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扛起了种地锄头 第14章 我们走，不跟这种人玩了。

警察同志转而问谢浩：“谢浩同学。你辨认一下图片中的是你本人吗？”

谢浩抬头，弱声说：“是。”

“你佩戴的项链是你买的吗？”

冯婷婷插嘴：“警察同志，这条项链是我奖励小孩买给小孩的。”

“谢浩的家长请你不要插嘴。”

冯婷婷解释道：“警察同志，小孩子还小不懂事。”

谢浩低着头，眼眶渐渐湿润，呜咽起来。

冯婷婷怒气中烧，忍不住起身破口大骂：“你哭什么？一点出息都没有！只会哭！是我买的项链你不会说吗？”

警察欲劝离冯婷婷，谢浩突然起身放声大哭：“项链不是妈妈买给我的，是许知宝送给我的。”

冯婷婷揪着他颈后的衣领骂道：“你瞎说什么？我买的东西是怎么变成了许知宝？许知宝是谁？”

“许知宝是我大哥！”

江临和裴絮在走廊的尽头听着他们的争吵。

冯婷婷彻底急了，一巴掌拍向谢浩的头。

谢浩捂着头哭的更大声了，断断续续地说：“你......只会打我，骂我！”

在警察的要求下，冯婷婷坐到了办公桌的另一边。

警察同志温柔地问：“谢浩同学，你说项链是许知宝送给你的，许知宝和你是什么关系？”

谢浩呜咽着说：“他是7班的人，是我认的大哥，我妈妈开了开了一个小卖部，初一的时候我被人欺负，是他带人帮了我，从那以后我每个星期从家里带零食给他，有时候会拿一包烟，他就一直保护我，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那你知道许知宝送给你的项链是从哪里来的吗？”

谢浩低下头啜泣：“我不知道。”

学校班主任接到电话后，和家长一起把许知宝送到了派出所。

“许知宝，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现在已经知道谢浩的项链是你赠予他的，那请问项链是你本人购买？还是其它的来源途径。”

许知宝无畏地说：“我在路上捡到的。”

“哪条路捡到的？”

许知宝直接了当地说：“不记得了。”

警察指着办公桌另一端的谢浩：“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将项链赠予他？”

“他是我认的小弟，我自己不喜欢就送他了。”

“你认识他们几个人吗？”警察拿着几张照片给他辨认。

许知宝身体前倾，一眼扫过照片，不认识，没见过。”

江临下了一楼与三个小孩柔声说：“哥哥小时候被父母送到寄宿制的学校上学，你们一星期还能回家一次，但哥哥放假只能呆在生活老师家里。”

裴絮躲在楼梯上听着。

江临摩挲着他们的脑袋：“那会儿哥哥和你们一样矮个子，一些高个子的同学经常欺负我，找我要钱要东西。有一次他们抢完我的钱。”江临紧握着他们的手：“我没钱吃饭了，我饿了两天，我很生气！我拿起教室的扫把，冲到他们班里把他们打了一顿，有一个人还掉了一颗牙齿，我从他们身上抢回自己的钱去买东西吃，从那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三个摇摇头。

“是因为哥哥很勇敢地反抗他们，我被他们欺负了一个学期，其实他们并没有那么强大，而我们也要学着保护自己，做一个勇敢的人。他们就不敢再轻易欺负我们。”

许知宝拨弄着手上的笔，“警察叔叔，我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吗？”

警察故意吓唬他：“许知宝，你知道跟我们撒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裴絮敲门示意，“警察同志，裴宸他们有话要说。”

江临带着三个孩子上来，他们踏入房间时不敢直视许知宝，江临感觉到他们的紧张，抚摸他们的后背轻声说：“要做一个勇敢的小男子汉。”

裴宸唯唯诺诺地指着许知宝：“叔叔，是许.......他叫我们去偷东西。”

许知宝站起来瞪着他否认：“不是我，我不认识他。”

裴一轩害怕地缩到江临的膝盖前，哽咽道：“就是他和梁一一叫我们去偷东西，不然就在学校的厕所打我们。”

裴霖不敢出声，默默地流着眼泪。

许知宝不以为然：“你们诬陷我，你们有什么证据？”

裴宸说：“许知宝说我们是未成年，就算被抓到警察也不会抓我们去坐牢，说我们不去，以后就别想在学校读书。”

“那你们是怎么把东西交给许知宝呢？”

“我们偷了东西，开电动车到镇上，然后走路去庞家村，我们到的时候，他从一个山上走下来，拿走我们偷来的东西。还把我们绑起来，说饿死我们就没人知道是他叫我们偷东西。”

警察转而问许知宝：“他们说的是实话吗？”

许知宝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否认。

警察唤来一位辅警，耳语了一会儿。辅警转身去了监控室。

警察继续问：“裴宸，你们说许知宝在学校欺负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初一上学期，他们说我们爸妈不在家，欺负我们也没人帮我们。我们的生活费，从家里带的水果和零食，他们也会要我们一半，如果不给就在厕所打我们。”

“许知宝等人问你们索要东西，一般是在哪里交给他们？”

“在宿舍楼厕所。”

江临和裴絮带着他们下了楼，等了几个小时。

终于，一位辅警带着几个中年人到了所里。

在老板们的指认和监控视频的双重证据下，许知宝承认了裴宸指认的事实。

许知宝和其余三人事先踩点村民的家里，强迫裴宸三人去偷东西，裴一轩误进入了一家有监控的村民人家，不慎被监控拍了下来，事后许知宝一伙走山路进入庞家村，怕事情败露把裴宸三人绑在废旧的屋子，步行地去镇上的典当店变现，在手机店分别购买了两部手机。

在此之前，他们进入裴家村寻找裴宸三人，意外得知裴家村来了大明星，便逼迫他们去偷江临的私人物品，拿了赃物之后不慎被江临看见，也在此次逼迫裴宸等人去偷东西。

夜幕四合，裴家村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裴絮拨通了裴宸父母的微信视频，小孩大人天各一方泪汪汪。

“小宸和小霖，是爸妈对不起你们！没有陪在你们身边，也没有能力带你们到城里读书。”

裴宸搭着裴霖的肩膀，掌心抹掉眼泪，露出笑容：“我知道爸爸妈妈在外面赚钱给我和弟弟读书很辛苦，我以后会保护好弟弟和自己，也会帮奶奶干活，你们不要担心。”

江临倚靠在门框上，抬头仰望着天空，他意识到裴家村几乎全是留守儿童，而千千万万个农村也是裴家村吧。

失而复得的香奈儿项链，江临把它送给了裴宸：“你是一个勇敢的小男子汉了，好好学习，等你考上重点高中，哥哥送你别的礼物。”

裴絮在一旁补刀：“劝你别送拖鞋。”

江临顶腮，而后反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全新的LV拖鞋，我还没找你要钱呢。”

“奢侈品牌从不坑穷人，此话诚不欺我，几千块的拖鞋居然还掉色，我一看我的脚，我震惊了！乌漆嘛黑！”

江临目不斜视地伸出手：“几千块的LV拖鞋委屈裴博士的脚丫子了，嫌弃，可以还我。”

裴絮贱兮兮地说：“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这不符合你江少的风格。”

江临把手搭在裴宸的肩膀上，回头朗声说：“好话歹话全让你给说了，我们走，不跟这种人玩了。”

裴宸崇拜地看向裴絮：“妈妈经常跟我说，要向裴絮哥哥看齐，哥哥读书很厉害还考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江临摇晃着他：“你们姓裴的都是白眼狼。”

裴絮发出了一串鹅叫般的欢笑声。

天公作美，一连一周多的大晴天，村民紧锣密鼓地在地里砍甘蔗，每天下午江临都排在最后称重，他喜欢用镜头记录村民们拿到卖掉甘蔗的钱之后的喜悦笑容，那一刻，他们舒展了疲惫的面容，洋溢着劳有所得的平凡幸福。

十二月的正午太阳依旧晒得人的背脊**辣，汗珠不断滴落在甘蔗地里，裴絮拿着一个大喇叭，大喊：“江临，到时间搬甘蔗了。”

正是周六，江临看着大家士气不振，组织了几个初中生小伙子，向裴絮宣战。

两个战队的人比赛搬甘蔗，第一轮，江临率先到达大榕树下，举着手里的喇叭给小伙子，教他们喊：“裴絮，你们弱爆了！”

裴絮对着自己的队员说：“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搞笑？我们只不过是先让让他们，对不对？”

“对！”

江临第二轮落后，裴絮举着喇叭喊：“空虚公子队，你们是不是不行？要不要我们帮你们？”

江临仰起脖子：“裴絮，你玩儿呢！我们是猛男队！”

双方如火如荼地进行比赛，鼓舞了士气，地里的大人们也更有劲地砍甘蔗了。

小队员们喘着粗气，双方进入休息时间。

江临问了一个老师几乎都会问学生的问题：“你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裴宸第一个举手，“我想成为一个律师！”他的眼睛闪烁着少年人对未来的憧憬，此刻种下了理想的种子，也许有一天种子发芽生根，终将长成参天大树。

接着有人说：“我想成为一位工程师，我想盖大楼，像电视上的房子一样高！”

有人的梦想是成为一位教师，科学家，警察。但没有一个人提及回到这片滋养他们的土地。

江临问：“你们不想像裴絮哥哥一样回到裴家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