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鬼 第4章 第三人

“头，有什么发现。”正在安慰汴太太的女警，看到从公寓里走出来的林怀风，走上前问道。

“情况不太乐观，你有没有问出什么？”林怀风锐利的眼眸扫视了在场的人员。

“暂时没有，不过她的邻居倒是说了些什么。”

“哦？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邻居说这对夫妻俩人很好，邻居一家孩子不会的题，或者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来找汴太太家。”

林怀风用右手摩挲着下巴，认真的思考。

“对了，你去问问汴太太，他们家走廊右手边的房间是什么，她有没有钥匙。”

“门锁着？”女警霎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

“没错。”

听到这句话女警转身回到了汴太太身边，斟酌着向汴太太的情况开口。

此时的汴太太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哭是没有用的。

在邻居太太和女警的安慰下，汴太太主动的来到林怀风身边配合工作。

“警官，那间房有什么问题吗？”

“太太，那个房间上锁了，请问你有钥匙吗？”

汴太太稳了稳心神。

“钥匙在楼上，一起上去吧。”

“小堇，你也一起。”这次林警官叫上了女警锦堇，方便搀扶脆弱的汴太太。

其他人留在下面，询问一下还在现场的围观群众。

隔壁太太声称自己也要回家，在警方询问完以后，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16楼。

钥匙还在林警官的身上，林警官把钥匙物归原主，让汴太太来开门。

汴太太颤抖着手接过钥匙，她努力让自己稳定情绪，告诉自己没关系。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汴太太的身体就向后退了一步，女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汴太太。

“我没事。”汴太太神色憔悴却又有些坚定，她要找到凶手，惩戒对方，自己还不能倒下。

女警放开了扶住汴太太的手，林警官示意汴太太先进去。

汴太太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卧室，打开了卧室的抽屉，拿出了那把钥匙。

随着钥匙打开门的声音，屋子里的景象也在月光里暴露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地上的水迹，凌乱的书桌，散落在地的试卷。

汴太太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低低的哭出声。

锦堇扶着汴太太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屋子里的一景一物，都触碰着汴太太脆弱敏感的心。

林警官自己留在了书房里，他感叹自己幸好把牧哲的相机带了上来，随手打开了灯。

先拍了照片，然后林警官为了保持这唯一有线索的房间，只往里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淡淡的骚臭，锁上的门，看来出事点就是这里。

地上的试卷吸引了林警官的注意。

林警官眯起眼睛。

“啧。”不能完全看到试卷上的东西，林警官又向前走了两步，避开了地上的水迹，来到试卷旁边。

他蹲在了试卷的面前，低头看着这张试卷，试卷上的字迹还在。

“汴泰，你该死。”

这五个字刺激着林警官的神经，看来是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只是这个人怎么做到的。

一步一步来到窗户边，敞开的窗户， 林警官把头探了出去，下面正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他还能看到牧哲的身影在现场乱晃。

林警官退出书房，并且把门锁好，他还需要有人来这间房间收集看不见的信息。

“汴太太，书房的钥匙只有这一把吗？”

林警官来到客厅，他有需要确认的事。

“是的，就这一把，因为书房平时也不上锁，上一把钥匙断掉了，所以就只有这一把了。”

“好的汴太太，这把钥匙暂时由警方保管。”

汴太太点了点头。

“汴太太请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会来进行调查。”

汴太太颤颤巍巍的送走了两人，回到了自己和汴泰的卧室，拿出了有两个人从年轻到现在的相册，痛苦起来。

“你怎么就扔下了我一个人走了，我能怎么办？”声音痛彻心扉。

回到楼下以后，围观的人已经散完了，警方的人也开始收拾现场的遗留物品。

“今天先到这里。”

随着林警官的话，短时间内这里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黄色的警戒线，告知着人们这里发生过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林警官就收到了来自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

报告上显示死者的身体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死者的心脏在死前有剧烈收缩的迹象。

死者身上没有提取到除了死者以外人员的毛发。

指纹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死者的手臂可以断定是在死者死后被取下来的，因为死后血液会开始凝固，皮肉组织会有所收缩。

林警官整理着信息，现在问题有很多。

首先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通过第一目击者的说法，死者应该是在晚上22:50之前已经死亡，随后双臂被砍下来。

其次死者的第一现场应该就是书房，但是书房里除了地面水迹，唯一有线索的就是那张写了字的试卷，而且现场没有任何血迹。

最后就是死者的双臂被砍，假如死者的是在坠楼以后被砍下双臂，那么凶手是怎么做到的从书房离开并且锁上屋门，然后来到楼下，避开血迹，砍下死者的双臂然后离开？

谜团冲冲，林警官有些焦躁。

“晋阳叫柯义，陆夔。”

“是！”

不一会儿柯义和陆夔就来到了林警官的面前。

“头儿，怎么了。”柯义一头雾水。

“昨天晚上宝树公寓出了一起命案，现在案件陷入了僵持，你们俩一个是咱们这儿资历最老的，一个是被上头派过来的，帮我想想问题所在。”

林警官很给陆夔面子，只说了是上面派来的。

林警官把案件总结了一下，说给两个人听。

“头儿，我问一下，第一目击者那边怎么说？”

“小米还在问着，那个目击者说自己有强迫症一定要按时睡觉，这不，刚醒没一会儿，一起去听听？”

“好。”

三个人一起来到普通询问室。

“请你说一下你在案发之前，干了什么。”

“我洗了澡。”

“你是怎么发现的？”

“洗完澡我要去换衣服，衣帽间的窗户开着，我觉得冷，就要去关上，然后看到了。”

“时间呢？”

“报警的时候看了一下，是22:50。”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不过说起来好像见过两面，有一次是在公寓门口擦肩而过，他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说他有些生气？”陆夔没忍住问出了声。

“是的。”

“具体细节还有印象吗？”陆夔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嗯……没有，那天我要回家，他看样子像是要去干什么，那时……他好像在打电话，还说着什么，不过我没在意。”

“谢谢，今天就到这里了，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家了。”林警官说。

目击者说了声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就离开了。

林警官带着柯义和陆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你们怎么看？”林警官沉声道。

“就现在来看，也不排除死者有仇人。”柯义如是说道。

“待会你俩跟我一起去汴泰教授家，我还要再问问汴太太，来确认一下。”

“对了，带上牧哲，那间书房里我觉得会有线索。”

林怀风只觉得谜团不减反增，希望汴太太可以给出一个明朗的线索。

四个人开了一辆便车，来到了宝树公寓，汴泰住的这栋已经被黄线拦了起来。这栋楼里的用户本身就不算多，出了这种事，人人自危。

还有的人说这栋楼有鬼，一时间人心惶惶的。

林怀风轻车熟路的带着三人来到了1602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汴太太过来开门。

汴太太一夜没睡，本就有些憔悴，仔细看汴太太的头发，一夜之间好像长出了不少的白头发。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还没有收拾。”

“没关系，您没有休息好吗。”

柯义和陆夔一脸无话可说的看着自己的头儿。

这不是废话吗，人家老公都死了，你想让人家怎么休息，吃好喝好吃嘛嘛香吗？

不过这种话只能在自己心里说说，哪怕陆夔以前很嚣张，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生活磨平了尖锐的棱角。

“嗯，想到了旧事。”汴太太陷入了和自己丈夫相识相知的回忆里。

“不好意思太太，请问汴泰先生有没有什么仇人？”林警官打断汴太太的回忆。

“没有啊，我丈夫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根本不可能有仇人。”

“那您丈夫认识的都是什么人？”

“我丈夫是明溪大学的教授，认识的都是老师和学生，他很少认识除了学校以外的人。”

“那您丈夫最近有没有异常的行为和表现？”

“………应该没有。”

“应该？”陆夔吐出两个字。

“是啊，警官先生，最近我们医院来看病的人比较多，我也经常加班，没怎么注意到我丈夫。不过我确定他肯定没有异常。”

看着汴太太一脸笃定的说着这句话，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吗？”汴太太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张口询问。

“嗯……”林怀风斟酌了一下，“是这样的，一楼的第一目击者说，他和您丈夫曾经擦肩而过过，那时候您的丈夫可能有些不好的情绪。”

“不可能，我丈夫人很好的，从来不生气，从年轻的时候就是，我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汴太太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汴太太，我们可以再看看那间书房吗？”陆夔在汴太太没有撵他们出门之前，转移话题。

“嗯，当然可以。”汴太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不太对，点点头回应。

林怀风拿出在自己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屋门。

窗户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