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优雅永不过时 第31章 柳二龙の往事

柳二龙刚豪饮了一大口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辛辣的气息让她眯了眯眼，喉间发出一声畅快的低吼。她放下粗糙的陶杯，目光落在凌柒橙那张写满“求知”又带着点不安的小脸上，英挺的眉毛一扬，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狂放意味的笑容。

“小橙子，紧张了？怕被月轩那帮子少爷小姐吃了？”她声音洪亮，震得头顶垂落的藤蔓都轻轻晃动，“别怕！提起这个月轩……哼，你二龙老师当年也在那儿待过！”

凌柒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个如同森林女王、举手投足间尽是狂野与力量的二龙老师，实在无法和脑海里那个精致到头发丝的月轩联系起来。

柳二龙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嗤笑一声，身体在躺椅里换了个更霸气的姿势，一条长腿随意地踩在盘结的树根上：“怎么？不像？哈哈，确实不像！老娘是被我那便宜老子硬塞进去的！他大概是想把我这头野狼塞进镶金嵌玉的鸟笼子里，镀层金粉！”她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却也带着一丝对过往的复杂情绪。“他可能觉得他还挺负责的。”柳二龙不屑的哼笑一声，“管不住下半身的东西，负个屁的责。”

她又说回来：“那时候啊，”柳二龙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追忆的口吻，“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那个被认回去的‘野种’，‘私生女’。碍于我那便宜老子的地位和我自己拳头够硬，没人敢当面放屁！但是……”她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刃，扫过凌柒橙，“那帮子自诩高贵的玩意儿，看老子的眼神！哼！比踩了狗屎还嫌弃！背后嚼舌根的声音，老子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柳二龙话锋一转，语气里那股戾气奇异地平复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丝郑重的温度，“有一个人，不一样。就是唐月华。”

提到这个名字，柳二龙眼中锐利的光芒微微收敛，流露出一种纯粹的、基于实力的尊重。

“那个女人……啧，是个人物。虽然我跟她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但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她的眼睛，”柳二龙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像最深最静的湖水，能装下很多东西。在月轩那个地方，所有人都在她眼里，又好像所有人都不在她眼里。贵族也好，野也罢，到了她的课堂上，就只有一个名字——‘学生’。”柳二龙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陶杯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教琴，教规矩，教插花……教得一丝不苟，平等得像在分一碗水。她不看你老子是谁，只看你学得如何。那份‘平等’，不是装出来的，是根子里的东西，像月轩门口那棵老树，任你风吹雨打，它就在那儿。”

凌柒橙的心湖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原来，在那样冰冷华丽的地方，也曾有过这样一份纯粹的平等？这让她对即将踏入的月轩，多了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但是！”柳二龙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变得冰冷肃杀，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情绪而微微扭曲，带着魂力波动！她整个人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眼神如同被激怒的雌豹，充满了暴戾的回忆！

“老娘就知道我的脾气在那个憋死人的笼子里，迟早要炸！”

凌柒橙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骇得小身板一僵，屏住了呼吸。

“一个魂斗罗家的崽子！仗着他老子的势，平时阴阳怪气也就算了！那天，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糊了心，觉得老子不敢动他。”柳二龙的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嘣声，粗陶杯应声在她掌中裂开一道缝！琥珀色的酒液混合着碎片渗入她指缝，滴落在身下的苔藓上，砸出深色的印记。

“他说什么，老子现在都懒得重复！脏了嘴！”柳二龙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恐怖的杀意，让周围的鸟鸣都瞬间噤声！“只觉得‘轰’的一声！脑子里那根弦，断了！什么狗屁规矩，什么他爹是魂斗罗！老子只想把他那张臭嘴连着他那颗龌龊的心，一起捏碎！”

凌柒橙仿佛看到了那个暴怒的年轻柳二龙，浑身燃烧着毁灭的火焰，一步踏碎了月轩光洁的玉砖！她想象着那只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了那个不知死活的贵族少爷的喉咙，将他像只小鸡一样提离地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周围的惊呼变成了无声的恐惧！血溅五步，似乎已成定局！凌柒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手冰凉。

“就在老子的手指要合拢，捏碎那杂碎喉咙的前一刹那！”柳二龙的语气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她周身那狂暴的气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下去，瞬间收敛！

“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光！就是……一片安静！一股像月光、又像深海的……力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罩了下来！”

柳二龙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味那种神奇的力量。

“脑子里那股要把一切都烧成灰的邪火，呼啦一下，像被泼了万载玄冰水！整个人……一下子就‘凉’了！‘醒’了！”

“手心里那杂碎喉咙的触感还在，他那张紫涨的、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臭脸就在眼前……但那股子杀人的疯劲儿，没了！就是……没了！硬生生被按了回去！”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重新感受到那一刻的窒息与清醒。

“是唐月华！她就站在回廊那儿，看着老娘！眼神还是那么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像什么都知道了！”

“她甚至没开口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但老娘知道，就是她！是她那股子‘领域’！硬生生把老娘从悬崖边上拽了回来！救了老子一条命，也救了那个杂碎一条烂命！”

柳二龙说完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整个人像是耗尽了力气，又重重靠回躺椅里，拿起那个裂开的陶杯，将里面残存的酒液一饮而尽，任由酒液混合着血丝滑过嘴角。

她看向凌柒橙，眼神复杂，带着历经劫波的沧桑和一种沉重的告诫：“小橙子，记住！月轩那地方，是镀金的鸟笼，憋屈！但唐月华……她不一样！她的力量……藏在那份优雅下面，深得很！在她唐月华手里，那就是能……救命的定海神针！”

柳二龙伸出那只沾着酒液和一点猩红的手，粗糙却有力地按在凌柒橙小小的肩膀上，眼神锐利如鹰：“你去，学她的规矩，更要学她的本事！学她那份真本事！”

凌柒橙的心跳如擂鼓，指尖冰凉又微微颤抖。柳二龙口中那惊鸿一瞥的领域救赎，那冰冷杀意被瞬间抚平的震撼，远比任何说教都更具冲击力。月轩，那个金玉其外的精致牢笼，在柳二龙的血色回忆和唐月华那挽狂澜于既倒的领域力量下，在她心中瞬间褪去了冰冷虚伪的外壳，露出了其下足以撼动灵魂的真实与强大。她要去，不仅要学习规矩，更要见识那位能用“优雅”作为武器的、如同深海明月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