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否 第33章 第 33 章

灵蝶的气息很微弱，血肉中融入的灵力也消耗的只剩一丝。这丝灵力最终附着在灵蝶的翅膀边缘。她轻轻的扇动翅膀，翅膀很有力，支撑她飞了起来。竹修直早在觉察到灵蝶苏醒时便收回了根须。他很想给灵蝶一个拥抱，但灵蝶还很脆弱，怕伤了她。

灵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阴暗的地洞里。她需要水，需要阳光，需要花蜜。她应该在阳光下翩翩起舞，不应该在黑暗中独自孤独。灵蝶顺着地洞飞着，可是她都累了，也没看到洞囗。竹修直感到灵蝶离鹿族越来越远。他想：灵蝶没了灵力，不想见他们吧。这个地洞对于灵蝶来说，有些大。好在，灵蝶休息了两次之后，终于觉察到了地洞尽头的白光。灵蝶都想欢呼了，振翅向白光冲去。当各种花香扑面而来时，灵蝶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种味道：青草味，花香味，竹子味。她贪婪地闻着这久违的阳光带来的味道。

青媚等妖早在竹修直化为人形时就知道事情有了结果。竹修直也不兜圈子，直接一句：“灵蝶醒了。”青媚眨了两下眼睛才消化了这突然而至的惊喜，扑上去问：“灵蝶呢，她在哪？”说完，她又放开竹修直仔细打量附近的蝴蝶，试图找出哪只是灵蝶。“跟我来。”竹修直迈步向前走去。几妖连忙跟上。

青媚看着眼前那只飞舞的毫无章法，还能旋转、翻跟头的蝴蝶，她知道一定是灵蝶没错了。别的蝴蝶都在忙着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只有她忙着练习花式飞舞表达自己的高兴。青媚笑的眼泪直流，指着灵蝶道：“我就没见过这么难看的蝴蝶舞。”灵蝶从兴奋中清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人话，心中讶然：“难道我是开了灵智的妖。他们会不会是捉妖师？很在盯着我呢，觉察到我的异常了。不行，快逃吧。”灵蝶急忙向远处飞去，安全第一嘛。

竹修直他们想不到灵蝶看到了他们竟不打招呼就走。青媚急忙喊她：“灵蝶，别走啊。”白羽也道：“你是不是生气了？青媚说着玩呢。你很漂亮的。”灵蝶牢记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只一味向前飞去。青媚想抓回灵蝶，被竹修直制止了，平静道：“算了，随她高兴。等她接受了失去灵力的事实，也许就能面对我们了。”青媚坚定道：“好，我不打扰她。我就跟在她后面，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灵蝶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渴了喝水，饿了喝水，明明花蜜闻起来更诱人却宁愿挨饿也不碰一下。每天早上醒来，都身在竹林中，可她明明记得头天晚上还没有竹林呢。灵蝶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已经懒的去想奇怪的竹林和一直跟在后面的人。

就在灵蝶盲目的飞了四天，空中传来了嘈杂声。灵蝶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急忙躲了起来。声音渐渐近了，灵蝶看到是几只鸟飞来，她也听清了小鸟在说什么。原来是在商量去拜师修炼，好像它们要拜的这位师傅什么妖都收。灵蝶心中一动，暗喜道：“瞌睡送枕头，太好了。我也去试试，说不定也能化成人形。等化了人形，我就能重回人界了。”越想越乐的灵蝶，立刻从藏身处出来，远远的跟着这几只鸟。

白羽望着叶不落道：“你听说过英招吗？”

叶不落摇头道：“不曾听闻。”

胡明心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脆声道：“我知道。”见几妖都看向她，清咳一声，抬头挺胸得意道：“英招乃是人面马身虎纹鸟翼的神兽。”

青媚看不得胡明心得意，手抚青丝，假笑柔声道：“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那你说说他化成人形是何样貌？”

胡明心“哼”了一声，高傲道：“英招和花神，我哥都是朋友，我自然见过他，但是我不想告诉你。”青媚重复道：“你说英招和花神是朋友？”

胡明心点头强调道：“很好的朋友呢。他们曾一起参加过几百次征伐邪神恶神的战争。英招好像喜欢周游四海，不喜欢天界的职位。上万年间，我也只见过他一、两次而已。”

青媚怪笑一声，调皮道：“天哪，你已经上万岁了，好老。我不会连你的零头都不到吧？”

胡明心抬高下巴道：“你懂什么，我们青丘狐族在娘胎里就要呆到化为人形。我们的生长速度缓慢，我这上万岁也比你年轻的多。”

叶不落看她们要远离主题，赶紧道：“英招会不会是花神请来妖界帮灵蝶的。”

几妖都一脸震惊的看向他，白羽直接跳脚喊：“叶不落你也太敢说了。花神那种身份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只小妖专门请神兽来妖界。就算他肯，英招也不肯吧。”

叶不落按住他道：“只是猜测。”

青媚手捂胸囗道：“你这猜测太吓人了，灵蝶可承受不起。”

竹修直却点头道：“也许花神想弥补灵蝶的损失。”

白羽撇嘴道：“那他可以自己教啊。根本不需要请别的神帮忙。”

青媚冷声道：“这几百年，我一直忘不掉灵蝶当日的情景。你觉得灵蝶会忘吗？恐怕灵蝶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

竹修直道：“不管英招为何会来妖界收徒，看灵蝶的样子，她想去拜师。”

白羽嘀咕道：“我们也可以教她呀。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青媚笑道：“我也要去拜师，万一有妖欺负她，我还可以帮忙。”

白羽摆手，急切道：“我不去，我才不要被管束着，没有自由。”

竹修直和叶不落互视一眼，竹修直道：“虽然保护灵蝶很重要，但提高我们的修为也很重要。我们如果能找到厉害的师傅，将来才有自保的本领。”

胡明心抗议道：“不行，如果被我哥知道我拜他的朋友为师，他会气死的。”

白羽“切”一声，道：“少来，当初你还拜赤狐族族长为师呢。”

胡明心虚张声势道：“那不一样。我拜赤狐族族长为师是赤狐一族的荣幸，他们会受到青丘的庇护。拜英招为师会丢了青丘的脸面。”

青媚可不管这些面子问题，无所谓道：“你随便，反正你有九尾血统，修炼成九尾是早晚的事。”

胡明心沉吟一番，忽得眉开眼笑道：“我虽不能拜师，但能以我哥的名义访友。到时候我会让英招哥哥多关照你们的。”

白羽垂头丧气道：“谢了，你不使坏折磨我们就很好了。”

胡明心娇滴滴道：“怎么会，不过你的提议也不错，如果你们再惹我，我会考虑的。”

几妖赶紧离她远远的，胡明心娇斥着追了上去。

灵蝶发现一路上同行的妖越来越多。还有几只蝴蝶妖跟她打招呼结伴同行。这么热闹的景象，连那没开灵智的普通动物都被吸引过来。所有的妖都和平共处，就算天敌也是互相躲开，不会追逐打斗。灵蝶跟着飞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来到了一处聚集上千只妖的山脚下。

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生物，但从他们的一部分模样还能分辨出是什么妖。最多的还是像灵蝶一样只开了灵智，修为低的妖。灵蝶是看不出这些妖的修为如何，但只瞧上一眼，便感觉很有气势。灵蝶不安的四处舞打量，竟然看到了一直跟着自己的几个人类。灵蝶很是佩服他们不要命的捉妖精神，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心道：“恐怕他们遇到我是巧合，只怕早就从哪得了众妖聚集的消息，想来这儿干票大的，扬名立万。”

灵蝶本来想假装没事，但看他们慢慢悠悠快出现在众妖面前了，还是不忍看他们冒险。灵蝶急忙飞向他们，看他们暂时停在一棵树下，她便停在了树干上，双翅竖起。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说，青媚先笑了。

“怎么，终于肯理我们了。”

灵蝶虽然疑惑她这熟人般的语气，但还是不敢大意，急切道：“我是来警告你们，快点离开这，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就要飞走。

青媚伸手一下就抓住了灵蝶的双翅，柔柔道：“唉唷，口气好大啊，你胆子肥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变成蛇吃了你。”

灵蝶暗叹果然好心没好报。她又不敢挣扎，怕弄伤自己的翅膀，只好连声讨饶：“我错了，仙女饶命。小妖有眼无珠，没看出仙人们法力无边。小妖多嘴多舌，请仙女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竹修直一愣，抓住青媚的手腕举到自己面前道：“我们是谁？”

灵蝶无语了，这么经典的问话你可让我怎么回答。如果我说：“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怎么知道”或者说：“你们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要问我。”会不会惹怒他们。面对这明显有一方失忆的桥断，灵蝶乖乖答道：“恕小妖见识浅溥，不识得各位仙人，不知小妖是否有幸得知各位威名。”

青媚被灵蝶这些话震得手抖，灵蝶终于得了自由，心中暗喜：“前人诚不欺我，仙人也喜欢听好话，看来我也有拍马屁的潜力。”

白羽抚额道：“灵蝶，你是在逗我们吗？一点也不好玩。”

灵蝶赶紧保证：“小妖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假话。”

叶不落道：“魂魄都在，灵识应无损，怎么会这样？”

灵蝶惊讶不已，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失忆的是我。灵蝶赶紧飞向远处，喊道：“小妖一无修为二无珍宝，实在无用的很，不打扰各位仙人了。”

竹修直挡下灵蝶，认真道：“慢着，如果这是你的游戏，我们陪你就是。我叫竹修直，你叫什么名字？”

灵蝶呆了一下，觉得这青衣男子好熟悉，这副正气满满，温润如玉的样子让她很有安全感。而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到过。灵蝶道：“我有名字，有也不告诉你。”这话自己似乎也曾对谁说过。

青媚掩下心中的失落，强笑道：“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叫灵蝶，我是青媚。”

灵蝶也笑了，道：“我还没想好自己的名字呢。灵蝶也不错。”

白羽拉着叶不落道：“我叫白羽，这是叶不落。”

叶不落郑重道：“我一直没机会向你道谢。多谢。”

灵蝶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多疑了。这么真诚的眼神如果是拿来骗人的，那她的价值该有多大。他们的名字也确实很像经常挂在嘴边。灵蝶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看向胡明心道：“我叫灵蝶，你叫什么名字？”

胡明心却突然紧张了，半晌才干巴巴道：“我叫胡明心。”胡明心有很多称呼：狐王的女儿，胡明意的妹妹，惹事的二小姐……从没有谁单纯的只问她叫什么。

灵蝶笑道：“很有意境的名字。”

胡明心也笑了。这还是灵蝶第一次看到胡明心这么美的笑容，惊呼道：“胡明心，你笑起来也太美了。”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胡明心竟难得的害羞了。

青媚欢欣道：“好了，我们重新认识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灵蝶，我们一块去拜师学艺。”

灵蝶无力道：“你们到底要干嘛？这儿的全是妖，你们跟妖可是誓不两立，还想混进去拜师，小心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白羽握拳威胁道：“你少挑拔离间，什么我们跟妖誓不两立？我们都是妖，你别帮我们乱添罪名，让别的妖听到，还以为我们是叛徒呢。”

灵蝶呆了，看看那边未进化完全的形态，再看看这边几位帅哥美女，不禁感慨：“妖和妖的差距也太大了。”

青媚了然一笑，解释道：“灵蝶别急，你也会变成他们那样的。”

灵蝶强笑道：“不急，我一点也不急。我挺喜欢现在的样子。”

几妖说话之间，山脚下又来了几十位年轻男女。他们的身后跟着抱着幼儿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