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了书就弄干戈 第15章 第十五章：将军归来

这天天气很好，无云，无雨也无风。

牧战德骑马走在最前面，牧随风，牧伴阳，伴他左右。

阳光撒在他们的铠甲上，给他们渡了一层金光，倒是融合了铁甲带来的寒气。

街上的百姓许多是不知道他们是谁的，只是图个热闹，看看是哪位将军凯旋归来，他们聚在一起，话术就被传开了，才知道这是位常胜将军，所以一来二去，就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牧战德是一如既往的稳当，面对百姓的呼喊，也是冷静的面对。

可牧随风和牧伴阳就不一样，他们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此时脸要笑开了花。看着人群随着他们移动，一声声的赞扬落入他们耳中，只觉得有些就够了。

牧伴阳更是接住了百姓们送的东西，只是看见有些女儿家的东西，脸一下就羞红了，不敢再去看人群。

牧看自他们快进城时就跟着他们，虽是多此一举，但他还是害怕出什么事，就一直跟随着。

这样，他反而快乐。

就这样，经过百姓的热闹欢迎后，他们回到了牧府，周围也都安静下来了。

牧战德下马，然后款款走进牧府。

府中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们。

牧随风，牧伴阳是第一次来，所以不熟悉，就小心地跟着父亲，可眼睛忍不住打量这里的一起。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原来长这个样子。

大堂内，牧老夫人已经等了他们许久了，今日穿了最鲜艳的衣裳，让槐序将她装扮得十分精神。

因为今天牧战德要回来，所以停云他们昨夜就歇在了牧府。

宋应辰是今天早上来的，他虽不想像唐氏与他说的那样，去讨好自己的岳父，但他想着，毕竟他是停云的夫婿，今日他理应到场，不然实在不合规矩，也不是他该干出来的事。

他虽装得纨绔，但他不想自己影响了他人。

现在他与停云站在一处，站在老夫人的右边，而牧闻雷，牧请露则站在老夫人的左边。

他们都眼怀热泪地看着牧战德，万千情绪都在此刻爆发。

牧战德见到自己的老母亲也十分激动，顾不得什么将军风范，礼仪周到，直接跑过去跪在牧老夫人膝前，口中说着些“儿不孝”之类的话。

牧战德一跪，堂中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无人敢站着。

牧老夫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儿子，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说着“回来就好。”然后就再也忍不了哭了出来。

随后牧随风，牧伴阳向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抓着他们俩的手，迟迟不肯放开。

“我的乖孙子快些起来，快起来，你们受苦了。”牧老夫人说着，将他们扶起。

“是是是，都快些起来，有什么话，站起来说。”袁氏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然后将牧战德扶起。

随后他们这些小辈才一一起来。

牧战德的铠甲十分咯手，但袁氏还是揪着不放，最后直接顾不得什么，抱住了牧战德。

这些年，她一个人替他撑起这个家，实在是辛苦了。

停云介绍牧闻雷，和牧请露给这两位哥哥，他们四人初次见面，确实是不熟悉，但每个人都是真真切切地开心。

他们还没有寒暄够，圣旨就到了牧府。

皇帝命牧战德，牧随风，牧伴阳去述职，结束之后，替他们准备了庆功宴，欢迎他们凯旋归来。

在牧家待了不足一个时辰，他们三人就得急匆匆地换衣服，进宫。

幸好，袁氏将他们要用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不然就该慌乱了。

“哥，你说我穿这好看吗？”牧伴阳穿着便服，欢喜地问牧随风意见。

第一次面圣，他是期待的。

“好看，只是衬得你更黑了。”

“可我就想穿白色，你穿黑色，我们俩还能相配。”牧伴阳反驳，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

确实有些黑。

“好了，走了，别让爹爹等我们。”牧随风看着臭美的弟弟，笑笑，然后朝外走去。

他这身黑袍，倒是将他的优点全都凸显出来。

有牧战德的风范。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到了皇宫，他们哥俩更是觉得新奇。

庄严辉煌，大气磅礴。

行走其中，如梦如幻。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皇帝，这一国之主，千乘之尊。

“臣牧战德，臣牧随风，臣牧伴阳，参见皇上。”

他们恭敬地行礼，牧伴阳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位皇帝。

虽说是让他们三人来述职，其实皇帝只是一直和牧战德交谈着，只是末了夸了他们二人几句，然后赏了些东西，就让他们去赴宴了。

这次宴会，来的人许多，不仅皇帝皇后来了，各皇子和公主也都来了，自然还有各位朝廷官员。

停云和宋应辰也被皇后叫来了，他们本没有机会来的。

皇后此举，是想要朝廷的官员都看清楚，牧家现在和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只是牧家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他们拉拢。

虽是来充数的，可停云十分高兴。连宋应辰的位置挨她很近，她都没怎么在意，只看着皇帝安排的表演。

偶尔注意皇帝与自己爹爹说了什么话。

时而开心，时而警惕，倒变换的十分快。

宴会，自然少不了美食。

宫中的御厨，个个都是奇才，做出来的菜肴，好看又好吃。

停云对于刚上来的那道莲叶羹十分喜欢，连着吃了好几口。

吃时还会微微点头，眯着眼睛笑起来，轻轻晃动身子，像小猫一样，就快要载歌载舞起来。

“看来学了半月的规矩也没什么用处嘛。”宋应辰见停云那样，就心生一计，想要逗逗她。

停云听见宋应辰的话后，就放下勺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宋应辰，但脸上还是刚才满意的表情。

“吃东西时不要随意动，等会皇后娘娘看见又要说你的不是。”宋应辰没了刚才说话时的阴阳怪气，反而十分友好的地说。说完，将自己的那份莲叶羹递给了停云。

“多谢夫君提醒，我不动就是了。”

“不过规矩本来就是约束人的，警惕时肯定会一一记住，可高兴时总会全数忘记，露出本性。”

停云说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应辰，不是平常那副谨慎的模样。

她这句夫君，倒是叫到宋应辰心里去了。

她好像从未叫过他的名字，所以宋应辰不知道她叫的夫君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此刻好像真的无法再真。

“快些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宋应辰有些慌张地将眼神挪开，然后指着桌上的羹有些急切地说着。

停云点点头，然后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只是这次十分优雅，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这勺子是宋应辰，他刚才疑惑有这么好吃吗？就尝了一口，刚递过去时忘记拿出来。停云显然也没注意太多，就直接拿起用了起来。

宋应辰发现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敢给停云说。

只是心中为何有些窃喜。

二皇子齐尚德与公主齐立苏坐在一处。他们两个都是贵妃所出，自小关系就十分好，就算齐尚德出去了两年，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因此而疏离。

齐立苏从出生就在宫中，没出去过。这些年一直跟在贵妃身边，倒是被教养得十分乖巧懂事。

从她出生到现在已经参加过大大小小许多宴会了，所以现在没什么兴趣，只是盯着对面的两个新奇人物看。

牧随风，牧闻雷在边关参加过许多摔跤，篝火宴会。可像这样歌舞平升，觥筹交错的场景倒是第一次见。

桌上的美食，美酒也都是从未品尝过的新鲜玩意。

牧伴阳和停云一样高兴，像小朋友眼睛睁得大大地观察着周围。时不时与别人眼神触碰，却又害羞地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敢重新抬起头来。

牧随风倒不是特别开心，如他害怕的一样，他看见的全是奢靡，这桌上的菜肴都是经过许多道工序才送到他们眼前，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以供边关百姓过好几个月的好日子。

牧随风无法与他们沉浸在这欢愉之中，他看了太多贫苦，所以看到这么豪华的场景，他只想问：凭什么？

在外人看来，可能他就是这么扫兴的人。

出席宴会的朝廷的官员也都打量着这两位青年，心中都各怀鬼胎。

若是将女儿嫁给他们两人，那就不用再惧怕什么了。

如意算盘谁都会打，香饽饽谁都想要。

“哥哥，他就是牧伴阳？”齐立苏看了牧伴阳好久之后，才侧过去好奇地问齐尚德。

“是，怎么你认识他？”齐尚德本是看着停云，被妹妹这么疑问，就看向对面的两位年轻将军。

“没有，今天第一次，只是这几日听了些他们的传闻。”齐立苏不知为何会紧张，就急忙解释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齐立苏还是开口问了自家哥哥

“哥哥，他要一直留到边关吗？”

“可能吧，要看父皇是怎么想的。”

面对齐立苏的这个疑问，齐尚德也不知怎么回答。

天心永远是多变的。

就比如停云，他之前以为这辈子他都见不到停云了，或者还有一丝希望就是他回来之后，那天他让皇帝高兴了，他就请皇帝赐婚。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回来，就知道了赐婚的消息，可是新郎不是他，而且这两道圣旨还是同一天下达的。

他想了很久，也颓废了很久，才弄明白，可能就算现在皇帝不赐婚，以后他也不会将牧将军的女儿赐给他。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赐婚的理由永远不是谁心悦于谁，而是谁对谁有利。

齐尚德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在管齐立苏，只是穿过中间的层层遮挡，看向了那边正在欣赏歌舞的停云。

她看起来十分高兴，与宋应辰也十分恩爱。

这些落在齐尚德眼睛里，全都是遗憾。

第一眼就喜欢的人，终究会成为一根刺，永远扎在齐尚德心中，每每想起都会刺痛。

但好在她现在人在京城，他可以偶尔见到她，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