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热情,她的热情……”
迤逦却又带着风情万种般迷人的歌声,一下子将苏斯昂的视线拉向舞台。
台上,他看着聚光灯下的乐队,准确的说是看着乐队的主唱。
面孔雌雄莫辨,说他是男的吧,他画着浓妆。
正好配上他唱的歌曲,像是等待着爱情降临前夕却得知情人已逝的疯魔。
说是女的吧,嗓音出卖了他,甚至他弹的那把电吉他造型也相当狂野。
虽然,这首歌并不需要多么狂野的弹奏,可苏斯昂却觉得好像弹奏的并不是琴弦,而是一下一下撩拨他的心弦。
纤细修长的手指拿着闪闪发光的拨片,忽闪忽闪地扯着苏斯昂的心在跳动,琴弦像是蛛丝,拉着他的眼神,怎么也转动不了。
歌声更是蛊惑,因为原版的歌就非常迷幻,让人恍惚让人觉得扑朔迷离,可却又让人觉得痛苦和深情。
可能是过度沉迷于代码的世界中太久了吧,所以才觉得这首歌如此牵动他的心。苏斯昂是这样觉得的。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眼神却是被主唱头顶的白纱捕捉过去的。
他离得不近不远,正好可以看清主唱脸上的大表情,肆意张扬,白纱在整个造型甚至整首歌曲中都属于神来之笔。
九月的夜晚,酷暑都被消磨。
自舞台之后的东兴湖上刮来的微风,轻轻拂过那层白纱,伴随着主唱悠扬的歌声,随之飘摇。
纷飞的手指在琴弦来回穿梭,手的主人好像知道自己非常迷人一样,一直对着台下笑眯眯的,甚至猝不及防地放出wink,将台下为他倾倒的人信念轰然倒塌,惹出一片欢呼尖叫声。
眼看着乐队谢幕动作已经做完,他这才如梦初醒,鬼使神差一般想要知道那个头戴白纱的人是谁。
“那是谁啊……”苏斯昂目不转晴地盯着台上瘦削的身影,抬手在一旁的刘舒身上扒拉了扒拉。
被扒拉的人这才抬起眼皮,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嗯……唱歌的啊,咋了?”
“没咋,唱得挺好听的。”
想认识。
苏斯昂大四,虽然刚刚开学,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早就开学了。
因为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暑假,每天的生活就是围绕着考研考研考研。
真正将“两眼一睁就是学”贯彻到了实处,同时也将他整得看不出来过人样。
趁着迎新晚会,室友拉他来放松放松,看看有没有养眼的学妹,试图想要通过荷尔蒙来麻痹一下被学习捆绑住的神经。
说是来放松,室友却在主持人开场的时候就睡了过去,只剩下苏斯昂目光呆滞的盯着台上,神魂早已游离不知所踪。
但那个节奏响起来的时候,他神魂顿时归位,像是老歌般浑厚的前奏一下子将人撞醒。
他顺势伸了个懒腰,想要仔细听听这首歌时,台上的人猝不及防地开口,他的视线就那么被抢了过去,再也挪不开眼。
直到那一抹朦胧缥缈的白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主持人再一次走上台宣布着下一个节目的时候,苏斯昂仍然没有缓过神来。
他觉得自己想要谈恋爱了,可是还要考研。
最终他还是抑制住自己想要往后台跑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想要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真的是音乐社团的……吗?”
“是啊!”林樊将头上的白纱拿掉,佯装生气气呼呼地对着师姐说,“托你的福,非常炸裂!”
“哎呀,生什么气嘛,很符合这首歌啊,你不觉得吗?”
头纱原本是给后面小品演员准备的,临近上台前年佩慈兴冲冲地拿着它跑过来,一把夹在了林樊的头上。
此时林樊的一只脚已经踏上舞台,再摘下来会弄乱发型,索性就带着上了台,完成了他这位学姐的疯狂泥塑。
把握还是非常有把握的,唱到兴奋的时候,他记得自己非常骚包地对着台下暗送秋波来着,虽然不知道这秋波被谁接走了。
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甚至在师姐说出那句“不得把底下的学妹迷死啊,优先择偶权这不就到手了”时,他非常中肯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可别可别,吉他就是我的女朋友,我要跟他过一辈子。”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大家只知道迎新晚会上有一个乐队带来的演出效果相当不错,将场子热了起来,却鲜少有人知道那个主唱是谁。
因为他的妆太浓了,走在路上根本没有人将他认出来,更别说递什么情书、要什么联系方式了,简直异想天开。
甚至社团里面也鲜少有知道主唱真实面目。
更何况,由于他头顶的头纱,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他是男是女,他喜欢男还是喜欢女,都成为了一个谜。
泥塑,万万不可取!!!
前两年半的校园生活是相当轻松的,如果不去想着评优评奖,甚至如果不考虑考研的话,那么大学四年的生活更加轻松。
林樊也想让自己的生活轻松,但生活所迫,所以就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虽然依然热爱着他的音乐“事业”,为社团忙里忙外,但也会在期末的时候冲刺一下。
“让让,让让!”车铃铛的声音伴随着他略微急躁的声音响了一路。
他要去音乐社团组织活动了,可完全没有想到今天傍晚人依然特别多,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520,一个大家将浪漫赋予到一个平凡普通的日子上,然后诞生了莫名其妙的“情人节”。
没错,距离迎新晚会快要一年,他还是没能接收到爱的讯号,只能眼睁睁地在这个不算节日的节日之中,代替突然生病的年佩慈去社团,组织学院今年大四的毕业典礼。
因为,他们申报了一个节目,但不一定能选上,所以想要好好练习。
路上的小情侣各个浓情蜜意,正当他还在为之不耻的时候,却发现今天应当和自己一起去社团的年佩慈,就是那个和自己一组的年佩慈,那个声称是生病的年佩慈,竟然在和男朋友卿卿我我……
简直不可饶恕!
一时之间,他怒火中烧,视线盯着两人的身影,走神了。
但手上的动作没停下,脚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两人也只是如浮光掠影一般在他的眼珠上擦了一下。
哐啷!他就这么撞到了人。
山地车学着他主人的样子,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车轱辘还在吱吱哟哟转个不停。
“我靠……哥们儿,没事吧……”林樊一瘸一拐地站起来,都没有来得及检查背上的电吉他,就朝着自己撞到的那个人走过去。
那人看起来撞的不轻,毕竟他骑车骑得很快。
可是……“我他喵的铃铛都快摁烂了,就算是聋子也该听见了吧!”他在心中腹诽。
别说,被撞到的人,还真是聋,因为他带着耳机。
他过去的时候,那人也堪堪从地上爬起来。
他也不好有什么肢体接触,就虚虚地扶了一下,随后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书和资料拾起来。
青年木讷地将耳机摘下来,也蹲过去捡自己的书,语气并不怎么和善道:“你骑车也太不……”
蹲在地上捡书的人一听这话,噌的一下直起腰来,刚想要阴阳怪气,只听对面一声闷哼,吉他包差点将然的鼻子豁出去。
他只好继续sorry着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抱歉,抱歉……实在是有点赶时间。”
被撞的人揉着鼻子,呲牙裂嘴道:“赶时间也不能这样啊,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吗?”
林樊当场就想将怀中的书全都再丢到地上,可本就理亏的他,现在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接着,他抬手指着对方的脸,尴尬道:“你,你鼻子好像流血了……”
林樊也跟着对方的动作开始掏口袋,他记得口袋里面有纸巾的 。
“给,快擦擦。”发现对方已经习惯性地举起手来仰着头,林樊便伸手过去,给他擦干净后,顺手塞进对方胸前的口袋中。
然后又卷了一小截纸,塞到鼻孔里,将手下的半截,塞进对方手中。
“好了,别仰着头了,鼻血会倒流回胃里的。”林樊说完后,转身去扶起自己的山地车,挪到路旁。
再回头,对方已经十分听话地低下头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又一瘸一拐地绕着人转了一圈,倒是没发现什么大伤,“那什么......你活动活动,看看哪里受伤了?”
谁知,他抬眸的一瞬间,被对方吓了一跳。
他发现对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深邃的眼神盯得他心里毛毛的,他不禁有些害怕。
但,下一瞬,青年略显惊讶地开口,“是你?”
甚至,林樊还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微微上扬的嘴角。
完了,自己好像把这人撞傻了。
林樊略微迟疑了下,试探道:“是我啊……怎,怎么了?”
随即又掏出自己的校园卡塞到对方手中,“你快去校医院处理下吧,刷我的卡。”
接着扶了扶自己肩上的吉他包背带,又去推起山地车,继续赶路。
对方没动,就站定在那里,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那你呢?”
林樊以为是问自己的怎么办,“你到时候放到校园卡,我去拿就行。”
“你不怕我拿着跑了吗?”
“跑呗,里面又没多少钱,”林樊已经跨上山地车,抬脚一蹬,又回头道,“快去吧哥们儿,你鼻血快要过河了。”
林:(大方)刷我的卡
苏:[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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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