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档重来：救她！ 第17章 第 17 章

曲欣慧说对她的了解好少，赵雅纹何尝不是呢？

“欣慧，我对你的了解也不多。”赵雅纹想起回到这个家之后发现的种种惊喜，不由莞尔一笑，“我们以后可以慢慢加深了解。你说呢？”

“说的也是。”曲欣慧又拥住了人，将头靠在人的肩头，无限依恋地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们有的是时间”——这句话狠狠点了赵雅纹一下，她禁不住在心里想，她们真的，有的是时间吗？

近来赵雅纹总觉得有些不安。大概是太幸福了，总害怕是假的。

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可是梦境又如此真实，她真的改变了曲欣慧的命运轨迹了吗？

也许吧。

曲欣慧会武术，看起来很聪明，又很清醒，赵雅纹很奇怪，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恋爱脑呢？

到了年三十那天，变得更忙了。

这一天要回村祭祖。曲爸爸说往年怎么样无所谓，今年不一样。他们一定要让赵雅纹认祖归宗。

一早准备好了祭祀用品，由曲爸爸开车载着一家四口回农村，抵达祖宅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祖宅是一个大四合院，因为年久失修，很破旧了。

曲妈妈看着外墙都裂开了，不由道：“也该修修了。”

曲爸爸道：“等我有时间找人修修吧。”说着叹了口气，“这一年到头的，也没什么时间。”

祖宅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了，就一副框架。房子不常住人，阴气森森的。

曲爸爸是独生子，又生了两个女儿，按农村那套封建的说法，那就是绝后了。曲爸爸对生儿子并无执念，他只盼着一家人幸福快乐地过好这一生，就够了。农村人说话难听，曲爸爸为了妻女干脆搬去县城住了。

赵雅纹由曲欣慧带着，四处看了看，院子还挺大，庭院中间种着一棵四五人合抱的大荔枝树。

曲欣慧告诉赵雅纹：“爷爷奶奶在的时候，这房子还没这么破，爷爷奶奶不在了，房子越来越破了。”

赵雅纹第一次踏进曲家的祖宅，感觉很微妙。她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切。

一股寒风吹来，几片枯黄的树叶纷纷飘落在她们面前。

对！赵雅纹看着满地的枯叶，想起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叶落归根似的！

这种感觉也让赵雅纹确认了，她属于这里。

“咱们女孩儿在农村不咋受待见，”曲欣慧偷偷告诉赵雅纹，“以前有人骂咱妈生不出儿子，骂得可难听了。把咱妈都气哭了。”

赵雅纹看了曲欣慧一眼，有些不解，“咱妈平时骂人不是挺凶悍的吗？”

“你不懂，”曲欣慧对她道：“咱妈再怎么凶悍，还是讲理的人。你是没见过那种不讲理的，骂人那叫一个恶毒。她们就专挑‘生不出儿子’这种话来攻击你，咱妈在她们面前还嫩着呢。那群八婆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就有多了不起了。害，以前的人就这样儿~”

“以前是这样，现在呢？”

“现在？”曲欣慧哈哈了两声，双手抱胸道：“现在无所谓啦。反正咱们又不在农村，管她们说啥咧。我觉得咱们啊，还是不要跟那群老思想老封建一般见识了，让她们有多远滚多远。有句话不是说吗，夏虫不可语冰。”

“咱们在农村有田地吗？”

“有啊，爸爸说都承包出去了。”

“以后，”赵雅纹小声道：“要是爸爸不在了，咱们两个，恐怕继承不了吧……”

“我是无所谓，”曲欣慧看了人一眼，“你想要吗？你想要咱们就回来争，不想要就给别人咯。”

“争来也没什么用……”赵雅纹想着她们应该不回农村住的了。

“其他无所谓，这个宅子是肯定要的。”曲欣慧看了看宅子，有些期待地道：“万一咱们以后回来这里养老呢？或是生了下一代，下一代想要回农村过过乡村生活呢，有块地建栋房子还是挺好的。”

“你打算生孩子？”赵雅纹听了有些震惊，“自己生吗？”

“肯定找人生啊。”曲欣慧笑，“你是不是傻，自己怎么生？”

赵雅纹还想问她是打算找人入赘，还是打算去父留子，曲妈妈这时在外面叫她们了，“慧慧，纹纹，要去拜祖了，快出来——”

“哎！”曲欣慧应了一声，拉着赵雅纹的手臂，道：“走，先去拜祖吧。”

赵雅纹第一次踏进曲家宗祠，感觉更加奇妙。

祖宗牌位在上面摆着，有模有样的。宗祠是一间正屋，旁边两间耳房。正屋摆着祖宗牌位、一大一小两张供桌，耳房空着。不算特别豪华，但打扫得很干净。外面场地开阔，绿树掩映。看着不错。

此刻宗祠里面只有他们一家人在拜。一般来说，年三十是各拜各的，到了年初一年初二才约定一个早上的时间，聚在一起集体拜。

“祖宗保佑，”拜祖的时候，曲爸爸边拜边念叨：“咱们可算找着了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了。都是祖宗保佑啊。纹纹，来，拜拜祖宗。慧慧，快一起过来拜拜。”

曲欣慧和赵雅纹一起跪下磕头，拜起了祖宗。曲爸爸和曲妈妈在旁看得老怀甚慰。虽然迟了二十年，但还是找回来了。不容易啊。二人不约而同抹了抹眼角的泪。

拜完了祖宗，又到爷爷奶奶坟前拜了拜，告诉他们找着另一个孙女了，又让两个孙女整整齐齐地在爷爷奶奶坟前拜了拜。

赵雅纹以前从来没有“认祖归宗”过，如今一套流程下来，让她有了一点归属感。有时候，确实是需要一点仪式感，这样显得庄重一些。正式一些。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了。

祭完祖一家四口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县城去了。

接着家里就开始煮菜的煮菜，贴春联的贴春联。

今年多了一个帮手，显得没那么忙了。贴完了春联，又挂灯笼，把家里家外布置得喜气洋洋的。真像过年的样子了。

外面传来遥远的鞭炮声，在农村还没有禁鞭炮，县城已经禁了，鞭炮少了很多，放烟花的多了起来。

“雅纹，等晚一点，咱们就到楼顶去放烟花！”曲欣慧兴致勃勃地道。

“哦，放烟花吗？”赵雅纹倒不像曲欣慧那么有兴趣。

“对啊！”曲欣慧偷偷买了好多烟花，打算过年的时候放。

“又买什么烟花，”曲妈妈听了，瞪了人一眼：“你钱烧的啊？梆梆两下就没了，看人家放的不是一样吗？”

“你不懂。”曲欣慧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

曲妈妈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看你就是钱烧的。”

“啊，干嘛呀，”曲欣慧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满地道：“就是过年放一下嘛，又不是经常。”

“好了好了，”曲爸爸端菜出来当和事佬，“难得孩子们高兴，就别管她们了。”

“这次就不管你们了，先吃饭吧。”曲妈妈去厨房帮忙把菜端出来。

这时也下午四五点了。

年三十吃饭吃得早，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着年夜饭。

“咱们干一杯吧。”曲爸爸提议。

“好啊，”曲妈妈也说：“大家一起干一杯吧。过年啦。”

曲爸爸手里的是啤酒，曲妈妈和两个女儿手里的是可乐和雪碧，大家一起干了一杯。脸上喜气洋洋的。一想到今天过后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怎能不让人心情激动呢？

赵雅纹又一次被家庭的温暖感动着。从前她是个独行侠，喜欢独来独往，后来遇见了曲欣慧，她觉得两个人并肩前行也不错。再后来被曲家认回，相处了一段时日，她觉得有一个家也不错。

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家里洋溢着爱，很温馨。

到了晚上，曲欣慧和赵雅纹就扛了烟花上楼顶去放。

曲欣慧还挺舍得花钱，烟花点着之后，升上天空，“磅”的一声绽开一朵又大又漂亮的烟花，大烟花里面还爆出许多小烟花，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哇！”曲欣慧见了，忍不住笑，“还不错，不枉我花了几百块。”

曲欣慧的几百块，梆梆两下就没了。

烟花放完之后，天空陷入沉寂。赵雅纹看向曲欣慧，忍不住道：“也许妈妈说的对，咱们没必要花这么多钱买这一箱烟花。看别人放的也挺好的。”

“哎呀，你不懂。”曲欣慧又拿出一把线香烟花用打火机点着了，登时眼前一片滋滋雪亮。曲欣慧把两根引着的烟花递给了赵雅纹，赵雅纹只好拿着。

曲欣慧一边小幅度地甩着烟花玩，一边道：“小时候我想玩烟花，妈妈老是说浪费钱。可我就很想在过年的时候放烟花啊，妈妈一直不让。后来长大了，就失去兴趣了。”

“那你现在怎么又有兴趣了？”

“因为我觉得遗憾啊，我在弥补我的童年啊。”她扬了扬手上的烟花，“其实也就几块钱，是吧？几块钱就能让一个小孩很开心了。但是大人不懂。”

“也许他们是担心放烟花危险。”

“也许吧。”

眼看烟花放完了，曲欣慧又引着了几根，又递给赵雅纹两根，赵雅纹只好接着。

烟花照亮了两人青春靓丽的脸庞。一张甜美可爱，嘴角噙着笑意。一张戴着眼镜，沉默高冷。

“不过，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曲欣慧有些感慨地道：“再怎么弥补也补不回来啦。要是我在童年最想放烟花的那一刻放烟花，应该会超级幸福吧。现在再放，已经不是童年那时的感觉了。”

赵雅纹听了，在心中暗暗地想，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弥补也补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