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否 第60章 第 60 章

灵蝶第一天正式上班，早早便来了“古月茶楼”与胡姬见面，与她同行的还有青媚和胡明心。花神和胡明意迟些才会过来。竹修直、叶不落和白羽还在忙其它事。

胡明心从一进入茶楼便开始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她喃喃自语道：“咦，好熟悉的感觉。我是在哪遇到过？”当看到迎面走来的伙计时，她皱眉细细思索，突然想起了这是谁的气息。胡明心快步走上前，先对着伙计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身上会有胡姬姐姐的灵力？”

伙计笑道：“原来是长大的明心。我是狐尾所化。主人在楼上等着几位呢，请随我来。”

灵蝶心中暗道：“难道这茶楼里所有的伙计全是狐尾所化？这位胡老板也是青丘狐族出来的。真是生财有道，连工钱也免了。”悄声问青媚道：“老师的尾巴也能化成人形吗？”

前面的胡明心转头回道：“不能。我从没听说狐尾也能化为人形。胡姬姐姐太厉害了。”

青媚也摇头，惋惜般的语气说道：“我们蛇妖浑身光溜溜，除了毒牙也没个能用的东西。”

几妖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胡姬的住处。伙计为她们开了门便离开了。胡明心先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了倚在塌上的胡姬，嘴里嚷嚷着：“胡姬姐姐，原来你在这，我好想你。”胡姬虽然也很高兴，却比胡明心平静一些，只是感慨着笑道：“明心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我也很想你。”脑海中又浮现出往日种种回忆，心中不免多了一丝伤感。胡明心腻歪在胡姬身边撒娇叙旧，灵蝶和青媚径自找了地方坐下吃点心。灵蝶在房子门口感到了花神的灵力波动，只以为是花神的气息还未散尽。

胡姬也没让灵蝶多等，抽空与她说了几句算是囗头商定了交易。灵蝶和青媚便去一楼做准备。需要用到的东西，胡姬早已备好，灵蝶也只需平静一下初次说书的紧张心情。胡明心自是留在胡姬身边不肯走。好在胡姬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勉强可以陪她半日。

等到茶楼里开始热闹起来，伙计便开囗介绍了灵蝶。然后灵蝶在青媚的挤眉弄眼下便开始了第一次营业。一楼正在喝茶闲聊的众妖一看是个小妖说书便议论起来。

“胡姬姑娘不是不许别的妖在这说书吗？这小蝶妖什么来历？”

“你还不知道啊，我可看到了，她住在胡仙君的府中。”

“听说是从禁林出来的，禁林可从没妖活着走出来。”

“得了吧，是她运气好，我听说是花神救皓少主时顺便带了她出来。”

“她跟虎妖什么关系，我在‘灵人院’见到他们在一起。”……

灵蝶第一次说书经验全无，妖的听力又好，其他妖的闲谈不免让她分心，气愤又无奈。她也只能假装无事，继续说下去。还好，她有自知之明，今天挑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来讲，内容简单，不管有没有妖在听，都不会太难熬。别说其他妖，就是青媚，灵蝶抽空偷瞄了一眼，也只看到她对各式点心爱不释手，根本没在意灵蝶在讲什么。

正在灵蝶快要郁闷死时，马上就要没心情说下去了，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传来：“小蝶妖，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知道他们的孩子最后去哪了吗？”

灵蝶被响亮的震耳声音吓一跳。茶楼里的妖们却习以为常，甚至有妖搭话道：“老牛，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闲喝茶？”

被称为老牛的壮汉并不理会他，径直走到灵蝶面前，隔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等回答。灵蝶仰望着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确定对方身上及眼中并无杀气之后，才怯怯道：“我乱编的。”

老牛一张忠厚的老实人脸皱起，半弯下腰，声如洪钟道：“你骗我。我听的一清二楚跟我族留下的记载一模一样。快说，谁告诉你的这件事？”

灵蝶被他的声音震的想捂耳朵，委屈巴巴道：“你能小点声吗？你声音震的我心神不宁，我想不起来。”

老牛一听，再看灵蝶的样子，马上憨笑一下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凶你。”说完才发现，声音还是没变，立刻闭紧了嘴。

灵蝶心中好笑，面上依然惊吓神色道：“你容我想一下。”

老牛立刻一副紧张神色，目不转眼盯着灵蝶直点头。众妖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挑起了好奇心，竟然没谁发出声音，全在等灵蝶的下文。

灵蝶沉思片刻道：“花神告诉我的。”

老牛听罢，喃喃自语道：“有可能，天上的神应该知道这事。”复又问道：“丫头，花神有没有告诉你，他们的孩子去哪了？”

灵蝶道：“织女回了天界，牛郎带着孩子留在人间。王母娘娘允许他们每年七月初七鹊桥相会。”

老牛一听，声音又急又响道：“不对，不对。族中记载明明是织巧和一童被魔族杀害，他们的孩子下落不明。”

灵蝶无奈道：“大哥，咱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你看人物名字都不一样。”

老牛却相当固执，肯定道：“一定是同一件事。你带我去见花神好不好？求你了。我只想完成先祖的遗愿。”

灵蝶看的出来，老牛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想知道。可是这完全是传说，自己哪里有答案。她只好假意安抚道：“我要先问一下花神愿不愿见你，你明天来这找我。”

老牛放低了声音，恳求道：“今天不行吗？丫头你不是跟花神住一处吗？我随你回去行不行？”

灵蝶佯怒道：“要么明天，要么不见，你选吧！”怕惹急了牛妖，又劝慰道：“大哥，这么久你都等了，还在乎多等一天吗？事情过了这么久，总要花神好好想一下嘛。你若逼的太急，花神一句不记得了，你当如何？”总要有时间问问花神这件事。花神当初看这故事时，可明白说过没这事。

老牛一听也对，便真诚道：“多谢丫头相助。我明天再来。”说完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索转身离开。

众妖纷纷相互询问什么事，不知道啊！没注意听啊！最终吵闹着要灵蝶重新讲一遍。灵蝶是很想傲娇的怼他们一句，不过自己没啥实力，而且自己本来就是说书的，有妖愿意听，她自然要好好讲。灵蝶爽快的应众妖所求又讲了一遍，不过众妖也没从中听出感人的爱情就是了。他们只留意到一件事：神和人的后代也是灵人。

二楼一间包厢内，胡明意问花神：“你听说过这件事？”

花神平静道：“不曾听说。”

胡明意沉吟一下道：“我倒听父王提起过一件事。父王曾说吸引凤族进入大阵的两个灵人是神与人的孩子。”

花神淡淡道：“我当时正与魔族交战，并未在意凤族之事。战乱结束我才听说为了灵人的血，凤族灭亡，其它的也没多问。”

一提起凤族，胡明意便有些走神，花神也不打扰他，只静静喝茶。

灵蝶结束说书，心情舒畅，硬是拉着青媚去买东西庆祝第一天的成功。

灵蝶心里高兴，青媚也不忍扫兴，便由着她乱跑。其实灵蝶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想像人一样每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便要放纵一下，纪念一下，增加一点仪式感。青媚正在和灵蝶说笑，突然看到地上出现一片阴影，心中暗呼：“糟了。”随着那片阴影秒速变大，青媚已是僵直了身子。她想提醒灵蝶小心，她想带着灵蝶逃命，她很想保护灵蝶。可是，天性的压制和畏惧让她只能做出本能反应，凭着几千年的修为强撑着化成小蛇，迅速向隐蔽处游去。走在前面的灵蝶也发现有危险靠近，凭着几百年的实战经验，她迅速向前仆倒，然后向一边滚去。灵蝶受袭的同时，整条街道大乱，众妖纷纷逃窜。各种声音只喊出一句重复的话：“雕族来袭……”随着喊声，空中出现了五个庞大的身影。他们看着地上到处奔跑的妖，哈哈大笑，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效果。

灵蝶从地上站起身，一抬头便看到空中的大雕，其中一只最先下来偷袭的铁钩般的爪子中抓着一条青蛇。灵蝶也没心思仔细看，只一看到是竹叶青蛇便红了双目。她看着软绵绵垂着身子不知死活的青蛇，胸中压抑，脑袋发晕。灵蝶深吸一囗气，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冷静，我要救出青媚。青媚你要撑住。”她试着向空中的雕袭击，但她法力低，根本打不到雕族。她腾空而起，还没靠近大雕身边，便被翅膀扇起的带着灵力的气流打落在地。

灵蝶急的不行，硬拼完全不是对手。她慌乱的一边躲避雕族的玩耍一边四处打量。虽然很是狼狈，但她却看到了一线生机。就在不远处，灵蝶看到一家店门前挂着一张弓，弓旁有两只箭。不再迟疑，灵蝶迅速闪身来到店前。店主本来在门内紧张观望，看到灵蝶来到，他赶紧打开门道：“丫头，快进来。”竟然是老牛。

灵蝶也不废话，快速摘下弓箭道：“大哥，借你弓箭一用。”又掂量一下弓箭，做出射箭动作道：“大哥，教我射箭。”

老牛讪讪道：“我不会射箭，你快进来先躲躲。”

灵蝶无力道：“你卖弓箭，不会射。”

老牛反驳道：“也没谁规定一定会射箭才行。我卖弓箭是因为原料足，弓弦好。”

灵蝶没空跟他聊天，可是她自己胡乱射又瞄不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道：“我教你射箭。”接着一只手搭在灵蝶肩膀上，灵蝶一震，脑海中浮出射箭的方法。灵蝶也没空多想，重新调整姿势瞄向抓着青蛇的大雕。空中的大雕对于灵蝶完全无视，他们继续自己恐吓别人的游戏。

灵蝶沉下心神，喃喃道：“就靠你了，腹部，腹部。”

刚才的声音突然道：“放。”灵蝶手指一松，羽箭便飞速射向大雕，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箭头有红点闪烁。

羽箭冲开气流，一瞬间击中大雕腹部，箭头上的红点爆发，很快变大。正在不屑大笑的雕终于发觉不对劲，慌乱中扔了猎物便化出人形，对着胸腹间的火焰又拍又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