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了书就弄干戈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师生破冰

停云也看见了怒气冲天的宋杜平，是晚辈自然要行礼。

只是他没有半点领情，而是直接略过，没有顾及停云的脸面。

但停云无所谓，夫唱妇随，既然宋应辰都不在意，何况是她这个嫁进来的儿媳。

终于宋应辰随牧看一起出来。

停云率先看到的是他红肿的脸庞还有嘴角那滴已经干了的血。

宋应辰也看到了停云，很是意外，想起自己这副模样，想要自己收拾一番，只是这慌乱的动作落在停云眼中满是心疼。

真是好狠的心。

停云没有等他走近，就直接跑了过去，牧看很有眼力劲，直接退到了一边，给他们留出空间。

宋应辰虽是笑着，但咧开的嘴角永远不能掩饰眼中的悲伤。

“没事了，还有机会，不可能一步成功的。”

停云说完想要触碰他红肿的脸庞。

只是颤抖着举起的手始终不敢抚上。

一定很疼吧。

宋杜平以前是有过将人抽晕的事迹的。

“停云，其实我是没有底气的，昨日我没有找到之前的刺客，只是演了一出戏，将太子诈了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他……”

“没事了，都过去了。”

没有想到宋华元竟这么无私替太子挡下了罪，他现在一身轻松，这次怕是被皇后这么一搅，也落不到什么罪名，甚至宋杜平都不会治他的罪，只是让他消失几天，不要惹是非。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宋应辰你那天晚上说过的，你明白的。”

“是，我知道。”

今日之后宋应辰再不会对宋家对皇帝保有任何一点念想。

“回去吧。”

“先回牧府，我要去取件东西。”

停云说完将宋应辰散落的乌丝抚上去。

太子散朝之后，就一直跪在皇帝的御书房外面，他知道皇帝已经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龌龊的事了。

他不知皇帝要怎么处置他和皇后。

但是他想要再试一次。

皇帝没有管他的求情，而是一直让他在殿外跪着。

皇后知道后，也跪在太子旁边，母子一同，要逼一逼皇帝。

皇帝自然没有那么心软。

他在御书房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他没有想到太子竟敢自己挑起这件事，明明当初是为了大局才保下他。

现在可好，偏偏给自己加上一个污点，之后御史台一有不对就会拿出来编造，到时候不知耳根子要受多少罪。

这只是一点，他担忧的是，江夫子将他当年的私心全都抖出来。

他虽觉得自己有苦心，花费两年多时间终于拔除了自己心中的刺，可是其中的手段，他不能公之于众，这些只能处在黑暗之中。

再者就是宋应辰，他越发看不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背后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牧战德是想废太子吗？

为何要这样？

他想不通，对于宋应辰原本有的一丝愧疚之情现在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只是满是猜忌，想要重新拾起这枚废棋。

如此跪到晚上，皇帝才让两人回去，明日早晨，秘书郎会公布对他们的处罚。

晚上，停云给宋应辰的伤简单消毒之后，就将桌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走了。

宋应辰以为停云要作画，所以在一旁看着。

停云的画工，他是自愧不如。

只是她没有拿出洁白的宣纸，而是从柜中取出了一副裱好的画卷。

宋应辰没有询问这是什么，而是在一旁看着停云小心地将其打开。

入眼是江夫子的字，他有些意外，顿时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新写的。

但是江夫子早已封笔不是吗？

宋应辰此刻还没有去看里面的内容而是疑惑地看着停云。

“夫君有新婚礼物，停云自然也有，只是晚些才送到。”

停云说的是军师赠给宋应辰的那副字。

想到什么，宋应辰才去看里面的内容。

是新婚祝福。

许是封笔了两年江夫子笔力变弱，但是那字还是顶好的。

是现在千金难求的书道。

“这？”

宋应辰不知道停云为何会收到江夫子的字。

看着江夫子的落款和独特的印章，宋应辰想要触碰却不敢。

手停在了半空中。

“是夫君去边关的时候，我去找了夫子。”

“是有意之举，那时我对夫君很好奇，但是夫子没说什么，只是赐了我这副字。”

“希望我们能够……”

停云没有再说下去，其后的意思就是这副字的意思。

“你的身后不仅有我还有夫子。”

“他也愧疚，他不善表达。”

“他告诉我，你是他最好的学生。”

停云说完，将宋应辰拉到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看得更清楚。

宋应辰看着桌上的字，彷佛回到了小时候跟夫子一起学书道，那时候还不够书案，但已经拿着笔乱画，夫子也不恼，只是在一旁做其它的事。

谁能想到多年后两人形同陌路呢？

谁都没有脸面见谁，可谁都在乎谁。

既然无法回到当初那就各自安好。

停云没有打扰宋应辰回忆往事，因为她也想起了自己的老师。

她的老师是会大胆表达对停云的喜爱的，在边关没有人会嫉妒停云，谁都希望她好，可是可怜的宋应辰为什么就不能呢？

之后，宋应辰就给夫子写了一封信。

还是不敢当面说出这些话，书信是最好的方式。

信中他感谢了夫子这么多年的教导，他教的所有东西他都没有忘，以前只是不敢记起，现在他敢了他敢和停云对诗，他敢回忆过往，他还是给夫子道了歉，因为确实没有达到往日的承诺，他这辈子都无法做一个清廉的文官了。

他还特意感谢夫子能够让他拥有卫致那样一个纯真的朋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弥足珍贵。

之后他学着往常的样子向夫子分享了在边关的日常，只是写的时候被很多东西束缚着，久久思量才写完一封信。

也算是真的迈出了这一步。

停云也在一旁给军师写信，她往常学会了报喜不报忧，但是现在看到江夫子和宋应辰的关系之后，她又不怎么想了。

她将自己在京中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军师，包括她的感想和一些激进的想法。

这才是真正的停云，往日那些客气的言语束缚着她。

她不该为那些事担心的，她的后面是一直支持她的家人。

两位老师收到信的时候都是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学生又恢复到记忆中的样子，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不公不平都可以忘却。

江夫子要先收到，拿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看见宋应辰刚劲的像自己的字体，十分欣慰，其中的内容美好得让他不敢看。

看完之后，他小心地誊抄下来，以后要日日看。

原来宋应辰的习惯是跟夫子学的。

军师拿到信的时候，十分高兴，很久停云没有给他单独写过信，展开看更是高兴，通过停云的描述他看见了一个混乱动荡的朝廷，可是他又看见自己的学生在一直践行自己所学，在里面努力站稳脚跟。

有他的风范。

看完之后，军师拿着去和牧战德炫耀了好久，牧战德想要看，却不给。将他气得拍案，却无可奈何。

今晚的东宫却不太安宁。

太子是瘸着回到东宫的。

他在跪着的时候就在想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

仲夏也听说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又将自己昨日的事细细想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差错之后，就装傻充愣，然后一直紧张着太子的膝盖。

太子此刻将宫中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熊熊燃烧的火把意味着这件事的不简单。

宫人们都战战兢兢，被吓得不轻。

仲夏也没有什么特权，也站在其中。

掌事的大人开始一个个问话，手中的鞭子不断抽下。

仲夏倒吸一口凉气，今夜怕是无眠。

穿过前面站着的宫人，仲夏看着现在沉着脸的太子，从回来到现在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威严却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忽然与太子对视仲夏只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低下头。

等待着轮到自己。

她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已经怀疑自己，但是没有证据，她要一直狡辩。

前面的宫人已经爆出有意宫女昨日就不见。

如此掌事的也松了一口气，开始盘问那人的信息以及下落。

将东宫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人，仲夏她们就在院中等着，已经开始下霜，但是没有任何要停的意思。

搜寻的人找到陈芝尹院中，陈芝尹心直跳。前所未有的刺激笼罩着她，但是她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装出往日的那副模样，像是一个受气包。

许是昨日荷月带着她走得太快，回来之后就感染了风寒，一直卧床。

如此嬷嬷自然不会怀疑到陈芝尹身上，所以三两下就将那些人糊弄走。

真是扰她清净。

但还是逮到话来教训陈芝尹，让她守规矩，一直这样安安分分下去，也能活个终老。许是上次陈芝尹自尽将她吓到，所以动不动就教她怎么活下去。

陈芝尹不说话，只是心中担忧仲夏。

那副样子，倒是不引人怀疑。

但是东宫毕竟是东宫，没有办法一直藏着那尸体，最后还是被侍卫找到。

找到的时候已经脸色发白，变得有些吓人。

抬出来的时候宫人们被吓得不清，叽叽喳喳乱叫。

仲夏也装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