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否 第5章 第 5 章

竹修直与青媚已经相处两千多年，自然不会任她独自在洞穴中治疗心伤。他的性情虽然正直、质朴，但并不傻也不呆。他找到青媚，主动提出出门访友。青媚喜欢热闹，果然一扫沮丧，拉着他就出了竹林。尽管这座山有花神留下的灵气，但真正修炼有成的妖并不多。青媚和竹修直、花海中的两位花妖，他们是实力最强的妖。花海中还有一群小花妖，也不过是占着自身优势能化出人形，更多的花也不过只是灵花罢了。

竹修直当初占了自身优势，修炼的很快。青媚性格活泼，喜欢出竹林冒险。不巧遇到了路经此处的两妖：松树妖叶不落，鹤妖白羽。当时白羽修为尚浅，看到青媚便不由上前。多亏叶不落眼疾手快阻拦及时，才使得青媚逃过一劫。

受了惊吓的青媚自然肯吃亏，缠着竹修直给她报仇。于是双方便打了一架。虽然竹修直没讨到便宜，但也受到了叶不落的肯定。叶不落不仅为他取名，还愿意与他们交朋友。不过叶不落和白羽并没在这儿停留多久，他们在百里外的一座山上建了住处。

竹修直和青媚来的这座山地势要更加险峻些，山上多是松、柏之类的高大树木。他们用了法术，缩地成步，不过须臾，便到了山脚下。青媚不等竹修直开口，她已经往山上喊道：“叶不落，白羽，我和竹修直来看你们了。”

喊声落下一会儿，便听从山顶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青媚不妨，又被刺激的变为蛇形。恼羞成怒之下，开囗道：“白羽祖宗，小的搅了您的好梦？”

竹修直伸手捞起青媚，青媚马上缠在他的手腕上。只见有一道白光从山顶飞驰而下，一眨眼间，白光散去，一只仙鹤停在竹修直面前。青媚一见，一滑一钻，已经藏在了竹修直的宽大衣袖中。仙鹤从鼻间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它双翅收拢，落在地上，已变成了一位翩翩少年。少年穿一身白衣，面容稚嫩，但也有仙风道骨的韵味。他朝竹修直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又瞪了一眼他的衣袖，开口道：“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叶不落这几天闭关修炼。我们先上去，说不定他有所察觉就自己出关了。”

少年转身与竹修直一同向山上走去。青媚是个识实务的妖，躲在竹修直衣袖里一声不吭。

竹修直他们相交也有上千年了。因为他们远离人群，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规矩、礼仪。彼此之间也是以名字互称，反倒少了一些虚假的客套。这少年便是青媚口中的白羽。叶不落是这座山最高处生长的一棵松树。竹修直也不知道他们修炼多少年。竹修直刚有灵识时，叶不落和白羽经常在花海边修炼。他们发现竹修直有了灵性，便在白羽的提意下让叶不落为竹修直取了名字。所以他们对竹修直有取名之恩。等到竹修直修成人形，便带着青媚来找他们答谢赐名之恩。竹修直为妖正直，很对他们的脾性，一来二去大家便成了朋友。

竹修直道：“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寸进，不知你和叶不落修炼的如何？”

白羽笑道：“我是老样子，叶不落……”他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前不久，他出了一趟门，回来以后就闭关了。”

竹修直奇道：“连你也没告知？”白羽轻笑摇头。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山顶。只是山顶除了一棵高大、粗壮、青翠欲滴的松树再无其它生物。白羽刚要走向松树，竹修直便摆手制止了他。

“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叶不落啦。”竹修直轻声道。

青媚也探出蛇头道：“白羽，快请我们进院啊！我都好久没吃到你们这儿的鱼啦。”

“哼”白羽没好气道：“岂止有鱼，我这新弄了一种用蛇泡的茶水，你要不要喝？”

青媚赶紧缩回身子，知道喊他“祖宗”，他还没消气呢。心里不禁暗道：“几千年的大妖了，还幻化出少年样，真会装嫩。”

白羽拉着竹修直的衣袖，两人在空旷的山顶左转右拐，前进后退，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庭院。白羽这才松开竹修直，自己先往院子走去。这庭院可比竹修直的竹屋漂亮、精致的多。院内路两边栽种奇花异草，很是规整；院子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湖，湖中各种鱼儿游来游去，湖旁用灵石弄了个小型瀑布，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引进来的水，哗哗流淌。

白羽化形成仙鹤从湖中叼起一条鱼，向房子飞去。房子有两级台阶，房子中间是会客、吃喝的地方；房子两边各有一间卧室。白羽飞到中间那扇门前又化成人形，伸手推开房门，等着竹修直过来。

青媚从竹修直的衣袖中钻出来，看着湖中的鱼，心想：“我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这鱼该多好，我要能捉两条上来多好”。可惜，她也只能想想。这些鱼都是叶不落花了大力气帮白羽养的，她可不敢动它们。

房中的摆设也跟凡人家有些相似。只不过东西更好一些罢了。白羽和竹修直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白羽笑道：“出来吧。”显然是叫青媚。青媚这才从衣袖中爬出来，化成人形坐在竹修直旁边。

青媚陪笑道：“不用走路也挺好的。”

白羽也不再和她计较，道：“你们来的突然，叶不落又闭关，我只有这灵露和鱼来招待你们。”边说话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放到竹修直面前。那条鱼也被放在了青媚面前。

看着这条活蹦乱跳的鱼，青媚真是两眼放光，咽口唾沫道：“白羽，真给我吃？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白羽飞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话说的似看不上她，眼中却含了笑意。

竹修直也知道他面前的灵露很难得。这些灵露，只有像白羽这样的妖才能收集。这些灵露不但在千仞高山之上灵气聚集处，而且遇法力便会蒸发。白羽飞的高，速度快，不用借助法力，所以才能得到灵露。

竹修直和青媚也不跟白羽客气，好东西自然吸收越多越好。时间便在他们三个的谈笑风声中慢慢流逝。等到三人宾主尽欢，白羽才将他们送到山脚下，竹修直和青媚告别白羽返回竹林。

一条鱼下肚，青媚心中所有的阴郁散尽。她觉得这一趟出门真值，竟然吃到了肖想许久的鱼。她和竹修直边走边道：“白羽除了爱装嫩，其它还挺好。”

竹修直笑话她道：“白羽本来就不错，也不知你总惹他干嘛。”

青媚无辜道：“每次都是他先吓我，是他以吓我为乐，我打不过他，还不能说两句呀。”

白羽和青媚是天生的对头。就算他们修出人形，交为朋友，不会无故互相伤害。但他们的本性却不容易改变。青媚不会单独找白羽，白羽没有旁人在身边也不会去找青媚。他们都怕一时压制不住本性，伤了对方。

竹修直和青媚说说笑笑，不久就回到竹林。青媚心中高兴，早把昨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她又有了兴致看看灵蝶会化成什么样子。她也不回自己的住处，照旧趴在竹席上，一边吸收腹中的鱼一边守着一动不动的灵蝶。

等到灵蝶再次醒来时，已经又过了一天。她刚一睁眼，便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往脸上摸去，手下是光滑的皮肤。双手往后摸到了柔顺的头发，顺手抓一缕送到眼前，头发黑亮有光泽。灵蝶这才松了一囗气，接着就是狂喜。她从竹席上起来，高兴的又蹦又跳，“啊，啊”大笑。

竹修直和青媚被她这状态吓了一跳。他们都是一点点一天天一年年时刻修炼，一点点变化成现在的模样。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会有那些变化，最终的结果，他们觉得是水到渠成，并没什么可兴奋的。

竹修直手一挥一个束缚术就往灵蝶身上困去。正在激动中的灵蝶，突然动不了马上大喊：“竹修直你干嘛？”说完挣脱束缚。

竹修直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疯了？”

灵蝶翻白眼道：“你才疯了呢，我是高兴的在跳舞，你什么眼神？”

竹修直和青媚互看一眼，互相摇头道：“你更像修炼走火入魔，迷了心智。”

说实话，真不怪他们看错。灵蝶以蝴蝶之形翩翩飞舞时，真是赏心悦目，令人心醉，目光只想追逐她。灵蝶以人形跳舞时，手舞足蹈，毫无章法，毫无美感，真是浪费了她这纤细有形的身材。

灵蝶正是好心情，也不与他计较，轻摆裙衫道：“竹修直，你看我变化的怎么样？”

竹修直这才好好打量灵蝶的人形。只见灵蝶一身白衣，身型娇小纤细。她的面容姣好，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竹修直早已见识了花妖们的冷艳，娇美；他也曾目睹过青媚的魅惑，性感迷人。他感觉灵蝶比花妖们多了些灵动；她又比青媚多了些清雅。竹修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想到一个字，肯定道：“好。”

灵蝶听他说了一个字，便没了下文，追问道：“说呀？”

“已经说了”

灵蝶反应过来道：“你这也太敷衍了吧，好在哪儿呀？”

“哪里都好。”很显然，竹修直不了解女人对容貌的执着。

灵蝶内心吐槽：你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

一直以蛇形在草丛里看戏的青媚，轻笑着化作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