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第十年 第10章 第二部分

这段时间陈司柏很忙，早在记忆恢复的时候就知道她出车祸这件事不简单，一旦她出意外，司嫄已经不在，司菁蓓的精神出现问题，最大受益人不出意外只有陈志豪。她做完手术还没多久司建礼就不顾陈志豪的反对将她接回了老宅，对外说是培养继承人身份，实则用了多少极端手段让陈司柏恢复记忆，其中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当司建礼把那份车祸鉴定报告推过来时，咖啡在骨瓷杯里晃出深色的涟漪，“刹车系统人为破坏”让她脑袋发晕。

“你父亲在珠海开发那块地的竞标上动了手脚。”

“但目前还拿不到他挪用公款的证据，这是证据之一，有很多但是基本难爆出来。”视频里司建礼从雪茄盒里抽出支烟，却没点燃，只是捏在指间转，“你现在还是他的好女儿，也是唯一能接近他核心账本的人。”

“呆在洪州这小半年，差不多摸清了。”她的声音很稳。

“现在你需要去集团报到，到明面上做事，会更方便。”司建礼把一份入职通知书发到她的邮箱里，职位栏写着“副总经理”。

“从洪州保障房项目做起，你是空降，短期内是服不了众，需要做出一些成绩，不然的话回了鹏城你依然要从底层干，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阿柏。”

“内地这边你父亲派人正忙着和洪州城建局周旋，这块地的拆迁补偿款里，藏着他很多笔不干净的钱。”

入职第一天，陈司柏在档案室待了整整五个小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拆迁户名单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她用红笔圈出那些补偿金额异常的名字。

“新来的？”档案管理员递来杯茶，玻璃杯上印着集团logo，“陈总交代了，让你多跟着李经理学学。”

李伟祖叼着烟走过来，打火机在指间转得花哨，“这批拆迁户里有几个是难缠的，多给点钱省麻烦。”陈司柏接过茶杯，她知道这是陈志豪刻意安排给她的下马威，但只能忍，她目前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和陈志豪爆发冲突，为了生存，妥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李伟祖带她去工地时，安全帽的系带勒得她太阳穴发紧，她的鞋子鞋陷进泥里，推土机正在拆除老厂房，粉尘里混着铁锈味。这个地方她总感觉好像来过，有点熟悉，特别是门口，坑坑洼洼的路，陈司柏没多想，可能是现在城市发展，设计规划也差不多，建筑物自然看上去会有种类似的感觉。

陈司柏盯着墙角那块 “2001年竣工”的石碑，问：“这块地的出让金缴清了吗？”

李伟祖含糊道：“陈总自有安排。”

回办公室的路上，陈司柏叫人查了土地出让金缴纳记录，系统显示“已缴清”，她不相信这帮人有这么老实，她回办公室把合同抽出来，看到那个模糊的银行回执，拍下照片发给司建礼后，收到的回复是这笔钱的流向，收款账户是家空壳公司。她记得周会上提到洪州项目时，项目经理在PPT上的拆迁平面图：“下周三前必须完成签约，补偿款按这个标准发。”陈司柏想到有几户的产权证明有问题，是2000年左右的公房转租，按规定不能按私房标准补偿。她查了一整夜，产权档案每页都用荧光笔标出关键条款，住建局的备案系统里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