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委托 第21章 断腿缘由

动物园停车场。

一辆黑色悍马 SUV 猛然刹车，车身尚未停稳，人已经走远。

李屿拔腿朝入口跑去，只是远远看到一人站在他上次送猫离开的位置，越靠近越眼熟。

“齐言怎么会在这？”李屿放慢脚步心中犹豫。

脚步声顿停，齐言似有所感回头，惊讶问说：“李屿？你怎么会来...”

“对，是我。”李屿先发制人问：“你怎么在这？”

齐言指向动物园招牌回答：“我的兼职——兽医顾问。”

“业务范围真广泛啊，齐医生。”李屿试图用言语夸赞迷惑对方。

很可惜齐言坚持不懈问道：“所以你为什么...”

李屿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打断说：“正好我有事找你，你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一只黑猫？”

“你是说它？”齐言仰头，李屿紧跟着抬头。

“喵？（你来了？）”猫叫响起，一个猫头从枝丫纵横间突兀冒出。

“岩石。”李屿心下一喜脱口而出呼唤道。

“岩石配黑猫，这名字名副其实。果然，它是之前和橘猫一起的小黑猫吧。”齐言食指摸摸下巴又问：“你怎么知道它在这里？难怪之前死活不肯下来，原来是在等你。”

“......”这些问题李屿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他转移话题说：“它好像受伤了。”

“别担心，我已经替它包扎过了。”

“这么严重？”李屿担忧呼之欲出，齐言双手抱胸同样不解道：“它不知怎得跑进黑豹休息区的假山。”

“被黑豹咬了？！”李屿惊呼出声，立即伸手捉趴树上的黑猫，将它抱下来查看伤口，只是右腿石膏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幸好还能打石膏说明腿至少还有得救，李屿松了口气用手指点点岩石眉心说：“腿都被咬成这样了还不老实。疼不疼？”

小黑猫甩了下脑袋，不满地喵喵叫起来。

——猫还不是为了等你，你来的太慢了，哼。

李屿手指轻点石膏，一沾即离开生怕弄疼它。

他既心疼又佩服，为了拔毛命都不要了，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

李屿抬头见见齐言表情微妙也没多想，慎重感谢说：“齐言，谢谢你救了它。”

“虽然对我来说口头感谢便足以。”齐言不知想到什么，挑眉笑问：“但是能吃到你请的晚饭就更高兴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没问题，晚上来我家吃。”见二人半天没完，怀中的小黑猫已经开始不耐烦地用猫爪拍打李屿胸口。

李屿握住小黑猫猫爪子说：“岩石需要休息，我先回去了。齐言你，和我一起回去？”

齐言摇头说：“动物园还剩点事，我们晚上见。”

***

回程路上，李屿打着方向盘问岩石怎么和齐言碰上的，小黑猫支支吾吾，看来不是很光彩。

李屿转问心中疑惑：“你一只猫为什么要去拔毛？还专门拔老虎豹子这些大型猛兽的，也不怕被吃掉。”

“你话好多。”小黑猫在副驾驶座上转了个身，屁股对着李屿。

李屿气笑，懒得追究问：“腿疼的厉不厉害？”

黑团子不答反问：“这东西什么时候能拿下来？”说着它用另一边后退蹬了蹬石膏。

“别蹬！”李屿急急阻止说：“它能让你腿好得更快。”

“看着真碍眼，丑。”黑团子厌恶道：“为什么不能是黑色的。”

“......”李屿抽空撇了它一眼，心中腹诽你还挑上了是吧。嘴上继续安抚说：“黑的白的不都一样。更何况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你是猫，怎么也要个把月才能拿下来。”

黑团子先是一愣遂即泄气般闭上眼一路趴到家。李屿见它睡着正香没叫醒它，只给车门留了条缝。

谁知他再出来就透过车窗见到橘子不断用爪子扒拉黑团子腿上的石膏。

“快住手，橘子。”

李屿说着推开车门将小黑猫抱进怀里确认石膏完好松了口气解释：“这不是玩具，是帮助治病的，不要再碰了。”

“白色太丑，能换成黑的喵？”橘子收回爪慢悠悠问。

“难道在你们猫眼中白色真的很丑？”

李屿脑中闪过小黑猫点评的丑，难不成讨厌白色还和阿青的勋章一样有什么故事？

橘子懒懒看了眼岩石打断李屿思绪说：“东西在哪？”

“啊？什么东西？”李屿见橘子抬起右爪撩撩胡须懒懒道：“不是问你。”

“猫让面包送来了，没收到？”

岩石抬头眯眼阴恻恻说：“不靠谱的鸽子果然还是吃掉比较好。”

李屿嘴角一抽明白过来，赶忙为面包正名：“东西在我这里，当时听到你受伤没来得及拿给橘子。”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递给橘子问：“话说，你们为什么要收集猛兽的毛？”

橘子瞳孔紧盯红色火柴盒看了一会，冲小黑团子丢了句：“按时来。”后伸长脖子叼起跳下车跑了。

“不管是什么约定，你这几个月都不可以外出，必须静养。”李屿点点黑猫小巧鼻梁下了门禁。

岩石摆摆尾巴，将脑袋轻轻搭在李屿手臂上说：“猫饿了。”

“饿了？”李屿摸摸毛自语。

“正好我也是。”李屿轻吸口气转头看向齐言脱口而出：“这么快？”

“快？这是夸奖吗？”齐言自然接口。

“咳，不错，夸赞齐医生工作效率高。”李屿干笑。

“既然饿了一起吃加餐吧。”齐言扬扬手中的外卖。

“加餐？”李屿看向袋子。

“嗯，投桃报李，你不是说好做饭给我吃，我就买了点当地特色卤味让你尝尝。”

齐言顺手将手中袋子递给李屿，进店给岩石倒了营养猫粮。

将加餐放好，二人吃到一半，李屿远远看到吃完猫粮倒头就睡的岩石想起什么似得问：

“哦，对了，被咬的伤口不是需要换药，直接打了石膏，后续怎么换药？”

李屿抛出问题对方久久没应答，李屿抬眼见他表情古怪，心生疑问：“怎么？”

沉默片刻，齐言幽幽说：“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

李屿见他抬手放在嘴边，似是挡住什么般说：“它，不是被咬的。”

“嗯?”李屿鼻音不解。

齐言轻咳一声，继续说：“动物园查了监控，它是不小心脚滑从假山上摔了下去。”

“难道是为了躲避黑豹？”李屿脸色凝重。

“也不全是，黑豹园区假山上有棵枇杷树。”齐言说。

李屿凝重补充：“被追到假山上？”

“你也知道猫的习性，风吹枇杷果晃动，喜欢追逐会动的东西。”齐言言语委婉。

言尽于此，李屿脸上凝重瞬间凝滞，他还能不明白吗。

亏他还脑补了黑豹与黑猫的生死时速，谁知最后只是猫爪痒。

见他一脸无语，齐言握拳右手又挡住了嘴边，李屿幽幽道：“我看到你嘴角勾起来了。”

“我不是笑你。”齐言放下筷子，掏出手机划了两下递给李屿，视频里小黑猫岩石将身体拉长二倍，可劲地抬高爪去够一簇随风摇曳的枇杷花。

视频里小黑猫好不容易用两只爪子尖勾到枝丫，刚拽到眼前，踩在绿色苔藓上的右脚向前一滑，整只猫腾空，岩石反应极快，身体扭了扭在空中急速翻转。

“正常来说它是可以安全落地的，但它一直抓着花不放。”齐言凑近李屿耳边说话。

李屿只觉耳朵处传来一股热气，刚想挪动，就听齐言道：“看，就是这里。”

视频里岩石落地前两只爪子环抱花朝嘴边移了移，刚张口将花叼住，后腿先着地重重撞在假山兀出的尖石上。

“它为什么要护着这花？”

不用齐言解答，李屿已经知道真相，因为视频里岩石落地后最先做的事就是吃枇杷果。

“所以，事实是，它为了吃枇杷果把自己弄骨折了。”

李屿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睡得正香的岩石总结。

“民以食为天，猫也一样。”齐言虚虚半包李屿手掌接过手机，明明手指一触即离，李屿却觉得心海投入一小石头，心中涟漪层层荡漾开。

他蜷缩指尖，慌乱拿起筷子垂眸说：“快吃吧，要凉了。”

齐言将手机放进口袋，轻轻握了握四指，眼神不经意扫过对方泛红耳尖无声笑了笑。

李屿感觉对方在看自己，抬眼却见齐言夹着一片肉正等着他一样，四目相对齐言笑说：“我觉得，凉了更好吃。”

李屿愣愣看着齐言启唇将肉放入嘴中，齐言见他发呆又道：“好吃就多吃点。”

他不知道自己脸皮有没有红，但他感觉他的脸滚烫到害羞怕被看出来，他微微低头慌乱点头同意，只是他总觉得对方好像说的不是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