,来年春天万物复苏后想必又会卷土重来。
“为什么你们不自己种植?”
见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们游牧族,像风一样,并无固定生存场所,但是生活范围总有吧!总不想永远在每年不同的时节都像候鸟一般迁徙”
“姑娘这是何意?”
“你们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本身不稳定性,加之有匈奴这类民族不断入侵,打破原有的平衡,也就是说原本可能你们就是一个部族,有你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们自由自在,在草原策马驰骋,栉风沐雨而在外力影响下不得不策马奔腾,绝地争锋”
“但是你看匈奴原靠武力统一草原地区,现在不也是四分五裂?难道你想带着你们部落这些人跟以前的匈奴一样?不够吃就抢,抢不够就打?不停的扩大势力范围是会越来越强大,人员、马匹、牛羊所拥有的资源都会越来越多,没有文明沉淀、没有制度的约束一昧的靠着武力,你们都会老会有新的部落出现会有武力更强的人出现,你们又当如何?”
“不过就是周而复始这般”
“姑娘可有何解?”
“那你得保证永不侵犯我朝边境,并且等你们稳定下来与我朝建交,若有外邦来犯也得配合我朝驱逐”
见那人思索良久
“可以,但,你得跟我走”
他看向舒月黎,这女子不一般,定有利于他们重新在草原崛起。
“不可能”谢子睿断然拒绝。
“不行”霍天牧也坚决反对。
思考良久
“你,你们的人先走吧!我与他们商量”
“月黎!”
那人转身,在不远处停了一会,一行人又骑行到在河湾的另一弯曲部处停下。
看着他们身影已经越来越小,一行人在那处停了下来。
“我这就通知,把这些人都一网打尽!”谢子睿愤愤说着。
“ 月黎,我同意子睿的方法”
“然后呢,等他们部族的来了再打?”
“我这些时日也听了些东西,匈奴现在主力是退了出去,十几支部落仍然活跃与北域一带,来年呢?之前坐了那么多不都是为了统一边防战线吗?”
“不需要以你一个女子的牺牲来换这边界太平”谢子睿不悦
“要真是以我一人牺牲就能换,那我们这都能减少多少损失,再说哪里做得到这般”
舒月黎眉眼含笑,看着谢子睿,谢子睿不见她将头撇在一边。
“你们也不听听我有没有可行之法,便着急忙慌的否定!”
“月黎,可是有应对之策”
“我看了他们对草原很是熟悉,而且不知道他们部族到底有多少人,有何规模,但匈奴至今未将他们吞并碾压,定是有他们优势所在,这样的部落政权,至少我们现在不宜为敌”
“都是蛮族,有何道理可讲”谢子睿悠悠讲着。
早年东胡祖先确实有逐鹿中原之志,可几代人加之草原争斗,渐渐变成偏安一隅部落政权,由于内部分歧又分了东北之势。
“鬲昆、薪犁,这些部落本是位于匈奴以北,却被北匈奴逃窜之际收服吞并”
“我想留在这”
两人看向舒月黎,她神情沉静似在沉思,细品心绪。
“不用说了,我不同意”
说着谢子睿便要起身,舒月黎拉住,霍天牧也不同意。
“你们知道吗?这些时日我看着你们一直在忙,看着天牧伤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我瞧了去,看着你连着几日行军风尘仆仆四处是伤每次都是洗净后才来见我,想也是常态,我知道前线都是这般,也装作不知罢了,一直以来我都是被照顾受照顾的那个”
“也是最能拖后腿的了,原来也想早早回了,免得你们不便”
“月黎,我和子睿都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是,其实就是这样”“现在这种情况,若是,我能做些什么,我会很开心,很满足的”
舒月黎看着他们,都沉默不语。
“以前,就在京中什么都不知晓,只知你们不易也只能忧心,当然更多还是享乐”“我看这人,不似那些纯武力无脑的首领,他既然也有此愿,为何不试试呢”
“你想怎么做”
“他们之所以这般,这些游牧部落以天地为幕,以草原为台,争夺不休,一是资源有限,二便是本就他们的天性再这样的环境中,自有散漫又居无定所,无规矩不成方圆靠着蛮力抢夺便更加尚武,长此以往终究是祸患”
“月黎,你是想.....”霍天牧明白他意思,紧接着说“这,是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太难了,月黎”
“如若能让他们安定下来,那么不稳定因素便能解决一半”“没有人在享受安稳和平后还能接受混乱不堪、四处流浪战乱不停漂泊的生活,我 ”“我只需要竭力让他们感受到这种稳定,那么他也好,部落百姓也好,自然都会像你们维护边境一般维护自己的领域”
“这些时日看你们忙不停,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人不能只管享乐对其他都不管不顾吧,就是爹爹在朝中也断不会松懈,所有人都在维护朝中稳定,王朝稳定,才有我们舒舒服服的过活日月,若是我不知晓,自然可以回到那四方天地中,可现在我也想做些事情”
舒月黎眉峰微敛,容色皎洁,温婉柔和,清清淡淡描述着。
“我,我想留在这”
“可是...”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身体”“这身子本就疲弱,若是我真出事,你们就把我带回去吧,我不要在这待着,冬至还没来都这般严寒,也不要火化我害怕”
舒月黎开玩笑似的说着,两人沉默片刻
“别再说了”谢子睿起身走开。
“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霍天牧看着她,平静淡然似藏着一汪娴静深潭,眼前火在她眼中倒映,舒月黎看向他,眉眼舒展,含着浅笑安然自若。
霍天牧不言,他,好似知晓了舒月黎的决心。
舒月黎起身走向谢子睿,他站在前方,盯着那弯河水,雪融水刺骨凉渗出了湖面,骤然降温。
见谢子睿一袭墨紫色暗纹锦袍于河水蓝色的倒影,他站的挺括周身散发出沉敛的压迫感
“我们小侯爷在生气呢?”舒月黎伸着脑袋,看他清冷的轮廓,清隽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带着少年的不羁远眺,腰间的白玉安稳垂下,连那玉穗一丝丝都未曾动。
谢子睿低头,见她眉如远黛轻描,唇涂深红脂,色如丹砂初凝,唇形饱满温婉,谢子睿深邃的眼眸落在她如这雪融水般清澈眼里,噙着温润的笑,这般鲜活的娇态,万不能让她出事。
“我脖子都看僵了,你也不看我”
“我不同意”谢子睿知道“这般委屈看我也不行,我不是天牧,不吃这一套”
说着,舒月黎便伸出她那修长白莹的手,直接勾住谢子睿的腰带,往自己这边靠。
两人进到谢子睿可以清晰看到她睫毛扑簌着扫过泛红的眼尾,她的眼似那林间小鹿眼里闪着繁星,甚至能感受她微末呼吸,指腹在自己腰间像那被纸鸢牵着的线,不由的向她靠近,指腹微软热意带着酥麻的触感,谢子睿喉结轻滚,连呼吸也染上了涩。
“我何时有这般与天牧说过?”
见她俏皮式的仰头问着自己,胸腔正无声的擂动骤然紧缩,她眼波流转间随着自己胸腔的剧烈起伏,呼吸也带着沉,却舍不得划开那腰间挪动的指腹。
“若是不曾到过江南,到过北疆行于西夏越过城关,在京中那方四角天地,我能安乐到老,纵享人世繁乐”
“那我们便回去”谢子睿压着着自己情绪,轻声说着。
“可我看见了,我知晓了,我不能当成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决定,而是有做成的可能”
“别再说了,我...”不等谢子睿说完,舒月黎便接了过去。
“会等我吗?”
舒月黎的话如惊雷炸响,心中擂鼓喧嚣,克制不住的悸动,而这轻软话噗上那融霜般气息带着少女的清甜沁入心中,让这悸动轻轻舒展,缓缓收紧又微微颤抖。
舒月黎见他泛红的脸也不得其言,脸上笑意更甚。
“会等我吧!谢子睿”
她外头含笑,少女的俏没有了糯意,听她说的胜券在握,好似信心十全,心中如温水浸扶,暮的一软,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轻轻叹息,不得退让。
“那你想怎么做”
“先与他讲好,必须护我安全”
“我与你去”
“不要胡闹”“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你”
谢子睿未说完,见舒月黎用那腰间的指,指腹轻点自己的鼻翼,她好像很喜欢这样,那指腹却没有温度,只是在空中停留片刻,却染上了凉,如蜻蜓点水般啊又漾起了心底波澜,微微颤动中泄出了春水,她总是这样如此轻易的调动自己情绪。
“不许这样,你要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我最应该做的事就是送你回,真想直接敲晕你送回京城,如若那般,定会恨我厌我!
“好了”“现在能说了吗?”
“好”
“半年时间,最长半年,应当可行”“到时候我应该会问你们要些种子”
“种子”“让他们种植?”
“对,我现在还不能直接带过去”
“好”谢子睿微微俯身,静静看着她
“我,我给你准备衣物,每隔十日,不,五日,我便要看到你”
“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是是是,我们舒大小姐,认真得很”
“谢子睿~”
她又是这样,娇软的声音,老是让自己没了脾气。
“走吧”
舒月黎走向那人
“我有个要求”
“姑娘请说”
“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
“这是自然”
“我会尽力辅佐与你,但我踏入你们领域你对我便不得隐瞒,才能更好推动你我心愿之事,若是我们观念无法统一,你需要送我回来!”
那人看了身后的谢子睿和霍天牧。
“若有变故,耶律罕定当护送姑娘回霍家军营”
远处的谢子睿和霍天牧,骑着马停在那看着两人交谈。
“你同意了?”霍天牧看着谢子睿又看着交谈两人都背影,见那人面向舒月黎,死死盯着。
“你不是早同意吗?”
“她,前后都说了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芙蕖院
“小姐,让术紫与你一起吧”术紫忧心恳求舒月黎,这实在是太过危险,自己实在想象不到自己这小姐去了草原如何生活。
“术紫,太危险了,如若就是我一个人,即使出事也就我一个,可若是带上你,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
术紫一听更害怕了“那,我更要跟小姐一起”
“我与那为首的人说好了,他定护我,倒时多了你,如若遇上事情,这目标就更大了”
“小姐~”
“葛统领”
“小姐,万万不可”
良久,葛统领出院
入夜
“外面凉,你还站多久”
屋外谢子睿“早些休息,明日我去送你”
“好”
林侧交界
“这是她的药,每隔七日,我会前来送药”说着,谢子睿将那包扔给耶律罕。
那人将她带入帐篷,舒月黎打开行李,发现在鬼市时谢子睿送自己把柄短刃,这何时又到了他手上?
环顾四周这毡帐倒是隔风耐寒。
“王子,那姑娘在帐外”
耶律罕“ 让她进来”
舒月黎身着浅青灰与白色交叠的曲裾袍,外层为轻薄纱质,色如晨雾浅灰通透若烟染着嫩竹的青;内层衬白色柔绸贴肤温润。交领处浅灰纱与白色绸相叠,广袖垂落如轻云覆臂,作揖时纱袖轻扬,腕骨纤细。
“入冬后,你这可不行”那人拿着罐装酥茶倒入的杯,示意一旁服侍人给她面前杯中倒入。
“这不是篷中嘛,想与你商议些事宜,有不知之处,还望赐教”
“姑娘倒是客气”
“听说要迁徙了?”
“对,已然迁徙了部落民前往山谷避冬,现为屠宰和冬季储备”
“每年都是如此?”
“嗯”
“我看那边草场旁是有空地”
“姑娘细致,今年播种的春粟和春麦收成并不好,冬麦已播种只有待来年看收成如何”
若是长期的战乱会严重破坏了农业生产,即使是草原牲畜和整片牧场的节律也会被破坏,便会导致人口锐减、土地牧场荒芜,他们也得抢夺。粮食的丰歉直接决定了各个政权的稳定性和军事强弱。
可拥有了新粮,粮草充足,便于发动大规模冬季或次年春季的战役。匈奴便是如此,常常秋守前便会发动攻击掠夺粮食。
“这是?”“茶?”“奶茶”
“这是牛羊奶中加入砖茶在罐中煮沸”
“你们”“以前不在此处?”
耶律罕见舒月黎直问,便也不做隐瞒。
“我部本是阿尔山一带聚居,一路向西南迁至此处”
见状舒月黎便也不再多问 “这茶是南边来的?”
“嗯,与贵朝农耕民族、往来商队进行贸易得来。”
“茶马互市?”
“嗯,原贵朝开了互市通道,我们也能换些盐、糖、丝绸瓷器等物件”
“又起风了”
“是啊!眼见天就越来越凉了”
“明日我想外出”“给我些人马”
耶律罕看着眼前这位,看着弱不禁风模样外袍好似都要将她压垮,眼神举止却十分稳重,这女子心性不是她这般年纪所有
“明日,我与你一起”
“那你也得给我两人”说着舒月黎不慌不忙“得保护好我才行”
耶律罕噗呲“行”“进来”
“尔顿”
“这是我族勇士,可与姑娘身侧保护”
“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