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了书就弄干戈 第19章 第十九章：遇山贼

牧战德他们已经行了百余里，此刻正在一个村庄外休息。他们从不进村，太过招摇，可能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晚上还是有些寒冷，牧战德坐在火堆旁边，听了着牧随风的劝说。

牧随风此刻正在求牧战德。

他想要走另外一条路。那条路上有众多山贼，所以一般的军队迁移或者粮草运输都不会走那条路。

他们无权干涉，因为朝廷有专门的剿匪官员。可是这条路上的山贼，太过猖狂，牧随风一路上听了许多的抱怨。

昨年有次他们竟然猖狂到，来这条路上抢粮草，还得手了。

牧随风忍不了，此祸害不除，若是那天泛滥成灾，可能会威胁到军队的供应，到时候因为这，打了败仗，谁都推卸不了这个责任。

所以他求着牧战德给他一小队人马，走另一条路。

此事虽不合军队纪律，但牧战德还是同意了。

他知道牧随风不会乱来，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他做事没有把握是不会和牧战德提的。

所以明日牧随风就会与大部队分开，走另一条路。

虽然牧伴阳很想跟着一起去，但牧战德没有同意，所以他也没有办法。

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将悲伤藏了起来。在军队一刻就不能露出半点自己的私人情绪，不然影响了军心，谁都无法挽回。

这是牧随风他们这么多年在军队学到的。

以前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原来隐藏自己的情绪如此困难。

第二天，老夫人被安葬好后，牧府上下都没了生机。没有人再提得起精神去管别的事。

宋应辰让袁氏去休息了，自己守在牧府。

他坐在那天清晨牧战德与他对话的凉亭里，仔细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未来，他该干什么？他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是他这两年一直逃避的问题，他没有那么通透，只是一直麻痹自己。

一段时间想着搬出宋府就好了，一段时间想着在破庙里呆着就好了，一段时间想着自己的小房子建成就好了，一段时间想着种下去的菜收获就好了，一段时间想着把假假养大就好了。

他一直在逃避与外界接触，一直不想考虑自己以后到底要怎样活下去，没有宋府的月银他该怎么办，没有了老和尚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可现在，他好像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了。

那天被哥哥们劝说之后，为什么会哭呢？

明明之前伪装得什么都不在意了，可是别人的一句话还是会让他难过。

他好像真的就是个废人。

于国无用，于家也无用。

送应辰此刻眼睛因没好好休息而变得猩红，看着桌上的茶杯一动不动。

可是，突然，他又笑了，笑着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他终于做决定了。

往边关，真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出路了。

将牧府的一切都安顿好后，宋应辰去看了一眼停云。

她生病了，可能是因为一切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急火攻心，得了风寒。

她一直坚持到老夫人下葬才倒下。

宋应辰看着此刻正在熟睡的停云，有些心疼。

她像受伤的小猫，将自己缩成一团，手一直死抓着被子，虽然睡着了，但梦中好像并不安宁，时不时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他的夫人，大将军的嫡女。

才貌学识品德都是最出众的，可偏偏嫁给了他，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个身份的窝囊废。

他真是不配。

牧战德给了牧随风一小支军队，然后就让他走了另一条路，为了不耽搁时间，他们也沿着原来的路往回走。

边关瞬息万变，不可一日无将。

牧随风一路上打听了许多，说这山贼猖狂得很，烧杀抢劫，样样都做，官府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他们还一段时间就杀一个官员，将他们的家产抢劫一空。

听说啊，山贼头子是个女子。年龄不大的，应该与牧随风差不多。

牧随风想着该找什么理由和他们打照面呢。

若是他带着军队硬攻上去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得不偿失，在别人熟悉的地盘，与别人霸王硬上弓，就算是赢，代价是牧随风付不起的。

不该这样白白牺牲训练了这么久的将士。

况且本就是一国之人，没什么好杀来杀去的。

他要智取。

只是牧战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他已经打听到，今日这群山贼会下山来换东西，所以他就潜伏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等着他们将他抓回去。

其它的将士们就先在村子外安营扎寨，顺便好好打听这山贼的底细，看是否如传闻一般恶劣。

牧随风换身平常公子的衣服，将头发束好，装扮成文弱公子的样子，只是他的气质也确实不太像。

牧随风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要回山中的山贼，就拦住了他们。

“哪里来的文弱书生，敢挡我们的路。”为首的看见牧随风有些不耐烦地说。

“好汉，我想要和你们一同上山去，我要投靠你们。”牧随风铮铮有词，眼睛一直看着为首的山贼，让他无法拒绝。

“小书生，跟我们上山了，可就要听我们的话哦。”山贼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牧随风，像是要同意牧随风的要求。

“我愿意。”牧随风说着，像是要对天发誓一般。

“好。”山贼直接将马骑到牧随风跟前，将他一把掳了上去，与他同坐。往山林里去。

牧随风有习惯一上马就像策马奔腾，所以这会儿一直提醒自己，不能露馅。

“小公子可会识字算账。”

“会。”

“可有家室。”

“不曾。”

“好，小姐一定会喜欢你的。”山贼只说完这句话就不与牧随风搭讪，只是专注地骑着马，偶尔急停，想逗一下牧随风。

牧随风本就会骑马，自然不会被吓到，他如此试了几次后，牧随风反应过来，就装装样子，让这山贼头子高兴。

他也真就吃这一套。

他们只是骑马到山中的一块平地，就下了马，将马牵给看管的人后，就带着换来的东西徒步上山。

看来这山贼的规模真不小，还有专门看马的人，都快赶上一小支军队了。

牧随风看着路上的地形，看来他的判断是对的，这地方易守难攻，一路上遮蔽物很多，很难攻上来。

到了山寨，牧随风就被拉去见了他们口中的小姐。

牧随风只看见一个与他年纪相仿，长得十分英气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显男子气概。

能当他们头领，也不是没有道理。

刚才抓牧随风的小头头去与他们的小姐说了什么后，那女子就一直盯着牧随风看，不说话，也不笑。

“小公子，快介绍自己，别傻站着啊。”小头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叫牧风，想投靠寨主。”牧随风说完，就低头行礼，一副真诚的样子。

“抬起头来。”那女子，没在意牧随风说了什么，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神中不怀好意。

牧随风乖乖抬起头，与她对视。

“为什么想投靠我们，我们这帮山贼无名无性，还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朝廷说不定那天就把我们一举剿毁了，有什么前途。”

说完，那女子自己也就笑了彷佛口中说的不是他们自己。

“我，无处可去。”牧随风知道示弱是最好让对方相信自己的办法。

“无处可去，可我这寨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到地方。”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留在寨中？”

牧随风说这句话时有点求他们的意思，可怜兮兮的。

“既然想留，就留下来吧，无伤大雅。”那女子终于松口。

原本带牧随风上山的小头头，见她松口后，就直接跑到牧随风跟前，给他解了身上的绳子。

他倒是没什么架子。

“小公子，迫不得已，委屈你了啊！”说完，还拍拍牧随风的胸膛，只是出乎意料的硬。

牧随风有一点紧张，不知露馅没有。

“哟，一定是穷人家的孩子，自小就干活，和我一样的。”他说完又拍拍自己的胸膛，没有任何怀疑，甚至有些心疼牧随风。

如此牧随风悬着的心才落下来，看了一眼他，倒真是有些没心没肺，这做派也不似传闻中的山贼。

“不是寨主尊姓大名。”

“林栖。”

那女子只是淡淡地说道。

“她叫林七，我叫林八，外面有一个叫林九。”小头头十分热情地向牧随风介绍。

“我不是数字七，八哥你别乱说。”林栖有些不喜欢地说。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的林栖吗？”牧随风直接抢了林八的话。

“对。你倒是个文化人。”林栖看着牧随风说完，就狠狠瞪了林八一眼。

林八不语，只是赞赏地看着他，眼中暗示的意味让牧随风不敢多猜。

“林寨主，想让牧某干什么。”

牧随风抱着拳询问，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八哥，你先出去吧。”林栖没管牧随风的话，只是吩咐林八出去。

“牧公子会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这山寨中不缺干活的人。我要你陪着我，陪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