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否 第118章 第 118 章

火神看向灵蝶求证，灵蝶却口不能言，只好点头承认。她只希望火神不要说的太过详细。花神太可恶了，不知何时竟禁了她的言。

火神以为灵蝶全说了，便把与天翼相遇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道：“大概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一个消失一个失忆。”

花神觉得灵蝶知道的应该更多。她隐瞒了跟火神相识。如果不是自己感应到了残存的火灵力，只怕就相信她了。花神道：“你还知道哪些关于她的事？”

想了片刻，火神道：“我当时一心修炼，只偶尔听说你们拔了凤凰的翎羽，后来圣神太阳烛照降下灵力才了结。再后来我飞升天界，听说你们大多在凡间修炼。直到天翼消失，圣神下了禁制不得透露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事只能问灵蝶了。可是看灵蝶的样子似乎也不愿意告诉自己。最快的方法便是去问圣神。花神主意已定，站起来道：“我回天界一趟。”原打算暂时留在下界，真是世事无常。

火神忙道：“急什么，先把这儿的天劫搞清楚，可关系到无数生灵。”

花神毫不动容，淡淡道：“天界那么多专管凡间的神，不用担心。灵蝶，你还看不透天道机缘，一花一果皆有天机，一生一灭皆因缘法，别乱动扰了凡间秩序。”

火神道：“你若不放心便留下。你若不在，我也能看好她，不出意外。”

灵蝶实在不想亲口说一遍她与花神的往事。她也不会同意花神进入她的灵识之内。如果花神真恢复记忆，那她就坦坦荡荡承认一切。与其每次面对花神不知是何心态，还不如由花神先作出决定。灵蝶乖巧道：“花神放心，我不会逞强的。”

花神离去，灵蝶收了宝物。火神道：“你去找白羽、叶不落。我要试试能否预知降下何种灾祸。”

灵蝶慢慢的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心里还在想着花神。虽然她一再受到花神的帮助，但对花神的感情却一直很清醒。花神属于天界，身份看似闲散实际却很高。以她现在的身份来说，万万不会去想高攀。她也从不认为花神会长久与妖为伴。异界之恋可从未有过一帆风顺的。她没想过要挑战禁忌。原本清醒的认识却在看到天翼的经历之后常常无法平静。她很害怕自己的感情会受到天翼的影响，若自己一不留神陷入爱情，而花神却不为所动，怎么办？自己要勇敢追爱，还是果断断了念想。只是想到这，灵蝶便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酸不已。灵蝶又想到自己为人之时，也时常会有这种委屈的感觉。

她在穿越前也不过是最最普通的一个女孩。父母都是普通的打工族，她还有一个相差6岁的弟弟。自她有记忆起，便是跟着奶奶睡。奶奶虽然疼她，但也很严厉。会把亲戚送的好吃的全留给她，也会在她睡觉动时使劲踢她让她老实。有时为了给她扎小辫，奶奶也会照她头上打几下。奶奶与妈妈吵架之后，她便在妈妈的指挥下把饭端给躺着的奶奶。她受伤了，奶奶也会一整个下午搂着她哄她。妈妈和爸爸在记忆中很少，最多的是吃晚饭的时光。他们似乎很累，都不太愿意说话。大多是奶奶问什么才回答。

后来有了弟弟，奶奶的心思便放在了弟弟身上。妈妈每次看到弟弟都是笑得很美，很开心。她从没见到妈妈对自己这么笑，那是发自内心的从眼角到眉梢都散发的慈爱。等她长大以后，每每想起这个场景便有委屈和心酸的感觉，总想落泪。爸爸回家再累也会先抱着弟弟玩一会。小小的她敏感的感受到自己要和弟弟在一起，才会引起家人的注意。她懂事得帮奶奶看护弟弟，让奶奶可以睡觉休息一会。她教弟弟说话，走路，每晚抱着弟弟玩一会。果然爸妈都很高兴，全家人都夸她孝顺，懂事。她对弟弟更加爱护，她明白弟弟能让她获得爱，虽然很少。

后来弟弟大了，已经不需要她。爸妈开始关心弟弟的学习能力。每当弟弟学会新的东西，家人都会很高兴。她也很想被妈妈夸。有一次，她在奶奶的口述中写下了一段家乡的戏曲，高兴地拿给妈妈看，妈妈只看了一眼便扔掉了：“字都不会写，看啥看。”妈妈忙着去端碗吃饭。她失落地从地上捡起那张纸，虽然觉得被妈**评了脸很红，心里很慌，但也觉得很难受，想哭的那种。但她知道妈妈很讨厌小孩哭，觉得会把大人哭死。据她说姥姥就是因为她从小天天哭便早早去世了。她看着纸上字和拼音结合的产物，觉得妈妈说的对，这确实不值得夸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奶奶很喜欢听故事。虽然她还识不全字，但还是每天边拼边读地念给奶奶听。她找到了自己在家中的价值，便不再计较爸妈的夸赞。因为奶奶的爱好，她学习总能拿第一。妈妈总算对她有了赞扬。就连一向在家一言不发，不苟言笑的爸爸也开始查看她的作业。她每天都很开心，觉得自己变得很幸福。

十岁以后，妈妈便不再让她出去玩。女孩子就应该天一黑就呆在家里。每天只要她回来晚了，总要被训一顿，她也嘻嘻哈哈不在乎。好景不长，她十二岁时，奶奶去世了。妈妈为了照顾弟弟只能辞工。家里失了一份收回，生活有了一些变化。妈妈每天为钱发愁，总是在她面前诉说生活不易。她为了不让妈妈难受，任何花钱的零食、玩具也不要。学校组织的活动也不去参加。她本来还想申请贫困补助，但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家算不上贫困家庭。她把自己能花钱的地方压缩到最小。很多小孩都去打工挣钱了，她却咬紧牙关不松囗，她太想上学了。幸好，她的学习一直靠中上游，妈妈对她还抱有希望，并没提出让她缀学。

虽然日子一直清贫相伴，好在熬过来了。她也在妈妈的唠叨中长大了，找了工作。妈妈一直没在工作，整日忙着家中的一切。母女俩一坐在一块，妈妈就开始报怨爸爸不帮她，不知道体谅她，不管弟弟。她已经习以为常。从没了奶奶之后，妈妈就把她当作了倾听者。一开始是告诉她奶奶以前有多难侍候，有多霸道。后来是诉说自己的不幸童年，再后来便是婚姻的不幸，爸爸的不体贴。等到弟弟大了，每天都要痛斥弟弟的任性，不听话。这么多年过来，她从未打断过妈妈的话。

妈妈确实受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多。她小时候不懂什么生活道理，只听不想。等她明白一些道理的时候却不忍心反驳妈妈。似乎妈妈只能对她倾诉，只有她让妈妈活着还顺点心。可是妈妈从未问过她怎么样。没问过“学校怎么样？同学相处的好吗？老师严不严？”也没问过“钱够花吗？衣服有同学笑话吗？吃的好吗？有男同学搭讪吗？”“工作有被老人欺负吗？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或许在妈妈的心中，她不需要父母操心，什么都能自己安排好。其实她很想告诉妈妈：我受了很多委屈，我被好朋友出卖已经不相信友情了，我的很多个第一次都很害怕，我很自卑怕自己不讨喜不敢交男明友。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妈妈不会成为她的靠山。弟弟一个人已经搞得全家不得安生。她想，算了，谁让她是妈妈的礼物呢。

她以为自己就这样了，等相亲成功就结婚，短短几十年也就过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车祸。竟然莫名其妙成了妖。